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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我滾出來!」
韓雲溪自覺丟了面子,當場爆喝。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林帆只當暗處那人不會露面,卻不想那人竟然整了整衣袍,好整以暇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年輕人,提了一口劍,懶懶散散的樣子。走出來便先對夏琳行禮,又對韓雲溪笑道:「韓兄那日走的這般匆忙,原來是上趕被人拒絕來了。」
「於遙平……」韓雲溪有幾分咬牙切齒道,「你不該在這裏。」
「哦?我為何不該在這裏?難道塗城你韓家來得,我於家就來不得了?」於遙平無辜道,「這裏當家的是久家才對吧。」
韓雲溪冷哼一聲,還要再講。夏琳卻返身跳上了馬車,讓許哲繼續往前走。
那馬離得韓雲溪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很快就要近在咫尺了。駱復在旁邊笑道:「韓公子放心吧,寒泉事我們會妥善處理的。」
韓雲溪知道駱復是鬼醫的弟子,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他。咬牙站了下,最後還是讓開了路。
於是許哲駕着馬車快步離去。
「於遙平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韓雲溪無功而返,正在氣頭上。
於遙平唇角一彎,低聲道:「芝罘島我們都進不去,你何必多費功夫。等他們把扶桑樹帶出來再動手豈不是一舉兩得。」
韓雲溪轉頭看了他一眼。他承認於遙平的話沒錯,可是,於遙平又怎麼知道他們韓家和林墨之間的那點恩怨。如果不是因為那點事,他今日也決不會如此莽撞。
可嘆夏琳是個刀槍不入,油鹽不進的。
韓雲溪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林帆這個隊伍不是銅牆鐵壁,裏面弱點多着呢。
且不說他們這邊如何,夏琳他們則是快步出了包圍圈,走到了塗城正中央街道上了。何沫坐在車廂外,道:「明明知道我們不會答應,韓雲溪卻只用了那麼一點籌碼,我怎麼覺得他是個傻子。」
「那是因為他只是來試探我們。」駱復回答道,「等到我們帶了扶桑樹出來,那才是最危險的時候。韓雲溪看着是個計謀深的,今日肯定還有其他用意才是。」
夏琳坐在車廂里閉目養神,聞言竟然輕輕勾了下唇角。本來她這動作極其細微,可偏生林帆練就一雙青龍瞳,雖平時不用,卻也還有明玉眸加成。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夏琳為什麼會笑,難道夏韓兩家之間還有其他瓜葛?亦或是,他們本沒有那般水火不容?
林帆一時思緒過重起來。
他們出了塗城,就已經算是進了東十二城的地盤。這東十二城本是林家的勢力範圍,由鴻城為主,如今林家已去,楊秋掌位,不知道他這位表兄把十二城收納了幾成了。
林帆這般想着,馬車忽然又停了下來。他撩開車簾一看,打頭而來的那不正是楊秋嗎!
「帆弟!」
「城主。」
「別這麼見外,叫我什麼都好。」楊秋站在馬車旁,仔細端詳林帆,重重嘆氣道,「你又受傷了!」
「都是小傷,調養之後就沒有大礙了。」林帆見到楊秋也高興的很,他往旁邊靠了靠,介紹道:「這位是夏琳小姐,你應該知道的。」
楊秋便和夏琳打了一個招呼。雖說夏家是江湖術師之首,可鴻城一直歸為林家管轄,如今楊秋身為鴻城城主,還是不想落了鴻城往日威風。
好在夏琳也根本不介意。
如今夏家介意,林家不會這麼安穩的統領東十二城這麼久。說是八大世家,可其實東林南梁地位與夏家也可以說是平起平坐。
不過這些年講究了一個此消彼長而已。
林帆一一為他介紹了何沫駱復還有許哲,他此時明顯興致高漲,對着楊秋話多了很多。
「我早就接到你們要來的消息了。」楊秋騎在馬上和林帆道,「本來想多迎幾個城,可如今不太太平,我也不能離鴻城太遠。索性在這裏等你。你放心,在東十二城,沒人再敢攔你們的馬車。」
「多謝秋兄。」林帆臉上終於多了幾分暖意。
果然在楊秋的護衛下,探子們再也無法靠近他們,他們得以一路直行,比預計的還要快上兩日進入鴻城。
鴻城內竟然張燈結綵。
楊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本來想讓手下人制止的,可是這裏畢竟是鴻城,他們都想你回來。對他們來說你就是歸家的孩子,他們太高興了。」
林帆笑了笑。他當然不會覺得介意,楊秋都不介意這種事情,他何必介意。不過心裏確實有種暖意,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林家在鴻城世代,不是他一個人說沒感情就沒感情的地方。
倒是夏琳,越發的冷若冰霜,原本還冷冰冰的講幾句話,如今已經一言不發。
江湖人都知道林夏兩家的過往,隨行人也都看出來夏琳對林家的憎恨。夏琳如今沒有拔劍殺人已經很好,他們也不敢要求夏琳裝作一副開開心心的模樣。
更不要說夏琳渾身寒氣如此之盛,平常人哪裏敢近身。
「今晚你們便去小明山那裏歇息吧,第二日我護送你們去芝罘島。」楊秋讓人帶路到了林帆上次居住的地方,「你們長途跋涉,今晚就請好好休息。」
幾人都道了謝,只有夏琳面無表情。
夏琳沒有吃楊秋準備的飯菜,她甚至回到馬車拿了乾糧。面對這位,楊秋也沒什麼敢說的。
飯後楊秋拉着林帆促膝長談,駱復則去敲夏琳的門。敲了片刻不見回應,駱復心生生疑,剛要轉身離去,忽然聽見夏琳聲音從屋頂傳來:「這裏。」
駱復翻身上了屋頂。
正是月圓之時,明月尚未高升,低低的懸在樹枝上,比平日瞧着都要大而明亮幾分。
「找我何事。」
夏琳坐在屋頂,抱着膝蓋,若虛擠在胳膊下面。她聲音冷冰冰,表情也冷冰冰,偏偏駱復覺得她要哭了。
「來看看你在想什麼。」
「自然是想扶桑樹。」
「你明天就要見到林墨了。」駱復輕描淡寫的在她面前說出那個名字,「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殺意麼?」
夏琳抿了一下唇,才道:「如何控制不住。他和扶桑比一文不值。」
「是嗎?」駱復輕輕道,他甚至帶了分笑意,「林墨也許一文不值,可是你瞧着他重要怎麼辦?」
「我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我連林帆都可以不殺。」
「那是因為林墨還活着,你即將要見到林墨了。」駱復並不婉轉,「比起殺了林帆,自然是殺死林墨會讓你更開心。」
夏琳不說話了。她把臉往手臂里藏了藏。她以前除了哥哥和青兒,都不和旁人講這些事情的,可是那年駱復救她的時候她太狼狽了,狼狽到如今她有些無法再他面前維持那些偽裝。
她想殺林墨。
她對林墨的殺心甚至重過一切。
可,她還有一個哥哥。
哥哥才是最重要的。為了哥哥,放下一次這個殺心又如何。
她對自己這麼講。她在說服自己,她不需要對任何人講這些心裏話,她只對自己講就可以了。
「我自己心裏有數。」
片刻後,她的聲音悶在手臂里傳出來。
駱復只是笑笑,堪比女子的臉上是一派清風朗月。
他當然相信夏琳言出必行,不過他總是要再來講一句才會放心。
雖說夏琳鑽了牛角尖,可當年那些事情若是放在自己身上……罷了,自己也是一個放不下的,憑什麼去苛求夏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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