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年們享受着校園生活,卻不知道,實驗中學不遠處的公園山上,正有一雙陰鷙的目光在注視着這裏。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一名穿着黑線衣的長髮男子站在公園山頂的廣場上,遙望着實驗中學的方向。
值得一提的是,他並沒有望遠鏡,但仿佛能看清學校里的一切,且看得興致盎然。
「有線索發現?」另一名坐在石凳上的寸頭精壯男子,一邊掏飼料餵鴿子,一邊隨口問道。
「沒。」長發男子搖頭笑道:「倒是看到了幾個剛覺醒的雛鳥,在球場上比拼,瞧着挺熱血有趣的。」
「都是身體系吧,成色如何?」寸頭男子顯得漫不經心。
「差了點,一個笨拙得跟熊似的,只一味靠蠻力,另一個稍好點,敏捷度看着挺高的,而且……我總覺得這孩子有所保留,不過我猜就是發揮全力,也就是e+的水平。」長發男撇嘴道。
「你還別看不起e+,如果現在給組織招納來一個d等級左右的,上頭都該高興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咱們的人才斷層有多嚴重,再沒有新鮮血液供應上來,往後類似這樣跑腿打雜的活計都得我們親自來了。」寸頭男沒好氣道。
「沒轍啊,現在官方的觸手越伸越長,幾乎掌控了所有適齡適格者的名單,就是連那些小學初中畢業的,都開始嚴密監控,再這樣下去,別說農民工了,就是那些沒有登記在冊的黑戶,我們都不好發掘潛力股了。」長發男苦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上頭最近都開始接觸福利院和人販子了,想從裏面找一些資質好的從小培養。」
「這得養到猴年馬月去啊,照我說,還是直接策反一些混得不如意的好苗子。」寸頭男趁周圍沒人,以極快的手速抓住了一隻鴿子,放在手上慢慢把玩,任由其他鴿子四散逃離。
「風險太大,誰能保證不會混入臥底內奸呢。」
長發男收回目光,也坐到石凳上,點燃了一根香煙,低聲道:「最近組織已經搜集了不少有機會策反的適格者,比如實驗中學,就有一個因為政審原因被刷下來的,而且前陣子還因為打傷了繼父的兒子,差點蹲大獄,現在放出來了又不能再念書,就跑去南邊打工了,現在組織已經派人密切觀察了……不過肯定要觀察挺久的,最起碼,得把這人逼到絕路上,才更容易策反過來。」
「可別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啊,怎麼也得先弄清楚這雛鳥的資質究竟是什麼等級,值不值得我們投資培養,我聽說,上頭手裏的碎片,靈力已經不多了,估摸着再激活十幾個適格者就該耗盡了。」
「誰讓我們手裏的檢測設備太落伍了呢,好在,最近花大價錢從阿三那邊採購來的設備快到了,接下來可以大幅提高檢測鑑定的精準度。」
長發男很有文藝范的捋了一下劉海,叼着煙道:「至於靈石碎片,應該還可以再頂一下,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幾支覺醒因子備用嘛。」
「你還敢說那幾支覺醒因子,那群阿三搞it還行,製藥純粹就是瞎亂山寨,上次我好不容易發展來了一個資質不錯的雛鳥,結果打了一針,身體素質的沒見漲多少,倒是下面那那話兒充血了好幾天,差點要切,成全世界屈指可數的太監覺醒者!」寸頭男子罵罵咧咧,「事後一問,才知道那群阿三往裏面添了不少催/情藥,想借這烈藥性刺激人潛能覺醒,娘希匹的!果然便宜沒好貨!」
「……」長發男訕訕一笑:「不是都退換新貨了嘛,再說我們手裏的經費太緊張了,否則上頭也不會催着我們抓緊多干幾筆大業務,攢夠錢,才好去買毛熊那兒的正品貨嘛。」
寸頭男黑着臉道:「上面一張嘴下面跑斷腿啊,老催着我們跑業務有什麼用,要不是被逼得太緊,行動籌備不全,我也不至於折了一個得力手下。」
「還在埋怨我殺他滅口啊?老夥計,雖說你那手下知道的不多,但都暴露了,一旦警方順着他這條線,一點點査上來,遲早會出事。」長發男嘆息道:「現在他逃走又落到了官方手裏,也不知道泄了多少底。」
「怕個球,他連我們的臉都沒見過。」寸頭男將那隻鴿子放飛,嘀咕道:「現在,還是趕緊辦正事吧……你說這兒真會藏着靈石碎片?」
「只能說可能性挺大,不止上次被發現的那具屍體,西郊那兒,其實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死狀都一樣,但都被官方壓下來了,目前綜合各方信息,基本確定是覺醒的毒蛇所為。」長發男沉吟道:「既然有覺醒的動物出沒,就代表夏江這裏,很可能還留存着靈石碎片,我們得搶在官方之前找到。」
「大海撈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靈石的靈力如果太弱,就是你這個精神系的靠近,都未必能感應到。」
「放心吧,上頭已經把那隻烏鴉放出來了,有它幫着搜尋,希望總是有一些的。」
………
陳燁「後補票」成為覺醒者的消息,迅速在學校里傳開了,自然引來了一票羨慕妒忌,當然,也有不少質疑。
畢竟陳燁以這種方式覺醒,官方未免有違規之嫌。
如果都這麼草率任性,那麼他們這些落選的普通人是不是都還能申請重新檢測?
不過,當得知陳燁的姐姐是這次負責夏江地區武道生選拔的考核教官,這些人就閉嘴了。
沒辦法,有些事是羨慕不來的,比如那些二代。
再說覺醒者的家屬,本就享受一些特殊優待。
另外,在得知陳燁是注射了覺醒因子有半個多月才覺醒的,大家的心態頓時平衡了許多。
顯然在他們的認知里,但凡超過四天才覺醒的,基本都可以歸到渣渣的範疇里。
這樣的渣渣覺醒者,即便考上武道生,也很難挑到太好的大學,畢業後的工作分配,一般也會很基層。
陳燁懶得理會這些閒言碎語,繼續過着鹹魚式的生活,平靜的日子,偶爾泛起一點漣漪。
比如說二次模擬考的成績出來了。
他發揮得不錯,按過往幾年的本省分數線,穩穩能上二本。
陳伊拉在第一時間得知了這消息,興沖沖的打來電話,把弟弟好一通褒揚誇讚,還讓陳燁今天放學早點回家,要給他一份驚喜作為犒賞。
無欲無求的鹹魚,本來對此並不上心。
不過,當回到家,他還真是驚了一下。
剛開門,屋內黑燈瞎火的,陳燁試着按開門,卻發現沒動靜。
停電了?
外面都亮着啊。
陳燁正準備去查查是不是跳閘,冷不丁的,屋內冒出了一團幽幽火光,還有一片白衣飄飄的身影!
沒等陳燁反應過來,頭頂忽然嘭的一聲響動,緊接着一條條綵帶飄落而下。
「咯咯,小羔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陳伊拉手捧着蠟燭,慘澹的火光映襯着那張如花嬌容,明明應該挺賞心悅目的一張臉,笑起來愣是有些瘮人。
「你是不是語文沒學好,分不清驚喜和驚嚇的區別。」陳燁沒好氣的拍掉頭上身上的綵帶,然後就要去找總閘。
「慢着,儀式沒結束呢。」
陳伊拉搖曳着曼妙的身姿,合着飄飄的裙衫,走到餐桌旁,拿起那支蠟燭,又迅速點燃了一圈拉拽。
而蠟燭下面,赫然是一塊蛋糕!
最後,她將手裏的蠟燭也插到了蛋糕上,雙手合掌,置於胸前,揚起絕色靚麗的鵝蛋臉,張啟紅唇白齒,嫣然道:「噔噔噔!小羔羊!生日快樂!恭喜你今天終於成年了!在這裏,姐祝願你今後學業事業有成,美美滿滿,快快樂樂,幸福到永遠。」
「喵~」
元寶也從角落跳出啦,躍到桌上,晃悠着鈴鐺,對一向鄙視的鏟屎官致意。
陳燁怔怔的看着這一幕,看着笑容絢麗的陳伊拉,看着難得溫順的元寶,看着久違的生日蛋糕,看着看着,他的眼眶悄然濕潤了些許。
過生日,多麼陌生的字眼啊。
但他及時忍住了情緒,緩緩走到餐桌邊,目光掠過蛋糕周圍的菜餚,瞧着還挺精緻。
「怎麼樣,很豐盛對吧,姐辛苦了一整天特別為你烹製的。」陳伊拉還在繼續炫着自己的成果,那爍爍發亮的大眼睛,似乎在渴望得到稱讚。
「你燒的?」陳燁當然不會信她的邪,又沒直接揭破,而是動了動鼻子,道:「但我怎麼聞到有股焦味啊。」
「怎麼會!我都開窗通風一整天了,廚房門都關緊了。」
陳伊拉忙心虛的狡辯道,但話一出口,場面一度尷尬了。
「呵呵,是誰做的其實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有這份心……」陳伊拉很機智的轉移話題,抬起藕臂,揮揮蛋糕:「好啦,快吹蠟燭吧,吹完蠟燭許完願望,就正式成大人了。」
陳燁輕輕笑了笑,俯下身,將十八根蠟燭全數吹盡。
屋裏又陷入了黑暗中。
「許願許願。」
「我沒願望。」
「沒有也要許一個。」
「讓我當一輩子的鹹魚。」
「………真該把你餵了貓!」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