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瀾只好退一步道:「好吧,那就三年。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三年也不行!最多半年!」殷沐苦口婆心地勸道,「景瀾,雖然如今天下太平,京城也安定,但你堂堂一個將軍,告假三五年的,像什麼話?」
景瀾默了會兒,道:「那就兩年吧。」
「不行!鄔國不太平,我(身shēn)邊還有個動不得的人,景瀾,我需要你!兩年絕對不行!」
景瀾哀嘆一聲:「皇上,臣的岳父大人就安歌一個女兒,卻和女兒兩地分離,皇上若問他為何不到京城來,他還不是放不下揚州城的百姓嘛?可憐他為皇上鞠躬盡瘁,皇上卻連短暫的天倫之樂都不給他……」
殷沐真是怕了他了,這張嘴這麼能說,是和安歌學的吧?!
他再退一步:「一年!絕不能多了!」
景瀾低頭想了想,說是一年,但一年後他若是不回來,皇帝還得派人去接他,他再拖拖,到時候再尋些藉口,最起碼還能再拖一年。
若是路上再有什麼突發之事,拖三年也是有可能的。
要是膽子再大些,他等洱洱長大了再回來也不是不行。
反正,先離開京城,到時候天高皇帝遠,他(愛ài)去哪兒去哪兒,保證叫殷沐找不到。
於是點頭道:「行吧……謝皇上成全。」
景瀾一回到家中,安歌便迎到院子裏問:「皇上給了你幾天假?」
景瀾豎起三根手指:「三年。」
安歌一臉難以置信:「三年?真的?」
景瀾微微含笑,點頭答道:「是的,我就說皇上不會那么小氣,我替他做那麼多事,怎麼可能三年假都不給?你快收拾收拾衣物,帶上銀子,咱們即刻出發,這個時候走,還能去南方過冬。」
安歌瞪着他:「你真沒騙我?」
「真沒……」景瀾見她還是不信,立即擺出一副傷心(欲玉)絕的樣子,道,「曾經說好恩(愛ài)兩不疑,你怎麼如今連這種小事都不信我了?」
……安歌可不覺得堂堂將軍在沒仗打的(情qing)況下,在外頭玩三年不上朝是什么小事。不過再想想,景瀾也不是糊塗的人,他怎麼做自己心裏應該是有數的,便不再懷疑什麼了。
但是……安歌沉吟片刻,道:「暫時還不能走,我還得去和平樂、王亦遙及邸報府的眾人交代些事,還有柳伯母,前幾(日ri)還說要來看洱洱,我走之前總得告訴伯母一聲,此外將軍府的諸事起碼得和珠兒說一說……」安歌把事(情qing)一一列舉了一遍,道,「三(日ri)後出發吧。」
「好吧……」景瀾只得不(情qing)不願地答應下來。
安歌先是去邸報府和眾人告別,如今邸報府的人和王亦遙、柳平樂一樣,都是同時給後宮邸報和京報寫文章,兩家邸報只是定位不同,但幕後((操cāo)cāo)縱的人都是這麼一批,大家
又都是踏實能幹的人,所以安歌也不必擔心缺了她會人手不足。
她只在邸報府交代完了自己沒寫完的一個話本,便與他們告別了。
再去天下第一雞店和南山王亦遙告別,王亦遙一開始聽說她要出遠門很是不舍,但轉念一想,安歌在的時候他總是束手束腳,總是這也不讓他寫,那也不讓他寫,若是安歌不在京城了,他指不定可以大展宏圖,做出成績來叫安歌看看……於是便笑眯眯地點頭道:「你去吧,我會好好對待咱們倆的心血的。」
安歌瞧他這樣就放心不下,道:「你經過考試,應該知道朝廷想要什麼樣的,你千萬不可再亂寫,別等我三年後回來,《京報》被你糟蹋沒了。」
王亦遙笑嘻嘻地道:「放心,我有分寸。」
他有個(屁pi)的分寸……安歌還是覺得他不太靠譜,只能讓平樂到時候多多管着他了。
看平樂如今這(情qing)況,和許其堔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平樂的覺悟一定會被許其堔帶的和他一樣高,萬一王亦遙又亂寫,這位狀元夫人也能幫些兜着些。
她又去柳府和柳平樂及柳伯母告別,柳平樂很是不舍,但也知道她成婚以後多年都沒見着父親,也不捨得勸她再多留會兒。
周氏卻(禁激n)不住紅了眼眶,她太喜歡洱洱了,洱洱就和她的親孫兒一樣,本來都說好了沒事就去將軍府看洱洱,如今卻又突然要走,周氏心裏萬分不舍。
安歌便安慰她道:「放心吧伯母,估計過不了多久,你就能抱到親外孫兒了。」
一旁的柳平樂嗔道:「別亂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安歌望着她笑,看她的神(情qing),這八字早就寫完了吧。
除了他們幾位,安歌在宮裏倒還有些放不下的人,只是她不想在去那個地方,便托邸報府的朋友們(日ri)後入宮替她問聲好。
如此才算了無牽掛,當晚收拾完衣物和錢財,帶上寧九及(奶nǎi)娘,及兩個可以拿東西及趕車的小廝,打算明(日ri)一早便出發。
在安歌快休息時,景瀾突然帶了個男人回來,將安歌叫到前廳一起說話。
安歌打量那人一眼,年紀約莫三十左右,膚色黝黑,(身shēn)形精壯,一雙眼炯炯有神。她卻並不認識,疑惑地望向景瀾,景瀾解釋道:「這是兩年前,袁起祿去世之後,我派出去查探袁起祿死因的心腹。」
她猛地後退一步,險些跌倒,好在景瀾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袁起祿」三個字似一張大手,緊緊揪住了安歌的心。
她現在夫君疼(愛ài),兒子乖巧,還有些許至交好友,母親的遺作也已經找到,若說人生還有什麼執念,那就是還未給袁起祿報仇。
那是她唯一對不起的人,唯一一個接受了他那麼多的好,卻無法償還一分一毫
的人。
景瀾輕輕握住她的手,問那個男人道:「萬琦,你說說你都查到了什麼。」
萬琦回道:「屬下在兩年前就查到袁侍衛的死是因為一種蛇毒,屬下尋京城裏專門養蛇的農戶問了,說那種蛇一般要生活在炎(熱rè)的地方,當時是冬(日ri),京城(日ri)後寒冷,有這蛇很是奇怪,當初屬下以為這蛇是養在宮裏某處地方的,因為只有宮裏最暖和,可屬下當時在宮中暗查了三個月,並沒有查到有什麼能養蛇的地方。」
「隨後屬下又順藤摸瓜,去了南疆,尋到了那蛇的源頭。」
景瀾稍稍有些吃驚:「你還去了南疆?」
萬琦點頭:「南疆地廣人稀,稀奇古怪的蛇特別多,因此屬下耽擱了一年多才回來,還望將軍和夫人恕罪。」
景瀾原先駐軍打仗的地方,就在大黎偏東南方向,王琦所說的南疆,要更南一些,離京城更遠,那裏四季如(春c混),所以可以想像得出,各種奇樹異卉,飛禽走獸都多。
景瀾點頭道:「沒事,我不怪你,你接着說。」
「隨後屬下找到南疆一養蛇大師,把袁侍衛生前的狀況告訴了他,那大師說這蛇算是南疆十分珍惜之物,輕易不會給人帶出南疆,且那蛇極好濕(熱rè),離了南疆活不了幾(日ri)……但有一樁事,是他多年來放不下的。」
「他說十四年前,曾有一少年遊學至南疆,(身shēn)中此蛇之毒,當地人都無法醫治,本以為這少年定要命喪於此,沒想到那少年卻自己替自己解了毒。」
「養蛇大師對這少年產生了興趣,想教他好好養蠱、養蛇,可是那少年卻學了數(日ri),偷偷帶了許多蛇蛋離開了南疆。」
安歌聽完他的話,沉吟片刻:「這麼多年來,只有那少年將那種蛇帶出南疆?所以,若是京城出現那蛇,只有可能是那少年所養?」
萬琦點點頭:「可是養蛇大師也不知道那少年叫什麼名字,也忘記了那少年的樣貌,只記得,他當初當差不多十歲左右,所以,屬下猜測,京城中精通醫術、毒術、蠱術的二十四歲左右的男子,有很大可能。」
安歌的腦海中頓時就蹦出了蘇易安的(身shēn)影……他也說過,當初他和那位已死的假殷澂調換(身shēn)份後,去各處遊學,也許就到了南疆,帶了那些蛇蛋回來……
年紀,似乎也對的上,小孩子年歲不是那麼好看得出,有一兩歲差距也差不多……莫非真的是他?
景瀾緊了緊與她握在一起的手,道:「我知道你懷疑誰,如今看來,確實是他最有可能,但還是叫萬琦先去查清楚比較好。」
雖然他不喜歡蘇易安,但卻不想冤枉別人。
而且如果真的是蘇易安……那更是一時半會兒動不得的,不如離京好好玩樂幾年再回來部署。
萬琦離開後,夫妻二人回房,安歌靜靜坐在(床chuáng)邊不動,景瀾擔心她,跟着默了會兒,道:「都怪我,我不該在這個時候讓他把這事告訴你。不然現在咱們高高興興地準備明(日ri)出發。」
安歌搖搖頭:「不怪你,而且我要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都把我的事記掛在心上。」
景瀾坐到她(身shēn)邊,將她輕輕攬入懷中,笑道:「與我說什麼謝?你我是世上最親密的人,自然凡事都是一體的。」
「嗯。」安歌在他(胸xiong)口輕嘆一聲,語氣悲傷道,「我只是難過,我實在太無(情qing)了,太對不起袁起祿,他對我那麼好,為我吃了那麼多苦,可我卻連為他報仇這件事都拖了這麼多年。」
景瀾輕聲哀嘆:「你再這麼說,我就要吃醋了。若早知道他會在你心裏留下這麼深的印記,所有的險境都應該由我來闖,(日ri)後若是我也為你而死,你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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