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清輝依舊,場中的人卻變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羅傑的身影已經消失,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清楚他去了哪裏。到了這個時候法赫即使想要改變主意也做不了什麼,畢竟他不是施法者,無法操控大地元素在地底穿梭往來。
真的生死一搏,我和他到底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與一開始的時候比起,法赫的想法有很大的變化。如果說初時他帶有幾分傲慢的話,那麼當羅傑展現出足夠的實力後法赫心中的那一絲輕視便迅速消散得無影無蹤。
「就這樣讓他走了嗎,少爺?」
那個帶頭沖向羅傑的護衛見法赫站在原地沒有動靜,忍不住出言詢問。其實不只是他,其他的護衛心中也有着同樣的問題。
如果能抓到羅傑,將羅傑掌握在手中,無疑對法赫將要做的事會有極大的助益。這些護衛能被法赫帶出來,自然是法赫的心腹,他們對法赫的事看得無比的緊要。
「想要留下他不容易。」法赫搖了搖頭,算是否決了護衛們繼續追蹤的提議,「以他的實力留在身邊反而會牽扯我的精力,我又何必為一個不會對我的計劃產生威脅的人窮追不捨。」
護衛們面面相覷,他們就不明白了,在法赫眼中羅傑怎麼就成為了對自家少爺的計劃沒有威脅的人。要知道他們家少爺來這裏的目的乃是為了圖謀弗農男爵的領地,羅傑作為弗農家的長子,哪怕他與弗農一家有齷蹉,不說一致對外,也不能無動於衷吧。
心中有疑惑護衛們卻也沒有刨根問底,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主家的三少爺向來很有主意,論到看人絕對比他們這些護衛強。既然法赫都說羅傑沒有威脅,他們相信就是。
「走吧,回去。」
羅傑都離開了法赫自然也不會傻呆在外面,一行人很快隱入了漆黑的夜幕中。他們悄無聲息的來,亦如他們悄無聲息的走,要不是場中還留着雙方交手的痕跡,還真沒人知道這裏發生過一場戰鬥。
無論是之前就離開的羅傑,還是隨後回鎮的法赫,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以至於兩方人馬都沒有發現夜空中一隻徘徊的黑鳥。
說是黑鳥並不準確,準確的來講那是一隻烏鴉,一隻渾身沒有絲毫雜色,就連眼睛都呈全黑色的烏鴉。
午夜的荒郊野外,烏鴉與夜幕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別說羅傑和法赫沒有關注,即使他們關注了也未必能發現這隻烏鴉的蹤跡。誰叫這隻烏鴉不但有完美的夜幕保護色,還飛得那麼高,足足三百來米的高度誰會閒得盯着一隻鳥看?
目送法赫等人回到鎮中,烏鴉又在雙方交手的地方徘徊了幾圈,這才拍着翅膀離開。隱約間,烏鴉飛過的天空中傳來了一個女聲:「史奈夫家的小兒子,弗農家的大兒子,這泰摩行省比北郡有意思多了。」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某位存在關注的羅傑此時正揉着眉心,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
與法赫及其護衛的戰鬥是羅傑的第一次施法,也是羅傑的第一次對敵。既然是第一次,當然就沒有經驗。別看羅傑當時很淡定,一副都在掌控的模樣,實際上他心裏並沒有多少底。戰鬥中,羅傑不管是力量的調配還是戰術的安排,都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戰術安排上的不合理可以在之後的反思中逐步改進,可力量調配失當的後果羅傑現在就必須承受。
誠然,元素掌控能讓羅傑從法則的層面上調用大地的力量,比起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法師來羅傑使用法術的消耗低得不是一星半點。然而,消耗再低它也是有消耗的。
騎士的戰技用的是身體的力量,施法者的法術靠的是精神力驅動。
也就是說,後者施法是要消耗精神力的。
羅傑第一次施法,沒有掌控好力度,用力過猛——他的精神力消耗過大,頭暈目眩,看東西都帶上了重影不說,腦子昏昏沉沉偏偏耳朵里咣咣直響,就好像你困得不行,巴不得倒頭就睡時有人提着大鑼在你耳邊狂敲,那叫一個受罪。
大腦是人體的中樞,頭部的不適很快引發了連鎖反應。
手腳開始發麻,四肢變得無力,胃部在不自覺的痙攣抽動,羅傑就一個感覺——好想吐,偏偏他又什麼都吐不出來。
一刻鐘後,精神力消耗過大的後遺症總算了挨了過去,羅傑站定身體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做個法爺不容易啊。」
罪受了,收穫自然也不少。
通過與法赫的交手,羅傑親眼見到了有別於魔法的另一種超凡力量,同時對自身的戰力有了個相應的評估。
以羅傑現在的實力,在手段齊出的情況下,正面對敵也就見習騎士的水準。當然,有鑑於他是法師,玩偷襲的話見習騎士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但,也就僅止於此了。
見習騎士在常人眼中是不可匹敵的強大存在,可對羅傑而言這等層次的力量遠遠不夠。
不說克蘇恩給他挖的坑,也不提那不知什麼時候才可能碰到的泰坦回歸,單是羅傑所在的這個名為暴風王國的地方即將爆發的危機就不是區區見習騎士的力量所能應對的。
羅傑為什麼要想着離開弗農男爵府,而不是想要藉助男爵長子的身份,不是因為弗農男爵對他的淡漠,也不是因為男爵夫人和次子拉里對他的仇視,而是因為羅傑看到了危機,一場即將席捲而來的巨大危機。
弗農是怎麼由一個小軍官成為男爵的?
答案是那場十幾年前突然爆發的戰爭,弗農在那場戰爭中立功了。
那場讓弗農封爵的戰爭起因是什麼?
是與王國的南部國境暮色森林接壤的黑暗沼澤中突然湧出的無數綠色皮膚的怪物,他們野蠻兇殘,狂暴嗜血,逢村就毀,見人就殺,所過之處雞犬不留。
初時暴風王國只把他們當做野蠻的異族,歸類於豺狼人,魚人這樣的半人半獸的土著種族中。由於這些異族的皮膚與地精是一個款色,甚至於還有王國貴族將他們稱為大地精,野蠻地精。要不是異族很快展現了強大的戰力,並且異族中有不少施法者出現,暴風王國的貴族們不會那麼快改變輕視的心態。
至於之後的國王萊恩親率大軍出征,將這個被稱為獸人的異族擊退,隨後又在王國的南部邊境大肆分封新貴族,扶持了如弗農男爵這樣的一大批新興軍事貴族以制衡王國的老牌貴族的事,那就牽扯到了暴風王國的政治格局的鬥爭上,羅傑對這些了解得並不多。
當初戰爭爆發的時候羅傑還是個小孩子,拉里甚至還還沒出生,而今十幾年過去了,拉里馬上都要舉行成年禮了。
人類的是如此,獸人又何嘗不是?
雙方新的一代已經長大成人,接下來會發生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
弗農男爵領正處在邊境線上,一旦有事必定首當其衝,羅傑可不會傻傻的在那裏接受戰爭的衝擊。
當然,羅傑的離開並不是真的離開,他只是暫避風忙而已,只要積蓄到足夠的力量他就會回來。危機,危機,危險伴隨着的往往是機遇,要抓住機會沒有足夠的力量怎麼行?
羅傑很清楚,想要迅速變強靠這具身體的戰士模板完全不是可能的事,只能在那0級的上古邪神上下功夫。
一個邪神要升級,除了自身的神力積累外,還可以利用信仰之力。
在離開男爵府之前羅傑就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那就是豺狼人,魚人等愚昧的土著生物橫行的赤脊山脈。
一個愚昧的惱殘信徒足以抵得上十個狂信徒,這就是所謂的一粉頂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