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說,跋玉公主摔倒,劃破臉頰,純屬意外?」皇后聞言面色稍霽,這姑娘還是有幾分機靈的。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其實皇后過後想想,這跋玉公主今日的行為十分反常。那首曲兒,為了一定要點名姚夢嫻唱?且另外換個琴曲都不成,擺明了是來找茬的。
更何況當時她也是在場的,那公主衝到姚夢嫻身邊做什麼?這完全讓人一頭霧水,難道還真打算在宴席中打人不成?
這一舉動顯然比之前的更為刻意,可讓皇后疑惑的是,那跋玉公主這一摔,到底有沒有看到地上的碎瓷器。若是看到了,那可真是狠吶!對自己都這麼狠,毀容對一個女子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事。
「正是!當時地上滿是碎瓷片,公主走得飛快,一時沒注意腳下,這才摔了。若是還有懷疑,不妨問過在場之人。」
「你們有誰看見了?」皇后將在場眾人都掃視了一眼,被她注視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往後退去。
這時候誰會上去觸霉頭?不管幫誰,事後肯定都沒好果子吃。一個是大興的公主,真正的金枝玉葉!一個是鎮國公府的長房嫡女,更何況她的未婚夫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誰人能比?
皇后等了片刻,見還是無人上前,不由皺了皺眉眉頭。
「怎麼?一個個都瞎了?」皇后一拍桌案,將對面的女眷們都嚇得一哆嗦。
皇后實在有些憤怒,以至於口不擇言。皇上的目光頓時看了過來,將皇后看得身子一僵。她深吸一口氣,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萬不能失了氣度。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請容臣女為自己辯解幾句!」姚夢嫻見眾人都不吭聲,她剛才已經猜到這種情況了,還好她現在有了應對。
皇上立刻道:「你只管說!」
「諸位請看,剛才臣女所站的位置便是在這處,諸位應該對此沒意見吧?」姚夢嫻向着走了幾步,停頓在那處不再動彈。
「確實是這裏!」皇后點了點頭,她剛才看的真真兒的。
「您看這地上的劃痕,臣女離公主還有幾步的距離,這劃痕是從這裏到這裏,此處距離臣女約有三步之遙。臣女需要伸長手臂才能觸碰到這個位置,若當時臣女當真推了給公主,就需要伸長手臂,在座的人不可能看不見。如此一來,也太明顯了些。臣女當時被妹妹挽住了左臂,若是動手,那必然要扯出妹妹,然而臣女當時的身子根本沒動彈。臣女句句屬實,不曾說謊。」
姚夢嫻朝着姚夢蝶看了一眼,姚夢蝶正與眾人站在後頭,見自家姐姐提起她,她遲疑了一瞬,才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當時臣女確實與三姐姐在一起,倒是沒見她伸出手臂!」
她雖然看姚夢嫻不順眼,但姚夢嫻若是坐實了陷害公主的事實,她自己也討不了好。
「這可不一定要用手推,難道不能用腳扳倒?」布特不屑地說道。
「那簡單,只要查看公主的裙擺和鞋子上是否有臣女鞋印即可!」姚夢嫻就知道此人會這麼說,今日跋玉公主穿得是一件藕荷色的對襟長比甲,若是當真踢了他一腳,那衣裳上肯定會留有腳印。
布特臉色一僵,當時的情形他怎會不知?本想賴在這姑娘頭上,可奈何這姑娘有理有據,難道跋玉公主就白白被毀容了不成?
「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剛才那姑娘是你的妹妹,她當然會向着你說話。當時場面混亂,誰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出手?依本官看,今日這事兒算是不會有結果了。咱們是大興的子民,可這裏大衍的地界」
布特冷笑一聲,表情十分不屑。
「是不是片面之詞,大家有目共睹。雖說臣女對公主受傷也十分擔憂和自責,但不是臣女做的,臣女自然不能忍下。還請皇上和皇后娘娘明察秋毫,還臣女一個清白。」
顧誠玉看着姚夢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鎮定下來,也不由暗自點頭。在這種情況下,若說出那公主故意陷害她,肯定是沒人信的。還不如撇過這個事實,只說公主是不小心,先洗脫自己的嫌疑再說。
「格遠皇子,你怎麼看?」皇上將目光投向了格遠,格遠微眯着眼,沉默不語。
「啟稟皇上,從地上滑倒的足跡看來,事實真相與姚姑娘所說相差無幾。」顧誠玉上前一步,向着皇上說道。
他一出聲,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在了他身上,姚夢蝶更是暗地裏將帕子扯得颳了絲。
這些閨閣女子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聽過顧誠玉的美名,哪裏見過真人?如今有幸得見,不免也拋開了矜持,伸長脖子多瞧了幾眼。
顧誠玉知道以他的身份,自然需要避嫌。可姚夢嫻是他的未婚妻,他若是不為其辯解兩句,只怕到不了明日,京城就會傳他冷血無情了。
「當時是何情形已不可考,但跋玉確實因與姚姑娘爭執而毀了容,姚姑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此事,還請皇上一定要給咱們一個說法。跋玉是父皇的掌上明珠,若是就這麼回去,父皇一定會震怒!」
格遠看了一眼顧誠玉,難道他真要留在大衍當質子?若當真如此,那他就與皇位無緣了。
眾人都聽出這是變相承認了事實,然而跋玉就此毀容,大衍總不能置之不理。
姚夢嫻的臉色頓時僵了僵,終究還是與她扯上關係了。跋玉像瘋子一樣咬着她不放,最後她還是被拖下了水。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顧誠玉,見顧誠玉正低頭沉思,她也收回了視線。
「你當如何?」皇上面無表情,輕聲問道。
「其一,若是大衍能在邊關開通互市上做出讓步,那此事便既往不咎。」他已經擬定了一份盟書,呈給了大衍的皇上。
若是大衍能做出讓步,那他回去也能夠交差了。畢竟對父皇來說,只是一個公主而已,怎能比得純利益實在?
「其二呢?」皇后忍不住問道。
「那便是讓姚姑娘的未婚夫將跋玉給娶了,如今跋玉毀了容,想必大衍的兒郎都不願意這門婚事。姚姑娘對跋玉如此不敬重,自然要為此事付出代價。毀了跋玉的容,還她一個夫君,正是理所應當。這雖然不能彌補,但好歹算是個安慰。此事已經發生,也是無可奈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