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等了半天,見梅夏文還是沒說話,就打算掛掉電話了,「那就這樣吧。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班長,我會把你送我的項鍊寄回去還給你,感謝你這兩年的照顧和厚愛,祝你鵬程萬里。」
梅夏文回過神,幽幽地說:「念之,看在我們相識兩年的份上,看在我對你一片真心的份上,你要在電話里跟我說再見嗎?」
顧念之:「……」
「念之,我跟你兩年同學,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梅夏文的聲音低沉下來,臉上帶着清醒而理智的笑容。
顧念之暗道,我確實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不然怎麼會一邊說要等自己,一邊跟姜紅茶糾纏不清?
她對姜紅茶說的話,有八分相信,還有兩分,算是有效存疑,因為她沒有看見過實質證據。
「好了,念之,你既然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會勉強。我梅夏文沒有對你不起,但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梅夏文仰躺在沙發上,將兩條腿擱在茶几上,點燃了一支煙,吐出一口氣,「不過,因為你馬上要回來了,而且是聖誕夜那天,我早就聯繫了大學同學,要給你開一個盛大的party接風洗塵。」
「不用了。」顧念之急忙推辭,「你們自己玩吧,我還有事。」
「念之,咱們做不成戀人,做朋友總可以吧?」梅夏文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小天使浮雕,「我都發了請帖,說是為你接風洗塵,根本沒有說別的,你不要不賞臉啊?」
顧念之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
但是梅夏文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念之,說實話,我為了你要來帝都讀研究生,已經說服家裏人,在帝都開新公司,專門為了陪你上學。你現在不想跟我在一起,我理解。但是你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就當是老同學聚會,你的宿舍同學她們都會來,不信你去問她們,綠茶方、妖姬,還有曹娘娘都買好機票,要從C城來帝都。」
「哦?她們也要去?」顧念之有些動心了,但是她也很謹慎,不想被梅夏文造成既成事實,提醒他說:「要我來可以,但是你不能在聚會裏出妖蛾子。」
「我會整什麼妖蛾子?」梅夏文笑着搖搖頭,「你以為我那麼不要臉?明知你會拒絕,我還自討沒趣?」
他知道顧念之的性子,不是那種為了面子就委曲求全的人。
可能是因為她還小,但是,也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沒有受過委屈?
梅夏文隱隱覺得有些違和,但沒有往深里想。
這一刻,他只要顧念之來參加聚會就行了。
請帖已經發出去了,專門的party承辦中心也都聯繫好了,訂金都交了,他可不想取消。
在同學面前,他的面子不能丟。
何況他這一次請的同學,都是家裏非富即貴的上流人士,不是班上平民出身的同學,除了顧念之以外。
「好,班長,我就信你一次。」顧念之點點頭,「你把地址給我,到時候我去。」
她的機票是從美國華盛頓特區直達C城,顧念之打算在C城國際機場直接轉機去首都。
梅夏文打了個響指,臉上綻開一個滿意的笑容,「真是好同學,我把地址發給你,咱們聖誕夜見!你不用帶任何禮物,只要把那項鍊還給我就行。」
顧念之求之不得,連聲答應了,才掛了電話。
她滿足地伸了個懶腰,繼續自己的工作。
忙碌的一天過去,回到自己的公寓,她和以前宿舍同學綠茶方、妖姬和曹娘娘聯繫上了。
「三位姐姐你們好!」顧念之在視頻里跟她們揮手打招呼,笑容滿面地對每個人飛吻,「想不想我啊?!」
「當然想!」綠茶方、妖姬和曹娘娘高興極了,「你馬上要回來了吧?咱們首都見?班長在首都搞了個盛大聚會,說要給你接風洗塵呢!」
顧念之見她們說的話跟梅夏文說的對上了,另一半心也放下來了。
只要有她三個室友在,她就吃不了虧。
晚上吃飯的時候,顧念之對趙良澤也說了回國之後要去首都跟同學聚會的事。
趙良澤聽說是梅夏文操辦的,沉吟道:「他還不死心嗎?」
「沒有,我都跟他說清楚了,他雖然不高興,但到底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顧念之小心翼翼地徵求趙良澤的意見,「小澤哥,其實說起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當初確實不該一時衝動,答應他半年之約。現在雖然是一拍兩散,但……」
「念之,你別責怪自己。這件事你一點錯都沒有。」趙良澤忙安慰她,「別說結了婚還能離婚,真正的男女朋友也能分手。你跟他八字都沒一撇,扯什麼誰對不起誰?!他憑什麼啊?就憑他臉比別人長?」
顧念之忍不住笑了,「小澤哥,想不到你還挺毒舌的。」
「我毒舌?那你是沒有聽見霍少說話毒舌的時候。」趙良澤嘖嘖回味了兩聲,「好了,你想跟同學聚會可以去,咱行得正坐得直,不用怕。」
雖然趙良澤說不用怕,但是他依然給顧念之做了萬全的準備。
臨回國前一天晚上,趙良澤將顧念之叫到自己房間,對她神秘兮兮地說:「念之,我給你看些照片,不過你要發誓,不能讓霍少知道是我給你看的。」
「什麼照片啊?」顧念之非常好奇,但依然老老實實地說,「如果霍少問起來,我是不會騙他的。」
趙良澤翻了個白眼,「要不要這麼聽話?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為你着想,這點面子都不給?」
「小澤哥!」顧念之抱着趙良澤的胳膊使勁兒晃悠,拖長聲音撒嬌:「你知道我最聽霍少的話,我保證,只要霍少不問起來,我一定不說!」
趙良澤斜睨着她,「你發誓。」
「我發誓,如果我主動說了,我……」
顧念之還沒說完,趙良澤已經不忍心了,「行了行了,我相信你。因為這件事跟霍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才這麼囑咐你。」
趙良澤說着,打開自己放梅夏文和姜紅茶床照的文件夾。
這些照片不是他們派人拍的那一批,而是姜紅茶自己手機雲端賬戶裏面的照片,都是姜紅茶自己拍的。
每一張都經過了美圖處理,把她自己拍得美輪美奐。
不過這些美圖處理經過趙良澤這個電腦高手的還原處理,都恢復了照片的原貌。
為了不「毒害」顧念之的眼睛,趙良澤給關鍵部位都打了碼。
顧念之目瞪口呆看着那些照片,然後倏地蒙住自己的眼睛,跺了跺腳:「小澤哥!幹嘛給我看這種照片?!你存心讓我長針眼啊?!」
「我都打碼了,怎麼會長針眼?」趙良澤急忙關了文件夾,「不過確實不好看,美圖之後還湊合,被我還原了就看着噁心了。」
「你竟然仔細看了?!」顧念之一手蒙着眼睛,一手伸出來摸索着揪住趙良澤的胳膊,使勁兒擰了一下。
趙良澤看起來清雋頎長,其實身上都是勁瘦的肌肉,硬邦邦的。
顧念之擰得自己手指頭疼,趕緊放開了,推了趙良澤一把,「小澤哥你太壞了。」
趙良澤呵呵笑着,將一個信封交給她:「拿着,萬一梅夏文不對勁,你就當你同學面,把這些照片甩他和他姘頭臉上!」
顧念之覷着眼睛看了看,見趙良澤的電腦顯示屏上已經沒有圖片了,才睜開眼睛,從趙良澤手裏接過信封,一臉討好地說:「小澤哥想得真周到!」
她有了這些護身符,確實就不用擔心在聚會上出岔子了。
晚上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臨睡的時候何之初打了電話過來。
這兩個月,何之初跟她聯繫很少,絕大部分時候都是通過電郵聯繫,電話都很少打。
顧念之拿起電話的時候,覺得何之初的聲音都有些陌生。
不過何之初說了幾句話,很快就熟悉起來了。
「念之,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何之初坐在華夏帝國首都B大的教授宿舍里,一邊工作,一邊戴着耳機跟顧念之通話。
「收拾好了。多謝何教授的款待。我明天就回國了。」顧念之彬彬有禮說道。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越是有禮貌,兩個人的關係就越是生疏。
何之初心裏堵得慌,但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淡淡點頭,「一路順風。」
「嗯,謝謝何教授。」顧念之禮貌地道別,然後掛了電話。
顧念之這時睡不着了,想起來霍少的任務應該早就結束了吧?
她記得上一次趙良澤說是12月17或者18號左右,今天已經是22號了。
她躊躇了一會兒,摩挲了手機半天,最後還是鼓足勇氣,給霍紹恆打了個電話。
那邊的鈴聲響了好久,依然沒人接。
顧念之反而鬆了一口氣,連忙掛了電話。
沒人接就好,那邊就算有人接,她也會立刻掛掉電話的。
對於她來說,現在明白了自己的感情,膽子卻越來越小了,不敢像以前一樣耍盡百寶,只想多靠近他一點。
顧念之晚上有心事,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五點就起床,跟趙良澤去機場了。
兩個人大包小包,足足託運了四個大箱子,才把所有行李都運走了。
趙良澤見顧念之眼下又是青黑,笑着問她:「高興得睡不着覺?」
顧念之點點頭,「嗯,確實很激動,不過在飛機上也能睡覺。」
從美國回華夏帝國坐飛機要十二到十四個小時,確實很無聊,可以一路睡回來。
何之初給顧念之買的是頭等艙機票,趙良澤有報銷旅費,本來是商務艙,但是他端着一張俊臉跟空姐說了幾句話之後,空姐就主動給他免費升艙,將他調到頭等艙。
顧念之看着趙良澤得意洋洋地走到她對面的位置坐下,驚訝地問:「……你自己補足了機票錢?」
「……我刷臉。」趙良澤摸了摸自己的臉,朝顧念之飛個媚眼。
顧念之做了個作嘔的神情,然後高高興興睡着了。
有趙良澤在她身邊,她睡得特別安穩。
一路無話,她真的睡了十個小時才醒。
趙良澤也在睡覺,昏暗的燈光下,他的容顏清俊朗潤,顧念之看見有好幾個空姐不時過來給趙良澤蓋毯子……
顧念之偷偷笑了,從自己的背包里摸出面膜敷上。
還有兩個小時就下飛機了,她要收拾得美美噠回國見朋友。
趙良澤跟着醒了過來,睜眼看見一個滿臉慘白的女子坐在他對面,吃了一驚,但很快意識到是顧念之在做面膜。
「你呀,在飛機上也做面膜?」趙良澤嗤之以鼻,「在美國過了半年,窮講究多了。」
「我以前還不到十八歲,還是粉嫩嫩的未成年人。現在年紀大了,成年了,當然要多保養!」顧念之理直氣壯地說,讓過了新年就要滿26歲的趙良澤幾乎鬱悶得吐血。
「注意點兒啊。不要在男人面前提年齡,特別是老男人。」趙良澤恨不得瞪死顧念之,「我現在這款最受歡迎!我是大叔和小鮮肉的結合體!」
顧念之笑得直不起腰,「哎喲喂!我的面膜!小澤哥你不要再說了,我的面膜都要掉了!」
趙良澤見她笑得開心,也忍不住笑了,伸出長腿踹了踹她,「你一個人去首都可以嗎?我剛接到大雄的消息,回去有任務。」
他在美國這幾個月也憋慘了,恨不得馬上回駐地大展拳腳。
顧念之忙點頭,「沒問題。我就在首都待一晚上,第二天的飛機就回來了。」
總算回到自己地盤,趙良澤跟首都的人聯繫之後,讓他們幫忙看着顧念之,自己才放心回駐地。
兩人下飛機之後,顧念之會直接在機場轉機去首都。
趙良澤帶着行李回駐地。
兩人在機場分開,顧念之又看了趙良澤一眼,「小澤哥,你有霍少的消息嗎?」
「還沒有。」趙良澤摸了摸她的頭,「應該要回來了。明天你回來我們去接你。」
顧念之點點頭,拖着自己櫻花粉的行李箱上了去首都的飛機。
從美國回C城的飛機是上午11點多到的,她出關領行李花了一個小時,才上了首都的飛機。
三個小時後,下午兩點,顧念之從首都機場出來,打了的,往梅夏文給她的地址那邊去了。
梅夏文的地址在首都三環以內,也是很好的地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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