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彩虹妖精、愛神女祭司停下腳步,紅髮二人凝望着這個突然現身身影,表情凝重。
「哼哼,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天空之影。」
「放屁!」
遠處脾氣火爆的石巨人咆哮道:「就敢當着我們的面,冒充我們的隊長,你找死!!」
烏鴉面具下,皮膚黝黑的男人瞥了這名石巨人一眼,森森一笑。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很痛快的。」
「和它廢話什麼,先把他擒下,等隊長發落!」
這名左臉仿佛一條蜈蚣般傷疤的男人,體內鬥氣爆發,「嘭」的一聲,鬥氣鑄成一個金光燦燦的三米高巨人,炮彈般沖向這個堵在出口的男人,金色大劍一往無前斬下。
「呵呵。」
只見這個男人低沉嘲諷譏笑,手中幽光一閃,多出了一枚不起眼的黝黑鐵棍。
鐵棍看起來幽黑普通,毫不起眼。
隨着這名鬥氣爆發男人距離越來越近,烏鴉面具男人豁然揮手,「嗡」的一聲,這個看似普通的鐵棍,竟然瞬間幻化成一根兩米粗,近二十米長的龐然大物,在這個男人手中舉重若輕般揮了過來。
左臉被蜈蚣傷疤貫穿的男人,鬥氣衝鋒過程中瞳孔驟然一縮。
嘭!
鬥氣爆發的男人,仿佛棒球般,被烏鴉面具男人一棍子敲飛了出去。
哼都沒哼一聲,男人墜落到迷霧之中。
死得是天空之影傭兵團的人,愛神女祭司高呼道:「閣下若肯放我們離去,你和天空之影的糾葛,我們一概不管。」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一隻巨大蠍鉗殘影,赫然是烏鴉面具男啟動了半邊真身,「轟」的一聲,女祭司攙扶着彩虹妖精飛出。
「這是你逼我們的!」
戴着烏鴉面具的黝黑人影瞥了她一眼,不屑嗤笑道:「我說過,一個都不能走。」
「閣下再強,也只有一個人而已。」
愛神女祭司威脅道。
「是麼?」
烏鴉面具男人莞爾,輕佻道:「你以為,你們是怎麼闖進來的?」
女祭司臉色一變。
「什麼意思?」
烏鴉面具男人的身後,竟冒出了一個又一個怪誕身影。
有獨眼的老巫婆,騎在鬼臉南瓜上的怪人,岣嶁侏儒般的黑影巫師,足足有六七十人的樣子,緩緩站在了他的身後,將洞口堵死。
「巫師!」
「還有這麼多巫師!」
彩虹妖精傭兵團、天空之影傭兵團眾人,紛紛臉色大變。
上面是數量驚人的巫師,下面則是濃郁的夜幕迷霧,四面八方肉脂層中源源不斷鑽出各種衍生獸,真是令人絕望的困境!
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了瓮中之鱉。
「桀桀桀桀,天空之影巫王,利用血衍畫師的力量把這些傢伙一網打盡,我仿佛已經看到世界大戰計劃下,光明造物主喪家之犬般的驚恐了。」
「殺了那位天空之影,巫王就是這個世上唯一的天空之影了!」
「我們的監視之眼遍佈污染之地,只要發現超越掌控的生物,這些監視之眼將會第一時間發出警報,看來這7號污染地的降臨計劃……不對!」
這名額頭上長着仿佛昆蟲般6對複眼的老巫師,突然一聲歇斯底里尖叫。
「有東西過來了!很強的東西!速度難以置信!!!」
嗯?
上一刻還傲然得意的諸多邪惡巫師,此刻臉色紛紛一變。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冰冷徹骨的陰森笑聲,滲入眾人的靈魂之中。
然而還未來得及等他們有更多反映,寂靜無聲的黑暗之光,便驀然在這片充斥着粉紅色濃雲的空間內,無聲無息擴散開了。
不論是諸多傭兵,還是瓮中捉鱉的巫師們。
一個又一個身影,頃刻間身體仿佛負重千斤,不堪者幾乎快要佝僂倒地,身體的能量光澤和鬥氣光澤紛紛受到極限壓制,宛如黑夜中的螢火蟲,隨時將會被黑暗吞噬,卑微不可見。
這些黑暗之光,仿佛致命的毒藥,與粉紅色濃雲水火不容。
兩者之間相互推擠排斥着。
「外面!外面來了一個東西,它的速度甚至超出監視之眼的傳導速度,我……」
負責佈置監視之眼的複眼巫師,顫抖着:「不,它已經降臨了。」
戴着烏鴉面具的男人臉色一變,惱怒憤恨道:「這種時候!!!!?」
他深深的看向粉紅迷霧,似乎看到了那個正在與7號戰鬥的身影。
兩年的計劃,功虧一簣?
彩虹妖精察覺到什麼,伸出手掌,看向自己不斷顫抖的手臂。
「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着。」
他感受着這些寂靜黑暗之光,側眸看向本能顫慄的愛神女祭司。
「竟能夠影響到大自然環境的變化,讓卑微生物們從靈魂深處臣服,生命竟能夠進化到這種層次!」
……
脂肪血巢上空。
一根粗壯的粉紅色濃雲煙柱,正在源源不斷噴涌着。
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兩年。
夜幕污染的粉紅濃雲,正是以這裏為中心,源源不斷向四周擴散着,進而導致偌大的血魔花森林,異化為夜幕世界生物。
然而此刻!
一抹寂靜黑光,自濃雲中心,無聲無息擴散開了。
並非說這一抹黑光能量性質更加崇高,而是因為這些粉紅濃雲,乃是自然飄散,而寂靜黑光則擁有意志加持,更加凝聚,自然而然便將這些粉紅色濃雲推擠開了。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黑暗幽光之中,睜開一雙仿佛吞噬一切的眼睛。
它比黑暗更加黑暗。
霎時間!
原本隨着粉紅濃雲翻滾巨變,數之不盡尖叫沸騰血鴉群,寂靜無聲。
黑色幽光,不斷驅逐着粉紅色霧氣,粉紅霧氣中的夜幕生物,紛紛本能潰逃着,避開這些寂靜黑暗幽光
漸漸的,周圍一切都被充滿寂靜的黑光籠罩。
地面上。
被黑光籠罩的血魔花,漸漸停止蠕動,僵硬起來,內部的粉紅色霧氣不愧飄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着。
黑光籠罩之處,唯有那座血肉小山,仍能夠勉強與之對抗。
它不斷蠕動着,釋放出更多的粉紅色霧氣,以及淡淡的紅色幽光,保持着自己在黑暗中高度存在感。
「這個東西,倒是值得好好研究一下,可惜那個小傢伙似乎等得有些急了。」
天空黑暗之中,伸出一雙由翻滾黑色濃雲匯聚的漆黑大手,「噗」的一聲,插入巨大的肉山,任由數不清的觸鬚反擊,無動於衷,隨着漆黑雙手用力,竟將這座肉山緩緩扒開了。
頓時。
這座不斷蠕動肉山的內部奧秘,一覽無餘呈現在他的面前。
在這鋪天蓋地的寂靜黑暗幽光侵蝕下,肉山內部的粉紅色霧氣,像狂風中的塵土,四散而飛。
天空中那雙比黑暗更黑暗的雙眼,俯瞰向了肉山核心處,驚恐的小不點們。
驚恐仰望的巫師,猙獰怪誕表情凝固……
瑟瑟發抖無助的傭兵們,焦急、愕然、驚恐的表情凍結……
努力逃避黑暗幽光的衍生獸,這些黑暗幽光對於它們而言,仿佛致命劇毒毒藥……
趁亂潰逃的數不清藍皮食人魔,努力向更遠處逃去……
以及那個百米高的金屬怪物身上,抬頭仰望向自己的小傢伙。
一個相當特別的血衍魔,似乎已經具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力量。
當然!
也僅僅是威脅罷了。
什麼陰謀詭計,什麼密謀計劃,什麼冒險經歷,在這絕對的力量下,就仿佛一個玩笑,土雞瓦狗般,被徹底碾碎,就此終結,開啟了新的篇章。
一切都要以他的意志為中心,繼續新的故事。
這是不同層次生命之間的鴻溝差距。
「您是哪位神靈?」
衍生巨獸身上,數不清的夜幕蠕蟲痛苦着,它們無法忍受沒有夜幕之力的環境。
7號抬頭仰望向那個俯瞰自己的巨人,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好奇,像在俯瞰一隻螞蟻。
靈魂出自本能,瑟瑟發抖。
但他的目光,卻是憧憬仰望,這是低等生物對高等生物的崇敬與渴望。
「我從未感受過您這種性質的元素法則,我甚至沒有感受到信仰潮流,夜幕諸神典籍中,絕對沒有記載過您的名諱。」
法則性質,是神靈甄別的方式。
「神那種東西,你要去神殿尋找,桀桀桀桀桀桀。」
仿佛破開包子,窺探裏面肉餡,黑暗大手已經完成了它的任務,僅剩下天空中那兩道黑暗幽光。
「卑微的血衍,竟敢在星幕之地播污染,你無知的軀體,將成為我標本室的永恆收藏。」
一道竟然寂靜黑暗之光涌下。
粉紅色霧氣被驅散後,暴露在黑光中,數不清的衍生獸關節處夜幕蠕蟲哀嚎死去,衍生獸潰散成一塊塊金屬。
夜幕蠕蟲的死亡,讓這些衍生獸失去了戰鬥能力。
緊接着。
這些黑暗幽光,竟開始向脂肪肉山擴散,仿佛劇毒般流竄着,蔓延至血管深入。
7號的紐扣眼睛,緩緩旋轉着。
它誇張微笑的嘴巴,深吸了口氣。
「我是偉大的畫師,母巢是我的力量之源,只要母巢還在,即使偉大如你,也不能對我進行生死剝奪!」
聲音漸漸高亢。
7號高舉着小手,整個脂肪血巢都似乎活了過來。
似是要以卑微對抗無上,他以畢生的勇氣吶喊咆哮。
「你若是神,我便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