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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從抖着雙唇,眼睛死死盯着那玉佩,並不接話。顧誠玉面露不耐之色,他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了周元從。
這下周元從看得更加清楚了,這玉佩他自然認得,絕不會忘。
他將目光轉向了顧誠玉,只見顧誠玉面沉如水,望着他的眼神中毫無波動。
「再問一次,周大人可有考慮清楚?否則本官可是又要上刑了。」顧誠玉薄唇輕啟,吐露出的聲音也是十分溫和,只是這話中的內容卻讓周元從生生打了個冷顫。
他緊緊盯着顧誠玉的雙眼,卻依舊沒能從對方的雙目中看出什麼異常的情緒來。看來顧誠玉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也絕不會告訴他更多的消息。
「顧大人!看在咱們曾經同朝為官的份上,給個痛快吧!否則,不管你們怎麼折磨,我都不會說的,你們又何必再浪費時間?」
「周大人,這可不是本官說了算的,你可別再為難我了。」顧誠玉嘆了一聲,接着便向身旁已經準備好的獄卒揮了揮手。
他剛走出了這間刑室,身後便傳來啪啪作響的鞭打聲。
鞭子抽在身上怎麼可能不痛呢?他摸向了掛在腰間的那枚玉佩,心中不免有了一絲愧疚。
威脅周元從並不是他的本意,然而他不得不這麼做。否則周元從若是熬不住刑罰,靖王那邊就得提前暴露,這對他也很不利。
然而他向前邁步之後,那一絲愧疚也被他壓在了心底。
周元從本來就活不成了,在造反之前,他就應該要做好被抓住的準備。靖王自己不露面,派了周元從去打頭陣,為的就是渾水摸魚。
擒賊先擒王,若是將太子先挾持住,之後的事便是順理成章。若是此計劃不能成功,那只要掌控好周元從,他躲在幕後,依然能夠全身而退。
怪,只能怪周元從太愚蠢了。官場向來都是如此,陰謀陽謀輪番上陣,稍有不慎,就會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剛走出刑室,顧誠玉卻迎面撞上了夏清和龐公公。
「龐公公可是還有事要辦?」顧誠玉有些訝異,這宣讀了太子的手諭,難道不是應該即刻將人帶出天牢嗎?
龐楚看了身旁的夏清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夏清雖說被捋了官職,可誰知太子殿下是怎麼想的呢!
若是過段時日又將人召回朝中,雖說不能官復原職,但降個兩級,也是有可能的。
這麼一想,暫且他還不能得罪此人。因此夏清說要等顧誠玉,他便應下了,其實原本也不過是件小事罷了!
「顧大人,是老夫請龐公公稍待片刻的。聽說這次周元從造反,顧大人護住太子,立了不小的功勞。且老夫能洗刷冤屈,從這天牢中走出去,還多虧了顧大人在太子殿下美言了幾句呢!」
顧誠玉聞言倒是有了一瞬間的怔楞,隨後他微微一笑,心中暗罵,美言幾句?太子若是能聽我的,我早就讓太子將你除了。
「夏大人客氣了,也是因為大人勞苦功高,對朝廷鞠躬盡瘁。太子殿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這才對您老網開一面。」
顧誠玉此刻的面色早已恢復尋常,好似之前的氣憤根本不存在,面對夏清依舊恭敬有禮。
夏清皮肉分離地笑了笑,「顧大人可別謙虛,老夫如今已經不是首輔了,當不起顧大人如此恭敬。」
見顧誠玉臉色迅速恢復正常,他心中暗嘆,此子果真難纏。
「龐公公,殿下為何沒將本官也釋放了?既然連夏大人都洗清了嫌疑,那為何還不釋放本官?還請顧大人在殿下面前美言幾句,將本官給放了吧?」
鐵鏈嘩嘩作響,尤少鋒扒住了鐵欄杆,朝着顧誠玉哀求道。
剛才夏清所言,他聽了個真切。會求助顧誠玉,自然是病急亂投醫。如今他的處境十分不堪,哪裏還有心思去琢磨夏清話中的含義?
聽出他語氣中的急切,顧誠玉轉身看去,只見對方身上全是鞭痕。一身白色的中衣已經成了碎布條,血跡將白衣渲染成了紅色,可見這兩日也是受了刑罰的。
「幹什麼?老實點,否則再將你吊起來打一頓。」一名獄卒連忙上前呵斥道。
「龐公公!咱們這就走吧!」夏清連看一眼尤少鋒都欠奉,催促着龐公公快點離開這個令他厭惡至極的地方。
此人已經沒了用處,根本不值得他再耗費心神。況且這次太子將他放出,說不得有着什麼目的,他還得回去仔細想想對策。
顧誠玉與龐公公道別之後,看着兩人往拐角處走去。在即將消失在拐角之時,夏清回頭看了顧誠玉一眼。
「顧大人果真有雄才大略,老夫多有不如啊!」說罷夏清不等顧誠玉回話,一閃身便不見了人影。
「他若要招,便來稟報與本官。」顧誠玉沒將夏清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在獄卒休息的地方坐下,聽着那邊的悶哼聲,心中不禁沉重起來。
血肉之軀,自然會疼。能忍到現在,已實屬不易。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顧誠玉看着拿着藥箱進去的太醫,轉身出了天牢。
宮外還有一對攤子要等着他,他腳下一轉,想了想,還是沒有去東宮。
剛出了宮門,茗墨便已經候在了此處。
「大人!昨晚那姜大人果然有了動靜。」
「哦?他可是去見了什麼人?」顧誠玉偏頭看向茗墨,這個姜少華,應該是有些問題的。
只是不知是否是大魚,且此人也不是那等泛泛之輩。
「昨日深夜,他先是回府了一趟,接着便去了朱大人府上。」茗墨頓了頓之後,便將姜少華昨晚的動向說了出來。
顧誠玉剛剛爬上馬車,還未坐穩,險些摔在了坐墊之上。
「哪位朱大人?」他扶着小桌坐好,心跳不由快了幾分。
「正是朱奎朱大人!」
「朱奎?」顧誠玉無意識地說了一句,接着便沉默了下來。
半晌,他才道:「先去查看彭放昨夜的進展。」
「是!彭大人此刻就在那間茶樓等您!」茗墨知曉大人此刻心中必然是有些亂的,他伴隨大人多年,怎能不了解大人的性子?
如今大人年歲漸長,性子也越發沉穩了。不管多難過,多慌亂,大人面上也絕對不會表露分毫。
那朱奎乃是兵部左侍郎,朱龐的生父。而朱龐,又是大人的至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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