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陪着蕭茗一起的不是往日的蘭靈,而是與她有過兩面之緣的田婆子;本來是蘭靈護送的,可惜在即將出門子時被事情給絆住了;是以,蘭靈臨時指派了眼神所及的田婆子一路護送蕭茗回家。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田婆子規規矩矩的坐在門邊,時不時的用艷羨的眼神看着車裏擺着的禮物,那是她們家夫人賞給蕭大夫的禮,點心,布匹,首飾盒子…,厚厚的一大疊,這得多少銀子。
她心裏自是眼熱得不得了,她在府里混得一般般,等閒夫人的面都見不到,可沒曾想這個能當她孫女的小姑娘就有這多大的能耐,得夫人召見不說,還是夫人跟前的紅人。
唉!她咋沒有這麼爭氣的孫女兒哦喲!
田婆子唉聲嘆氣,自己混得差,歸根結底還是兒子沒用,媳婦肚皮不爭氣的。
如此想着,田婆子面上帶着討好的笑意,對蕭茗說道:「蕭大夫,那日多有得罪,還請原諒我這個老婆子,我就是愛喝兩口黃湯,說話就沒把門兒,那日是我胡說八道,您可千萬別當真啊!」
蕭茗抬着看了一眼,才輕聲說道:「嬤嬤說的哪裏話,我怎麼會當真呢?我雖然出身鄉野,見識淺薄,但也是知道平城彭大人家裏中只有一位正室夫人的,段不會有兩位夫人的,這於禮不合呢。」
商戶家裏也許可以有平妻,但官宦之家是絕對不能有的,一個妾室想要扶正是萬萬別想的,就是再怎麼得寵愛也不行;田婆子借着一個姨娘的勢想要壓她,這個姨娘還是與她有過過節的,她怎麼可能忍。
君子講究的是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可她是女子不是君子,這麼好的報仇機會怎麼會讓之從眼前溜走。
她雖然不是直接面對燕姨娘,把她怎麼樣,她只是在蘭靈面前提一提,相信以徐氏的精明定會好生照顧在府外以當家主母自稱的燕姨娘,讓世人明白誰才是真夫人,誰是假的那個。
至於燕姨娘會有怎麼樣的水深火熱的日子,與她何干;所以田婆子說錯了話,她是一點也不計較的,我原諒你了不是,我不是沒有舉報你嘛,我只是說有人冒充,可沒指名道姓的說是你。
呵呵,我一定是一個好人,一個大大的好人,蕭茗快樂的想。
田婆子心裏發苦,這哪是不計較啊!明明已經計較上了好不好。
「謝謝蕭大夫。」田婆子擦着腦門上的汗,這大冬天的她咋就這麼熱喃,難道是自己衣服穿多了咋的?
蕭茗面上不計較了,田婆子無法與其掰扯,只得抖嗦着手給蕭茗沏了杯茶:「蕭大夫大人有大量,不與老奴計較,老奴謝過了,以茶代酒向蕭大夫陪罪了。」
蕭茗並沒有立即接過這杯茶水,而是用清清淡淡的眼神看着她;在她的目光洗禮下田婆子越發的緊張起來,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堪的笑容來:「蕭,,蕭大夫這麼瞧着我作甚?」
「沒什麼?只是覺得嬤嬤好生奇怪。」
「我有什麼奇怪的。」見蕭茗始終不接這杯和解茶,田婆子只得訕訕的放下。
真是個不好相於的丫頭。
「蕭大夫不肯喝茶難道還是不肯原諒我這個老婆子。」
「嬤嬤這話可就誤會蕭茗了,嬤嬤能親自給蕭茗沏茶是我的榮幸,只是我此刻不渴,不想喝而已。「蕭茗好心的解釋她故意不接茶的原因,莫名其妙的來跟車,真當她傻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蕭大夫不怪罪就好。」
田婆子勉強的笑笑,面色不太好看,心裏快被嘔出血了,這個死丫頭故意的吧!榮幸個鬼啊!不想喝為啥不早說,沒瞧見我手都端麻了麼!
真是個狡詐的的丫頭。
田婆子又端出點心出來,不喝茶吃點心總可以的吧!
「蕭大夫請吃點心,這是城裏最好的糕點鋪子裏買的,平素是吃不到的,趕緊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謝謝嬤嬤。」蕭茗謝過,坐着不動。
田婆子~~
鄉野丫頭太難伺候了有沒有。
反正無論怎麼樣,蕭茗不主動開口,無論田婆子如何找話題她就是不吱聲,最多就是嗯、啊的一聲回應,敵人的敵人可以是朋友,可敵人的走狗還是敵人。
反正就是,無論你怎麼樣我都不搭理你。
冷冷清清,清清淡淡的冬日給平城添上一種蕭索之感,馬車壓在路面上咯吱作響,寬闊平整的官道上,行人三三兩兩,聽得有馬蹄聲時無不躬身站在路邊相讓,一眼艷羨的盯着從身邊飛馳而過的馬車,心裏想着馬車裏坐着的是什麼樣的尊貴人兒。
角落裏的碳盆正在燃燒着它旺盛的生命力,偶爾綻放出咔嚓聲響來;馬車裏溫曖融融,田婆子在這暖和的車廂里為了自己的不明心思一直在極力的拉攏着蕭茗,發揮着她的十八般口才,從最開始的賠禮道歉再到誇讚,把蕭茗誇了又夸,誇讚醫術,誇讚人品、誇她長得俏,年輕有為,一嘮子的話;狹小的空間裏四處可見唾沫星子在空氣中愉快的跳動。
田婆子到最後自己嘴巴都說幹了,可得到的回應就是蕭茗嗯、啊、呵幾個字。
可觀蕭茗,正悠閒自得,時不時的觀賞一下沿途風景,相比于田婆子的熱情,她就顯得要淡定得多了,偶爾冒個泡,表示自己還存在,充分的榮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
田婆子~~
你好歹說句話,嗯嗯啊啊的是幾個意思?
光禿禿的路面比我有興趣嗎?
你瑪尼是不是有病啊!
田婆子悲怒的想,她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內流滿面、跳樑小丑亦或是江郎才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反正田婆子心裏特別特別的委屈。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也是有尊嚴的。
蕭茗再次掀起帘子看向窗外,馬車已經過了平安鎮,馬上要到家了,心裏有些激動,再也不用聽她呱噪了,一回頭卻看見消了聲的田婆子一臉哀傷的坐着,滿臉淚痕。
蕭茗一愣,這是咋的?沒聽她說話還哭上了,不帶這么小氣的嘛!!
罪過!罪過了。
「田嬤嬤你怎麼了?是不是心裏不舒服。」蕭茗小心翼翼的問。
回答她的是田嬤嬤嗚噎的哭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不得不說一個老婆子的哭相有點兒不好看。
人家西施難過,那叫西子垂淚,可以讓全天下男人們瘋狂,女人們哭暈在廁所;可一個長得不怎麼樣的老婆子難過的時候叫啥勒?
蕭茗表示她形容不出來,看來還是自己知識少。
好歹人家是因為自己才傷心難過的,蕭茗只得好言安慰,默默回憶自己是不是太過份了,雖然她是敵人派來的,可也不該這麼對待是不。
風水輪流轉!
薑還是老的辣!
好半響,田嬤嬤才收了聲,用帕子把臉收拾乾淨,期期艾艾的說道:」請蕭大夫見諒,老婆子突然想到了家裏的小孫女,悲從心來,一時沒忍住就哭出起來。「
」你的小孫女怎麼了?「蕭茗問,心裏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我那個可憐的孫女生了怪病,全身又紅又腫,請了大夫說她無藥可治了。」田婆子說着又哭了出來,「可憐她才八歲,每日都要受到這種痛苦,我真的是於心不忍,上次我才假借姨娘的名頭請蕭大夫過府的。」
田婆子說話時偷偷的在帕子縫裏看了一眼蕭茗,見她一臉的同情憐憫之色,心裏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蕭茗無語,原來是這麼回事,請她看病又何必假借別人的名頭,直接說就是了,她又不是什麼媚高嫌低之人,只要是真心誠意相請,她沒有不同意的,又何必假借燕姨娘的名號。
如果是這樣的理由,那麼她是不是錯怪了田嬤嬤,還有剛才她那樣對她.....
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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