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推進陣地!」
伴隨着李牡一聲令下,整個橋頭堡防線登時爆發出巨大的怒吼聲,一架架裝甲率先越出戰壕,二十多米的重型裝甲在前,輕型裝甲再側遊蕩,組織起一個嚴密的火力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緊隨其後是步兵師的戰士們,他們嗷嗷叫着展開了慘烈的衝鋒。
望着那黑壓壓的一片人猛然出現,黑庭斯帝的戰士們心中一顫,任誰看到那不要命一般的衝鋒,那數萬人黑壓壓的從山坡上怒吼狂奔姿態都會感到心驚膽顫。
現代戰爭,很少有這種大規模衝鋒的案列,在戰略性打擊武器的威脅下,一般都是緩慢的推進狀態,暴露在敵方火力下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取滅亡。
但如今,自由戰線突破側翼戰場,直接凍結着黑庭斯大部分火力輸出,因而令主力部隊可以肆意的進行衝鋒。
山坡上,猶如怒潮一般的龐大部隊急速而下,他們紛紛大聲的吼叫,那股聲音直衝天際令大地都在震顫。
望着這一幕,黑庭斯基層指揮官們驚怒不已。
「他們瘋了!瘋了!」
「射擊!都給我射擊!!」
「壓制他們!阻攔他們的衝鋒!」
「別讓他們突破火線!所有人射擊!」
「瘋子!瘋子!一群瘋子!」
無數黑庭斯基層指揮官們驚駭欲絕,無論他們如何進行火力宣洩,但那些德亞依蘭聯軍猶如瘋了一般不斷進行推進,他們沒有任何的掩體,他們用肉身擋着子彈。
那嘹亮的軍號,那高昂的怒吼,那招展的旗幟以及那一個個不畏生死憤然衝鋒的戰士,這一刻,饒是以黑庭斯戰士的軍事素養都感到一陣懼怕。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部隊,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指揮官。
這幫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硝煙瀰漫的戰場,慘烈的衝鋒仍在繼續,過程中不斷有人倒下,但卻並不能阻礙什麼。
最前方的『利劍』特種裝甲師的德亞戰士站在最前列,他們是整個陣線的肉盾以及火力保障,面對帝國的兇猛的火力,他們將能量罩開到極限,撒丫子狂奔,圍繞在側方的輕型裝甲則是儘量的進行射擊,幫助重型裝甲的肉盾陣營減少壓力。
重型裝甲從來都是一個火力輸出的標配,可從來沒有人像李牧這樣直接拿它當肉盾使,而且效果還極其明顯,因為卸掉了火力輸出的任務,幾乎所有的能源都用來維持能量罩。
重型裝甲賴以生存的兩點,一是大量的火力輸出,二是皮糙肉厚的特性。
如今他們幾乎將火力輸出摒棄,全力維持能量罩,竟是堪堪的將黑庭斯的火力網抵擋下來。
面對德亞依蘭聯軍的突然發難,整個黑庭斯部隊竟然有些愣神的樣子,竟是無法抵擋這股果決的衝鋒。
「廢物!」
貝納里怒吼的聲音充斥整個指揮部,自由戰線突破側翼戰場,正面戰場李牧率領部隊進行衝鋒,這一切都出乎他的預料,而且正在走向一個他無法理解的領域。
李牧這個混蛋在搗亂戰爭節奏!絕對!
貝納里咬牙切齒的想道,李牧這個瘋子竟然願意付出如此之大的犧牲也要奪回戰爭節奏,如今的李牧看似在盲目進攻,但根本寓意是打亂黑庭斯的進攻節奏,從而製造混亂。
這有利於李牧?答案是肯定的。
混亂,起碼會令李牧有着五成的可能性掌控戰爭節奏,但若是一直按照之前的戰爭節奏進行,李牧的德亞依蘭聯軍絕對會被貝納里拖死。
因此,李牧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進行這個瘋狂的進攻。
「好狠的心啊!」貝納里心中有些驚悚,他能夠想像,這麼一輪衝鋒下來,死亡數值會無線拉大,甚至很可能超過德亞依蘭聯軍可以承受的範圍。
慈不掌兵,李牧那憨態可掬的面孔下,心裏面其實狠着呢,而且也腹黑的多。
這傢伙為了掌控戰爭節奏,保存獲勝的希望,竟然在那種情況下如此快速且堅定的發出衝鋒命令。
換成貝納里,他也會猶豫良久,完全無法像李牧這般心狠手辣。
當然,同時問題也拋了出來。
就算打亂了戰爭節奏,黑庭斯仍是可以用兵源優勢繼續磨死李牧,只不過會增加一些時長罷了,那麼李牧這番衝鋒的意義何在?
貝納里實在搞不懂李牧了,這個傢伙的腦袋裏到底在想着什麼?
自由戰線確實突破了側翼沒錯,而且也有了威脅黑庭斯指揮部的條件,但光憑一個自由戰線就想端掉貝納里的老巢?無非是痴人說夢。
那麼李牧這番安排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令整個指揮部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
李牧的決斷令黑庭斯指揮部有些迷茫,換位思考之下,他們仍是想不出任何處於德亞依蘭聯軍的優勢。
「繼續推進五百米,給我拿下五號防線!」
李牧朝着通信器一陣怒吼,伴隨着李牧的命令,整個部隊的衝鋒越發的犀利。
同時,伴隨着這個不要命的衝鋒,越來越多的人倒了下來,幾乎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李牧坐在裝甲副駕駛位,放下通信器,將手放下胸口上,手指深深的陷進其中,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呼吸急促。
他知道伴隨着自己的命令,傷亡將會無比的巨大,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因為自己的一句命令而失去了生命的光澤。
李牧討厭戰爭,因為那必須要死人,而他討厭有人死去。
他承認他膽小,因此他能害怕死亡,不僅是自己生命的威脅,還是其他人的死去,他都不願意看到。
但戰爭卻是伴隨着犧牲,這一點毋容置疑,就像現在,李牧的一個命令回奪走多少人的姓名,就連他也無法預估。
這個計劃在腦海中斟酌了無數遍,直至下達命令,他感覺自己已經有足夠的承受能力,但事實卻不是如此,面對那些犧牲的戰士,李牧心中隱隱作痛。
他還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狠辣!
忽然,李牧想起了蘭頓將軍的一句話『戰爭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既然無法承受,那麼就把它當成一個遊戲吧。』
遊戲?
去他姥姥的,這怎麼可能聯想成遊戲?那可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而不是那些冰冷的數據!
媽的!!!
李牧深吸了口氣,戰況不容許他矯情下去,轉頭看向駕駛裝甲的克魯林,道:「勒布朗防線那邊,怎麼樣了?」
克魯林慢慢的轉過頭,深深的看了眼李牧,道:「第十九步兵師部在一個小時前就進行了轉移,估計快出現在預計地點。」
從話語中透露的信息一致,李牧放棄了勒布朗防線。
第十九步兵師緊急調轉至正面戰場,他們將孤注一擲的在橋頭堡拿回屬於他們的戰爭節奏。
克魯林感覺整個腦袋都有些發懵,放棄了勒布朗防線,代表着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但真的有這個必要嗎?李牧到底是怎麼想的?
李牧的戰術安排,不僅是貝納里看不明白,就連德亞最高統帥部以及克魯林同樣想不明白。
想到這裏,克魯林不由抿抿嘴,道:「將軍,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李牧擦了一把汗,道:「什麼問題?」
「為何要放棄勒布朗防線?為何呀如此急切的與黑庭斯部隊爭奪戰爭節奏,甚至甚至不惜巨大的傷亡!」克魯林猶豫一番,道:「您到底是怎麼想的?」
李牧轉頭瞥了他一眼,道:「想知道?」
「是的!」
李牧深吸了口氣,道:「繼續這麼打下去,你也明白留給我們的未來是什麼吧?」
克魯林沉默不言,但他明白,若是被貝納里繼續拖延戰局,那麼所有人都在死在這片戰場。
「改變!我們需要改變,這從戰爭節奏開始。」李牧斷然,道:「既然正常的戰術佈置行不通,那麼就劍走偏鋒,我們把貝納里逼到一個角落,同時自己也身處懸崖邊境。」
「正面部隊壓進,我們勉強可以牽制黑庭斯主力師部,直至第十九步兵師與自由戰線會師成功,轉頭攻打貝納里的老巢。」說到這裏,李牧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道:「換帥!」
「老子不好過,那他也別想好過,我們就是在博弈心理。這個過程會很艱難,但誰妥協,誰就輸了。」
克魯林皺眉,道:「那您有必勝的把握?」
李牧擺手道:「打仗嘛,誰會有必勝的把握,也就六成吧。」
「這」克魯林有些蒙了,之前他還想過自由戰線的瘋狂勁兒從哪兒來的,原來這位的骨子裏竟是如此的瘋狂。
「但老子掌握着壓死貝納里的致命關鍵。」李牧的笑容中透露着一股狠辣。
「什麼關鍵?」克魯林咽了口口水問道。
李牧雙手在半空中虛握,道:「如今的黑庭斯跟德亞依蘭聯軍就好似兩個朝着對方急速行駛的懸浮車,我跟貝納里掌握着方向盤,但我們心裏都明白,只要扭轉方向盤就能避免衝撞死亡,但為了接下來的一切,誰都不會轉動方向盤,這時候該怎麼辦?」
克魯林感覺一陣驚悚,整個人口乾舌燥,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可行性的方案,主要是這個比喻以及計劃太過瘋狂了,遠超他的承受能力。
克魯林哭喪着臉,道:「將軍,您還是直接告訴我吧。」
「嘿嘿。」李牧嘿嘿笑了兩聲,眉頭微挑,嘴角勾勒出一絲森寒的弧度,道:「想要在這場心理博弈中獲勝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
克魯林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驚悚。
「當着他的面,放開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