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積水,再加上土路已經泡的稀爛,速度明顯減慢了。筆神閣 bishenge.com其中一輛大卡車上的貨物裝的最多,行駛的特別慢。
走走停停的龜速前進,到了j省境內的時候,大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也就意味着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
更欣喜的是鎮裏的領導派了人過來接應,確實非常及時。有一部分司機已經開的非常疲勞了,現在可以換人開,立刻把位置讓了出來。這次來的人里還有一個是陸謹之的熟人——劉中樺。
唯一的壞消息是,雨又開始下了。領導安排了一輛小車,把一部分司機先送走,讓他們先回去報個信,新換上的司機負責把貨物安全的送到機械廠。
陸謹之的意思是希望童妍跟着那些司機先走,童妍自然不願意,雖然也很累了,但是童妍知道,陸謹之更累,一路上他都在盡力協調各方的意見,安排第二天的行程,留意貨物的安全,幾天都沒好好睡了,眼裏都有血絲了。童妍執意不走,陸謹之只好隨她去,再一則就是,陸謹之是不希望童妍和一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只是擔心童妍太累,才提議童妍先走的。
童妍數數日子,估計了一下,最多還有兩天就到了。陸謹之提議:反正雨下的大,路上走的慢,索性檢修一下車輛,然後一鼓作氣開回林安鎮。
劉中樺安排新來的司機檢修車輛,陸謹之應付那些鎮上的領導。陸謹之將童妍介紹給劉中樺,劉中樺第一次見童妍,很意外,第一感覺就是這姑娘真小,勉勉強強叫了一聲「嫂子。」把童妍鬧個大紅臉,童妍也覺得彆扭,索性就叫名字,劉中樺才感覺順暢了,三人坐在小飯館裏一邊喝茶,一邊等待雨能小一點。
新來的司機們在檢修完車輛後,也進來避雨了,其中一個瞟了劉中樺一眼,一臉不屑,旁邊的那個問他:「怎麼啦?」那司機對着劉中樺一努嘴,:「這位也不知道還能在位置上坐幾天,譜倒擺的不小。」旁邊那人就勸:「不管怎麼說,都不是咱們能惹的,咱們安心幹活就好了。」那司機嗤笑了一聲,也不說話了。旁邊那位也知道,刺頭司機是鎮上一位領導的親戚,那領導和劉中樺不對付,刺頭司機沒少在大家面前說怪話,大家也都是打個哈哈就過去了,神仙打架,小鬼摻和什麼。
終於等到雨小了點,大家準備出發,陸謹之和童妍一起坐,開車的就是那個刺頭司機,司機瞟了陸謹之一眼,又看看童妍,沒說什麼,踩油門,開車。路面已經是坑坑窪窪的,再加上積水,車子開的搖搖晃晃。陸謹之直皺眉,勉強忍耐着。
天色漸漸黑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在現在這樣的光線下繼續行駛,那就是玩命。車隊停在了一塊空地上,情況有點尷尬,往前不可能了,後退也不合適,沒辦法,今天只有在車子裏混一個晚上了。好在接應的人帶了不少東西,把油布打開,四個角系在樹上,就是個簡易的棚子。地上鋪一塊薄油布,就可以坐下來了。
都是大男人,手腳利索,幾個棚子一搭,好歹擋雨,人也能活動活動手腳。大家都帶着乾糧,隨便吃一點也就對付過去了。刺頭司機又和人聊上了「你說那些人都帶的什麼路,還要在外頭對付着,早知道剛才就不要開,找個招待所住一晚,多好。」
邊上的人是個明白的,作為司機,開長途的,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正常,招待所也不是哪個地方都有的,也就沒和他搭話。刺頭司機心裏不滿,嘴裏就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
晚風夾帶着雨絲,吹的人身上冰涼,童妍打了個噴嚏。其他人也都覺得冷。有人想起來車上有煤油爐子,把爐子拿了出來,點上火,燒點熱水給大家喝。童妍趁人不注意,拿了不少生薑出來。大家都笑她,怎麼出門還帶這個,童妍推說路過的時候順手買的,本來要帶回去,現在貢獻出來給大家煮薑茶。有人過來幫忙,用雨水將生薑沖洗了一下,掰成小塊,往水裏一扔,煮上一會就是薑茶了。
陸謹之看着童妍神色不明,童妍自然沒發現陸謹之對自己起了疑心,端着薑茶給陸謹之送了過來。陸謹之喝的自然不是這麼隨便就煮出來的薑茶,而是童妍在空間裏提前燒好的。陸謹之一喝就知道不一樣,童妍端來的薑茶里放了點紅糖,能吃出甜味來。陸謹之暗罵:沒心眼的小丫頭。
司機們基本都圍着一個篷子裏,陸謹之和機械廠的人在一起。大家都有些疲憊,有的在閉目養神,有人不願意呆在棚子裏,就去車上睡一會。漸漸去車上的人越來越多,留在棚子裏的人就剩下四五個人了。陸謹之和劉中樺索性拆了一個棚子,把油布圍在一個棚子的兩邊,這樣可以擋點風,童妍披着條毛毯倒是不冷了。
看見沒人注意他們,童妍借着包的掩護,拿了個飯盒出來,裏面是一盒子炸排骨。偷偷摸摸的遞給陸謹之,陸謹之看了她一眼,想罵她幾句,看着童妍一臉求表揚的神色,又想想算了,拿了塊排骨,啃了起來。好在風大,有點香味也吹跑了。既然是陸謹之的東西,劉中樺也就厚着臉皮湊了過來,拿了一塊就啃上了,還對童妍豎了個大拇指。剛才吃的都是乾糧,早就餓了,這個多好,解餓又解饞。
三人分了一盒子排骨,劉中樺也沒白吃,又拆了一塊油布,圍成一個小空間,只有一面半敞開着,童妍可以安心的靠着陸謹之的身上睡覺,劉中樺坐在靠外的位置上,這樣基本看不到裏面的人。童妍睡了四個小時,感覺身上冰涼,知道不能再睡了,陸謹之在童妍醒過來的時候也被驚醒了,童妍小聲問陸謹之:「冷不冷,要不要去車上睡會。」陸謹之搖搖頭,看了棚子外的大雨,皺了皺眉眉頭。童妍從水壺裏倒了點熱水出來,兩人簡單洗漱後,吃了點東西,叫醒了大家。劉中樺感嘆運氣差了點,昨天晚上的雨下的小了,本來想着早上能停,沒想到更大了。大家都不願意繼續等待下去,覺得能開,所以繼續上路。
車隊重新出發,開了三個小時後,再次休息。劉中樺和陸謹之看了一下地圖,前面有一條近路,可以節約不少的時間,但是需要經過一座橋。還有一種方法,就是走來時的那條路,那樣只有明天才能到了。
司機們大多選擇近路,畢竟下雨天在外頭實在不方便。路線定了下來,大家覺得有盼頭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趕到了那座橋。過了橋再開兩個小時,就可以進入林安鎮。
陸謹之看着那座橋,心裏有點不安,雖然是座石橋,兩邊的欄杆已經有了缺損。橋面雖然寬,也就是勉強能夠容納一輛車經過。萬一車輛打滑,很容易掉下去。最重要的是,河水漲的很高,幾乎和橋面平齊了,水面波濤滾滾,水色渾濁不堪。
陸謹之知道,如果提出掉頭,估計那群司機要鬧翻了。現在只有咬着牙,往前開了,希望一切順利。
陸謹之提出,一輛一輛通過,避免橋面承受太大的壓力而損毀。刺頭司機在一邊嘀咕:多事,膽小鬼。陸謹之聽見了,什麼也沒說,在安排行進順序的時候,把刺頭司機放在了最後。
所有的車輛排成一行,劉中樺坐第一輛車,開道。陸謹之和童妍坐最後一輛車,壓陣。第一輛,通過。第二輛,通過。第三輛,通過,……每通過一輛車,大家就一陣歡呼。刺頭司機坐在車上躍躍欲試,車輛發動,緩緩行駛在石板上,一點點往前移動,童妍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行駛到了橋的一半,童妍覺得勝利在望了,繼續前進,一個浪打了過來,車子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響,童妍一驚,好在車子繼續前進,又開了一米多的距離,車子又發出了一聲響聲,刺頭司機的頭上也冒汗了。
昨天檢查車輛的時候,他粗粗看了一下,壓根沒怎麼查,現在只能祈禱不要出故障。顯然老天爺沒眷顧他,還沒開出一米遠,車子不動了。司機急的直冒汗,幾次發動,車子都沒反應。大家也急了,車輛停在橋上太危險了,水在一點點往上漲。司機和陸謹之都下去了,打開引擎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問題。司機無奈的問陸謹之:「現在怎麼辦?」陸謹之抹了把臉,讓司機拿出牽引繩,現在只有依靠其他車輛牽引了。
陸謹之拿着繩子的一頭,跑向大橋另一端,司機拿着一頭系在車子上。等陸謹之把繩子系在牽引車上,又往回跑,站在兩車中間的位置上幫忙指揮。大雨滂沱,陸謹之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雨霧中只能勉強看見一個人影在揮動手臂。童妍心有不安,開了車門下去了,司機一驚問:「你下來幹什麼?」「幫你指揮啊!」童妍沒好氣的說。
童妍站到了車前一點的位置,司機已經坐上了駕駛座。前面的那輛車已經開始啟動了,牽引繩被拉緊,緩緩的拉動故障車,大家都緩出了一口氣,接下來的這段是下坡,司機也不敢大意,由於車輛與欄杆之間的空間狹小,童妍只能將身體靠着欄杆,,水已經沒過童妍的腳面了,童妍一手搭在欄杆上,一手指揮車輛前行,不遠處一個浪頭打來,就在此時,童妍聽到一聲驚呼,一回頭,陸謹之不見了。童妍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往原本陸謹之站的地方跑,「在那!」岸邊有人大聲呼喊,也有人飛快的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