牛海顯然沒有驚訝,滿臉帶着笑容道:「做生意嘛,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老兄比你大兩歲,這個道理我領悟得還是比較深刻的,不然的話,以後要是有個阿貓阿狗又來舉報你,做老哥的也不好出面協調啊,你說這也煩躁嘛,做生意還是要以和為貴,掙錢才是終極目標嘛」。一筆閣 www.yibige.com
威脅!赤裸裸地威脅!
言外之意就是你這合作也得合作,不合作也得合作,不然的話那以後這得經常找你麻煩,看你怎麼搞。
金誠道:「既然是朋友,一起發財也是應該的,但是必須是我說了算,否則一切免談」說完狠狠地看着他。
牛海倒還沒想到他身在牢籠還這麼囂張,驚奇道:「哦,誠老弟,你倒是說說看,願聞其詳」。
金誠道:「做生意嘛,都要講究投入,有的人投入錢,有的人投入權,牛大哥,你想如何投入啊」。
牛海見他說得如此直白,倒還有些不好表態了,繼續問道:「繼續說說,我聽聽他們的區別」。
金誠抿了口酒道:「投錢的話,你拿錢出來,我給你利息,你既然看重我的行業,肯定是相信這個行業,我給你百分之十返利,隨你投入多少,我都願意給,並且我也給得起」心想和你這種人打交道簡單具體是唯一法門。
牛海顯然對這個獲利不是很滿意,10的利潤顯然是沒有誘惑,繼續問道:「那投入權呢」。
金誠道:「投權呢,不太穩定,你現在有權不代表明天有權,天下有權人多的是,今天知縣來投資,明天吏部尚書、後天是兵部尚書來投資,那我就不用做生意了,當然了既然是你牛大哥,那我們另當別論,我另外再給你百分之十返利,綜合前一條,比如你投入一萬兩銀子,我給你每年兩千兩銀子,以此類推,哪天您父親高升的話,我們這份契約繼續有效,若您父親牛知縣退休了的話,我就只能按照第一條給你返利百分之十了」心想你敢投入本錢,老子就敢給你利息,猶如高利.貸一樣,你巴望着我的高利息,我巴望着你的成本,誰怕誰。
牛海也沒想到金誠把這個錢與權說得如此直白,不過他講得還是有道理,權利就這樣,今天有明天不代表有,你有別人也有可能有,沒權:10,有權20,沒毛病,點了點頭道:「有點意思,沒想到誠老弟魄力不小啊,不過這個百分之二十的誘惑可不算大啊,假若我只投資五味丸呢」。
金誠斬釘截鐵道:「不好意思,我所有丸劑都不會讓別人插手,還是剛才那句話,若每人都來插一腳,我寧願不生產五味丸」嘴巴快,差點又把阿貓阿狗說了出來,直接不給他任何迴旋的餘地,心道老爹就和你耗,現在你既然看上了這塊利益,我倒還不急了,猶如做生意一樣,肯定會你來我往談價一番,看你耍什麼么蛾子。
牛海也在衡量他剛才講的這百分之二十,剛才來之前,父親特別交代合適就好,因為這次吏部尚書旁敲側擊地講了金家種種好話,還說什麼他父親在做太醫的時候交情不淺,雖然從從頭到尾沒有提金誠二字,但是這種關鍵時刻召見自己談心,京城那麼多大家族不談,為啥偏偏談這金家,到了一定層次的人說話,到了點子上就可以了,你若領悟不了,那就吹燈拔蠟了,做官到頭了,另外就是他女婿和金誠是鐵哥們,牛海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見好就收是他一貫作風。
點了點頭道:「誠老弟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就按照你說的辦,那我們簽合同吧,我錢都已經準備好了」。
金誠也沒想到他還爽快答應了,心道你也是狠,簽合同都在牢房裏面簽!顯然是把自己的脈摸准了才來的。
牛海立即取出兩萬兩銀票當面交給他,然後草擬了兩份合同,金誠看了看沒毛病,簽字畫押。
金誠把錢一收,呵呵笑道:「牛大哥倒是準備充分啊,那我可以出去了嗎」心道我們已經是合作夥伴了,這待遇是不是應該要適當提高點。
「老弟,莫急,一切都是誤會,等下我去安排人過來把手續完善了,你就可以出去了,麻煩你再辛苦個把時辰」牛海道。
金誠心道也不在乎個把時辰,說道:「理解理解」。
牛海告辭而去。
一盞茶工夫後,趙師爺過來,手裏拿了一份白紙,問了金誠一些關於五味丸的事情,自己在那白紙上面刷刷地寫了半天。
大意如下:金誠藥鋪研製的五味丸,效果好,治療好,價格優,包裝好,老百姓爭相購買,到了後來,部分不明事理的群眾居然到金家排隊預約,並沒有在金家購買藥丸,所有購買業務均在金家藥鋪發生,金家本來就是經營藥鋪生意,沒有毛病,舉報者也沒有話說。
金誠在看最後金額提出了異議,上面寫道:通過賬本核查,扣留的五味丸退回,扣留的八千二百兩白銀予以退回。
趙師爺把八千二百兩銀票拿出來遞給了金誠。
金誠接過銀票,心情比那鉛還沉重,雖然自己沒看過賬目,張青山每星期都匯報一次五味丸的收入支出情況,上星期還告訴我賬上有現銀兩萬六千兩,這又過了一個星期,兩萬七八肯定是有的,到了你手裏,賬本一查,嘴巴兩張皮,變成了八千兩。
他心裏有氣,又不好表露出來,笑盈盈道:「師爺,這個數字有些縮水了吧」。
趙師爺笑呵呵道:「金大少爺記憶力不錯,但是我翻看賬本的時候只有八千二百兩啊,何況金大公子身上的錢可沒有縮水吧,應該是剛剛好,更何況錢隨時都可以賺,自由用錢可買不到啊」。
金誠恍然大悟,此時自己剛才手裏接過的八千二百兩,加上剛才牛海入股的兩萬兩,確實剛剛好,沒有縮水。
只是有人玩了一把空手套白狼的遊戲,現在賬本在他手上,你為魚肉,他為刀俎,自己也無話可說,想哭暫時還找不到地兒。
趙師爺見他猶豫半天,眼神輕蔑地看着他道:「金公子,老夫活了大半輩子,送你們年輕人一句話:人最大的悲哀就是錢在人沒了,所以嘛,心放寬一點,沒什麼大不了的,要不簽字畫押結案出獄,要不今晚再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反正我不急」。
去你大媽的!你不急,老子急!王八蛋,拿老子的錢再給老子投資,真特麼狠!別看眼前這傢伙是一個師爺,看上去那囂張跋扈的樣子,金誠想吐,他這種扯高氣揚說話的調子和他們家牛海少爺的客氣婉轉形成了鮮明對比,顯然牛海那丫那種道貌岸然也是裝出來的,這趙師爺這種囂張跋扈基本都不用偽裝,他越想越噁心,只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簽字吧」金誠也不想在這黑暗潮濕的鬼地方繼續呆了,咬牙切齒道,心道你別栽在老子手裏,你做惡人,居然特麼還教育老子,你要是載我手裏,有你好看。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是令金誠自己也沒想到,十天都沒到,就為此報仇雪恨了,這就叫人生處處有驚喜。
金誠此次出獄出得太突然,家裏人也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
當他鼻青臉腫地出現在金府門口,把眾人嚇了一跳。
他整要進門,只聽母親一陣爆喝:「等一下」這分貝絕對不低,把金誠嚇了一跳。
母親把他出門口,吩咐陳管家道:「快那把掃帚過來」。
母親親自點燃掃帚,要他跨過去,意思是跨過這道坎了。
金誠有了上次在京口縣監獄門口火燒屁股的前車之鑑,這次跳得乾脆,終於沒有把屁股燒起來。
知畫服侍他洗浴後,感覺神清氣爽了不少。
金誠把自己在牢房裏面的種種遭遇簡要地說了說,但是很多丟人部分都過濾了不說。
父親居然沒有像上次那樣大發雷霆,而是對這個五味丸興趣十足,問這問那,對這個五味丸那是讚賞有加,對他在臨山縣的表現還是基本滿意。
母親只關心他的受傷情況,在他身上摸了半天,就怕他缺胳膊少腿,摸了半天,發現他只是些皮外傷放心了不少。
母親道:「孩子,你做得不錯,這牛海拿了錢,以後也不會為難你了,現在別人都高升了,調子越來越高,以後得靠我們自己了」。
父親喝道:「夫人,沒有根據的話少說」。
母親邊摸着暖手銅壺,嘟噥道:「本來就是,你師哥能說上話,左找理由右找理由,說穿了就是不幫忙」。
金誠一聽就知道這次京城之行十有八九不太順利!
父親解釋道:「二師哥也講了,他和這牛知縣不熟悉」。
母親道:「還是大師哥靠譜一些,他左右張羅幫忙,不是那一芳哥哥出面找吏部尚書協調,誠兒說不定還在牢房受苦受累呢」。
金誠心道不是你們大師哥靠譜,那是因為給蘇敏兒八千兩銀子靠譜。
父親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詢問道:「聽知畫說,你前兩日還去參加考試了啊」這個比較詫異。
金誠道:「哦,是啊,不是說成立一個醫藥學院嗎,我還想去學點知識」。
父親摸了摸鬍子,心道全國才招三十個,你能考上,那就奇怪了,顯然是去增加分母存托分子的,不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因為他又更感興趣的東西,又問道:「誠兒,張青山說你那個丸劑每月賣出上萬瓶啊」。
母親道:「那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遭人嫉妒,我誠兒真是長大了」。
父親揶揄道:「那這個五味丸方劑來源於哪啊,不會又在我的書房吧」。
「嗯,上次害得我們一通找,你把方劑告訴父親,我們也好在藥店生產」母親立即道。
金誠尷尬道:「這個...這個...方劑來源確實有些故事,有個世外高人把丸劑送給我了,要我不要外傳啊,好為難」。
母親笑罵道:「臭小子,你一個破方劑,老子都不給啊」。
父親繼續摸了摸鬍子,笑呵呵道:「嗯,有點意思,你不給也就算了,省得又說在哪裏找的,害我們去一通找」。
金誠呵呵笑道:「孩兒不敢,父親,您若有興趣,這個藥我放到你們兩個藥鋪銷售,您看如何,零售價一兩銀子,您拿過去批發價五百錢如何」。
母親急道:「你個臭小子,你這個狗屁丸劑轉手還賺五百錢,有點良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