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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聞言一噎,頓時喘着粗氣,呼吸像拉風箱似的。
「我這還不是擔心你?你倒是沒心沒肺的。」
陸琛進了屋內,只看見地上一片狼藉。博古架倒在了牆上,上頭的擺件落了一地。
就連桌子都被削去了一角,圈椅上全是劍痕。而床邊的地上,則躺着一名黑衣人。
「嘖嘖!真是夠激烈的,算你命大,竟然沒死成!」
陸琛覺得自己剛剛有些失態,連忙說了兩句欠揍的話,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顧誠玉沒有出聲,而是吩咐茗墨,再為他準備一間臥房。
陸琛看了眼顧誠玉,見他毫髮無損,便將目光轉向了地上的黑衣男子。
此時黑衣人面上的黑紗已經叫顧誠玉給扯去,露出了他的真容。
陸琛一看之下,立即大驚失色。
只見此人高鼻深目,那深邃的五官與大衍子民截然不同。
「這是大興人?」陸琛又將目光轉向了顧誠玉,眼神中帶着訝然和探究。
「不知,剛抓到的,還沒來得及審問!」顧誠玉搖了搖頭,還沒審問,怎麼能輕易下定論?
陸琛雙眼微微一眯,顧誠玉怎麼會惹上大興之人?這顧誠玉的秘密可真多,難道顧誠玉與大興有勾結?
顧誠玉可管不了陸琛心中所想,他走至黑衣男子跟前,見對方正在掙扎,雙眼圓瞪,嘴裏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他狠狠踢了對方一腳,那人悶哼一聲,疼得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顧誠玉這一腳可沒留情,對要殺自己的人手下留情,他還沒這麼偉大。
此人沒了聲響,屋內瞬間安靜下來,顧誠玉滿意了,剛才此人吵得他腦仁疼。
陸琛目瞪口呆,他從來未見過顧誠玉如此狠戾的一面。在他的印象中,顧誠玉一直是溫文爾雅的,一看就是典型的讀書人。
可此刻的顧誠玉讓陸琛感到陌生,難道這才是顧誠玉真正的面目嗎?
自從知道顧誠玉拿到了河間府的藏寶圖之後,陸琛就知道顧誠玉絕不是個讀書人這麼簡單。
而放置在桌上的一把寶劍,更堅定了陸琛心中所想。看來顧誠玉學文的同時,竟然還習武。
茗墨手上有一把劍,桌山的劍是誰的,那自然不言而喻。
「可要現在就審問?這些刺客只要任務失敗,不是自殺,就是被自己人給殺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從他嘴裏套出些消息。」
陸琛可不管此人是顧誠玉抓住的,他不得分一杯羹?他有預感,這裏邊肯定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如是能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他說得又能立上一功。
知曉陸琛這麼說的目的,顧誠玉也沒在意。這件事肯定與大興有關,若是靠他自己一個人,未免太過吃力。
與陸琛合作,已經是最好的選擇。憑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對抗那些大興的爪牙,那是絕不可能的。
顧誠玉可以肯定,大興派了不少人手來到大衍。至於是何目的,既然出現在了江南,那必然與賑災一事有關。
又或許,與那農戶被殺案也有關係?
顧誠玉突然聯想到了通緝犯,那通緝犯殺了一家子,那農戶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到底是找人,還是找東西?
「丁十,等明日天一亮,你就去將前幾日農戶被殺案,拿來與我過目。」
顧誠玉覺得還是得在這上面尋找突破,眼前之人怕是不會老實交代他來大衍的真實目的。
地上的黑衣人連忙雙眼一轉,呼吸變得比之前更沉重了些。
顧誠玉見狀,便知這黑衣人肯定與農戶被殺一案有關。像這樣的殺手,怎麼可能會看上農戶家存的幾兩銀子?
說不得就是那農戶看到了什麼,才導致這些人殺人滅口。
「是,大人!那方屋子已經收拾妥當,大人可是現在就過去歇息?」
丁十見自家大人還身着單衣,連忙拍了拍腦門,將掛在架子上的衣裳拿起,往顧誠玉身上披去。
他還是不如墨管事他們細心,讓大人穿着單衣站了這麼久。
顧誠玉倒是也沒想到這些,將外裳穿好,顧誠玉擺了擺手,打算連夜審問。
陸琛見狀,連忙喊了一聲,「還有沒有點眼色了?沒看到我正單着呢?」
結果一回頭,發現身旁的清泉早就不見了蹤影,約莫是給他拿衣裳去了。
顧誠玉扯了一下嘴角,正單着呢?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啊!好出戲,請問大哥,你也是穿來的嗎?
幾人移步至書房,丁十捏着此人的下巴,將布從他的嘴中拿了出來,而後又拔出了那顆毒牙。
黑衣男子疼得冷汗直冒,這所謂的毒牙就是一顆牙齒中間被挖空了,灌入了毒藥。
等到了危急時刻,將毒牙咬碎,毒藥瞬間便入了口中。
被拔去了毒牙,男子對顧誠玉三人怒目而視。
「說吧!何人派你來殺我?」顧誠玉坐在男子的對面,看向男子的眼神十分漫不經心。
即便男子不肯說,顧誠玉也能找到追查的方向。那個農戶被殺案,肯定與這些人有關聯。
還有圖師他們,他現在確定圖師和那個漢子也是這些人其中的一員。
可這些人要殺自己,倒是令顧誠玉有些意外。難道是因為自己擋了他們的路,因此他們三番兩次想除去自己?
男子梗着脖子,怒視着顧誠玉他們,卻硬是不開口。
顧誠玉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其實我是個善良之人,見不得別人受苦。但有時候卻不得不用些嚴厲的手段,其實我也不想。所以你還是識時務些,別惹急了我,否則我定能叫你生不如死。」
顧誠玉微勾唇角,輕輕抿了口茶。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裏審訊,確實是件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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