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虞朝暮背後的重寒煜,低頭,嗅着虞朝暮發頂的發香,只需要微微上前一些,他的胸膛就能貼上虞朝暮的脊背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但是重寒煜沒有,他有些克制的,低聲問虞朝暮,
「現在能看見了嗎?」
虞朝暮點頭,看着重寒煜掌心中,那一團小小的電流,伸出手指,有些好奇的想要摸一摸,卻有些擔心的回頭,看着身後的重寒煜,問道:
「會不會電死我?」
「不會。」
重寒煜專注的看着虞朝暮的眼睛,又補充道:
「會電死別人!」
他不讓這團電流傷害虞朝暮,她就不會被電死。
虞朝暮便是笑着,用指尖輕輕的碰了碰那團小小的電流,感嘆道:
「重寒煜啊重寒煜,你真是個妙人,連電都能拿來玩兒,我以後就抱着你的大腿,不放啦啦啦。」
「好。」
看見虞朝暮笑,重寒煜也笑,他的大手微微一傾,便將手裏的那團小電流,放到了虞朝暮白皙的手心上,寵溺道:
「給你玩。」
虞朝暮低頭,有些奇妙的看着掌心的那團電流,其實手心中毫無重量感,電流接觸着她的掌心皮膚,只有些微微的麻,就好似在用跳蛋一樣…呃!
正當虞朝暮在研究着手裏的那團電流,重寒煜的手便蓋過來,放在了虞朝暮的掌心上,壓住那團電流,無影無蹤了。
虞朝暮抬頭,不解的看着重寒煜,他方才不是說了,給她玩嗎?現在怎麼又給她壓滅了?
旋即,樓梯口的方向,便傳來了陳圓的腳步聲,顯然,她應是安頓好了楊陽三個孩子,這會兒回頭來找虞朝暮了。
重寒煜知道陳圓上來了,所以壓滅了虞朝暮手心的電流。
黑暗中,虞朝暮見陳圓上來,便想將自己的手,從重寒煜的手裏抽回來,他卻是握住不放,將手負在背後,大手還緊緊的握着虞朝暮的手,掌心與掌心相貼之處,隱約閃着不受控制的細微電流。
陳圓在黑暗中視線不好,比虞朝暮還差,她舉着蠟燭上前,沖站在三樓的虞朝暮笑道:
「小雨,你們怎麼站在這兒,找個地方坐啊,今天晚上已經沒有熱水了,明天傍晚才會來電,到時候才能燒點兒熱水給你們洗澡,你們只能隨便弄弄了,這位先生,今天只能委屈你睡舞蹈教室了,小雨,你跟媽媽去醫務室睡。」
一直到現在為止,陳圓都還不知道重寒煜是什麼身份,只以為他是送孩子來幼稚園的,世道艱難,虞朝暮又還小,當然應該跟着媽媽睡了。
虞朝暮偏頭,在微弱的燭光中,看了一眼重寒煜,他皺着眉頭,側低頭,也朝虞朝暮看去。
兩人背後,虞朝暮使勁兒將自己的手,從重寒煜的手裏抽了回來,沖重寒煜笑道:
「那我先下去了,你一個人在上面。」
她想她應該看懂了重寒煜沉默的眼中,有着的是一股擔憂,他怕她在晚上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打坐。
這是肯定的,虞朝暮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坐使用《洗髓經》的機會,所以今天晚上虞朝暮和陳圓睡,重寒煜照顧不了她。
等陳圓再和重寒煜交代了一聲,說了下三樓教師洗手間的位置後,便帶着虞朝暮去了一樓的醫務室。
進了門後,虞朝暮就着微弱的燭光一看,醫務室里有兩張單人床,一張大一點兒,一張小一點兒,看樣子一張是給大人用的,一張是給小朋友用的。
陳圓將自己放在大床上的東西拿下來,放在了小床上,看樣子,是打算讓虞朝暮睡大床,她自己睡小床了。
虞朝暮趕緊的上前,又把陳圓的東西,放回了大床上,解釋道:
「我晚上要用瑜伽冥修,打坐就好了,你睡大床。」
「瑜伽冥修?」
陳圓一愣,看着燭光搖曳中的虞朝暮,問道:
「你什麼時候學了這東西?」
「好早之前就學了。」
虞朝暮坐上了小床,理好鎧甲和衣角,盤起雙腳來,感受着身體中傳來的熟悉劇痛,面上卻絲毫不顯痛色。
又見陳圓一臉的失落,虞朝暮想了想,對陳圓說道:
「我無意攻擊你不負責任什麼的,但是你不了解我的事情,還多得很,真的。」
聽着這話,陳圓更是傷心了,她的確是個不負責任的媽媽,一直以來,都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女兒。
於是陳圓哽咽道:
「對不起,小雨,我以前,我以前總覺得時間還多,你還很小,我以為我們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彼此慢慢的溝通。」
她以為時間還有很多,因為女兒一直都表現得很乖巧很聽話,所以陳圓在忙着幼稚園裏的事情時,經常有顧及不到女兒的時候。
當她發現女兒與她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的時候,她以為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給彼此,慢慢的去跨越這道母女之間的溝壑。
卻沒料到末世來了,曾經不過半個小時個把小時的路程,在末世里卻是咫尺天涯。
陳圓抬眸,看着虞朝暮哭道:
「媽媽想去找你的,真的,真的想去找你的,你一直都在怪媽媽不夠關心你,可是…可是媽媽心裏,是最惦記你的啊。」
這說來說去,又開始哭上了。
虞朝暮有些煩惱的看着陳圓,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導致陳圓傷心欲絕成了這個樣子。
斟酌了一下,虞朝暮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陳圓的手,說道:
「我在疫區裏的時候,遇上了一個醫生,他的女兒就是心心,心心明明就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卻沒有和心心相認,後來,他因為堅守崗位,被喪屍咬死了。」
「心心爸?」
陳圓的身子晃了晃,心心一家就住在她家不遠,平日裏兩家人的關係還處得不錯,心心爸也死了啊。
最近社會上真的死了好多好多的人,陳圓認識的好多人,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蹤,就是莫名其妙的傳來了死訊。
她伸手,抱住了正在打坐中的虞朝暮,閉眼,臉上流下了兩串眼淚,哽咽道:
「還好你沒事,小雨,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媽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