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蕭茗幾人走了出來,她給崔氏止了血,做了內臟縫合手術,因為搶救得及時她這一條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得長期休養。大筆趣 www.dabiqu.com
柳福看着走出來的人,心情是紅橙黃藍青綠紫,他也是剛剛才從陳峰處得知他匆忙中請來的神醫是誰了。
呵呵!蕭茗,於他而言是多麼熟悉的一個人。
久聞大名。
一個遠在平城的人,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進了他的家門。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蕭茗,但蕭茗這個名字已經死死印刻柳福的腦海中,第一次,這個拿出麻醉藥和青黴素等藥方的人是蕭茗,當初老爺聽從陳太醫的建議讓其上繳藥方於朝廷,哪知對方拒不從,居然選擇將藥方公佈於眾。
第二次,是因為她的醫術,欲殺她而後快,然派去的人無果,後他又數次派人於平城阻斷她與閔方齊的聯繫,只是這個方法也不甚有用,不然也不會在蕭茗已然站在他面前了他才知道人家早已離開了平城。
看來,這消息真是閉塞了。
「尊夫人性命無礙,只是必須每日服用湯藥穩固,再臥床靜養兩月方可大安。」蕭茗說道,面對仇敵,她早已練就了一身臨危不亂的本事。
聽聽,她說了什麼?崔氏的傷勢已固,需靜養調理,只湯藥侍候,臥床靜養?沒事了這是?這麼多京城名醫都束手無策,太醫院首座都無能為力的傷被你一個小丫頭給治好了?
這樣一對比,他們就顯得多麼的無能。好在陳峰早已離去,不然他定會氣到內出血。
這就是令老爺都忌憚的醫術,想要除之為後快的人。
你別給我治好,我寧願您把崔氏給治死咯,柳福惡意的想着,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崔氏活着了。
蕭茗看着眼前的人,眼如古井無波,平靜淡然,把他當做是平常的病患家屬。
柳福,她當然認識,柳家的大管事,柳策的貼身老僕,被柳策信任重用,很多事都是他一手做下的。
那個被她弄傻了的人便眼前這個人的兒子,還有派人暗殺她的那三人和三竹被人劫殺是不是也有他的手筆。
呵呵!崔氏只是第一步。
她不後悔弄傷崔氏,在接受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殘忍後,她又有何理由對敵人仁慈。
柳福啊!柳福!偷偷摸摸的暗殺算什麼本事,我來到你面前,請你光明正大使手段。
不過,現在你不敢了吧!
「多謝蕭大夫妙手回春,救內子一命。」柳福面不改色的道謝,維持着柳府大管家的尊榮,他此時甚至懷疑崔氏的受傷是一次有預謀的事件,目的是讓蕭茗正大光明的站在柳家面前,借着他們柳家揚名上位,也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動她分毫。
不巧,柳福真的真相的,崔氏的受傷確實是蕭茗故意為之,她就是要借着柳家的權勢喧揚自己的名聲,管你位高權重又如何,管你視我如敵又如何,你敢明面上對付救你妻子的恩嗎?
事後,柳福又派人細細的查了,確實知道了蕭茗當日去過崔家村,只是又離開去了隔壁的村子,雖有嫌疑但他並無確鑿證據,讓他拿她無可奈何。
不出兩日,杏林醫館救治柳府大管家之妻的名聲不脛而走,在京城上流社會裏傳得沸沸揚揚,蕭茗之名正式進入京城世家貴胄之耳,再又得知蕭茗不僅只是個小醫女,她還是常國公世子夫人琳琅郡主親品承認的結義二妹,曾經在琳琅郡主難產之時破腹取子,讓母子三人平安。
結義二妹,破腹取子,聽得讓人血淋淋後怕,可是琳琅郡主母子三人仍然是安然活着,還活得很好。
這讓世家貴族們後院的女人們無不多想了些,古來女子生產如過鬼門關,哪個不是痛得死去活來,僥倖生產便罷了,如果難產就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能有蕭茗此等手段,既能保了大人平安無事,又能讓胎兒平安活着,這得多好之事。
於是乎,請蕭茗上門診脈的便多了起來,多是世家貴族們後宅的女人們,便是沒病也要請蕭茗上門請個平安脈什麼的,混個臉熟。
家裏有孕待產的對蕭茗更是熱情。
大家心裏都明白,結交蕭茗不僅僅是因為蕭茗了不得的醫術,還更為蕭茗背後的琳琅郡主,交好於她,就等於間接的向琳琅郡主示好。
這些可把柳福氣得臉都青了,這兩日崔氏已經醒了,雖然虛弱不堪,但能進食些米水,所有人都明白,崔氏這是被救活過來了。
而且這兩日蕭茗每日都進出柳府給崔氏換藥,並親自為崔氏洗身,讓柳福心裏更加難受,外面對蕭茗已經吹捧到了神醫的高度,甚至一度蓋過了太醫院,雖然明真大師醫術同樣高明,但他到底身份不同,京城裏的這些家世高門有幾個能有臉面去請明真大師看病,但蕭茗不同身份底,醫術高,這樣的人焉有人不喜之的。
這些都令柳福心塞不已,蕭茗的起勢是因為他,但他並不知道她會是琳琅郡主的結義妹妹,兩者一併爆出來,名聲便被推上了京城無人不知的高度了。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也是他萬萬不能控制的。
在這樣的局勢之下,他更不能動蕭茗分毫了。
這樣有底氣,難怪當時會直接拒了太醫院的召令,有把藥方公之於眾的勇氣。
黃昏,一頂小轎停在了柳家大宅外,是柳策從官衙回來,只見柳策平靜的下了轎,漫步入府,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書房重地,柳福雙膝跪在距書房三米遠的大門外,大門處的兩個黑衣帶刀守衛面無表前,無視前方,對跪在地上的柳福視而不見,完全不因為對方是柳府一人之下的大管事而有任何的側目。
此時的柳福只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是涼的,從柳策上朝之時他就已經跪在了此處,整整一日,從早到晚,未進滴水,微涼的春風無情的吹打在臉上,垂下的髮絲迷住了他的眼,乾裂的唇,膝蓋處透着血跡,背脊隱隱顫顫。
他仍是一動未動。
他不敢動,他犯下了罪該萬死的大錯。
最終,退下官袍的身影進了書房,途經他身邊時只淡淡的兩個字。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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