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周玉冰猜測的那樣,做歐陽娟的司機和保鏢基本上每天都無所事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歐陽娟每天一般都睡到上午十點鐘左右才起床,然後在家裏做做運動就吃午飯了,可能是剛懷孕的女人嗜睡,吃過午飯之後沒多久又要午睡。
起床之後才有可能出去轉轉,要麼逛商場,要麼買點零食解解饞,不過個把小時也就回家了,晚上沒有特殊情況基本上不出門,所以,這個時候戴家郎基本上就算下班了。
說實話,對於一個司機兼保鏢來說,原本也算是一份輕鬆的好差事,然而戴家郎卻覺得很彆扭。
尤其是坐在樓下客廳看着電視,一邊聽着樓上母女倆小聲說話的時候,心裏就覺得不是滋味,總覺得母女倆肯定是在議論自己。
再說,歐陽娟住着的這套豪華公寓也讓他感到沮喪,這倒不是因為歐陽娟在他面前擺譜,而是周繼堯給一個情婦的待遇自己這個當爹的這輩子可能都給不了她們母子。
當然,他倒是挺願意保護歐陽娟和肚子裏的孩子不會受到傷害,可待在這套公寓裏的身份卻讓他尷尬。
眼下周繼堯不在家,要不了多久他就回來了,難道那時候自己還待在這裏做電燈泡?
即便自己給周繼堯戴綠帽子這一事實也無法讓他感到釋懷,甚至只能體驗到更深的屈辱。
並且他知道,這種屈辱才剛剛開始,等今後他的兒子叫着別人爸爸、而自己只能替他們開車的時候,那時候的日子才難熬呢。
說起來還是唐婉那邊讓他覺得好受一點,雖然他肚子裏的兒子也記在周建偉的名下,但周建偉畢竟死了,這個爸爸也就沒有現實意義了。
但不管怎麼說,戴家郎總有一種預感,這兩個孩子有可能將會成為自己的噩夢,或者自己成為這兩個孩子的噩夢,最終自己的命運和孩子的命運都將掌握在周繼堯的手中。
否則,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跟梅向月聯起手來把周繼堯弄死,只有這樣自己和兩個兒子才有可能躲過一場災難。
媽的,這就叫不成功便成仁,反正自己現在已經連做個「好人」的資格都沒有了,這一輩子都將活在屈辱和噩夢之中,要想自救,憑自己的個人能力肯定不行,眼下也只有依靠「大部隊」了。
周繼堯去菲律賓的第四天中午,隨着一陣響雷滾過天空,頓時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天空馬上就黑了下來。
戴家郎原本坐在樓下的客廳里百無聊賴地看電視,聽到打雷聲就走到窗口朝外面看看,忽然感覺煙癮犯了了,只好走進衛生間點上一支煙,因為歐陽娟懷有身孕,他每天只能在衛生間解決這件事。
不過,當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正好路過保姆的臥室,只見她彎着腰正在把一件件衣服放進小旅行箱裏。
當時覺得有點奇怪,剛才還看見她在廚房裏忙碌,怎麼忽然就收拾起行李來了,不過,他也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正好聽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於是趕緊走了出來。
只見蔣桂蘭和歐陽娟一起從樓上走下來,歐陽娟就像是主人似地吩咐道:「這雨看來不會停了,我今天也不打算出門了,你就別耗在這裏了,回去吧。」
其實戴家郎剛來這裏上班的第一天就悄悄跟他打過招呼,只要保姆在家的話說話儘量小心點,那天打周琳的時候萬幸保姆不在家,否則這件事可能會傳到周繼堯的耳朵里呢。
既然歐陽娟有言在先,他倒也不在意歐陽娟有時候在保姆面前擺出一副主人的架勢,說實話,他對這個沉默寡言、三十多歲的保姆也沒有好印象,猜測這個保姆肯定還兼着周繼堯的耳目。
「那好吧,只要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戴家郎說完就轉身往外走,臨出門的時候還看見餐廳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正是吃午飯的時間。
也許是天意,就在戴家郎乘坐電梯來到一樓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在衛生間抽煙的時候把一包煙和手機都放在盥洗台上忘記拿了。
煙也倒罷了,放在那裏也不會丟,可手機卻必須拿回來,想到這裏,急忙乘坐另一部電梯回到了樓上。
剛出電梯門,戴家郎就看見歐陽娟的保姆提着一個旅行箱站在電梯口,她看見戴家郎急匆匆從裏面出來,臉上似乎大吃一驚,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戴家郎總覺得保姆的神情有點異樣,可又不敢肯定,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拉下點東西忘記了。」
戴家郎的話音未落,一瞥眼只見保姆已經鑽進了電梯,並且很快就合上了門,但在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他分明看見保姆的眼神中流露出驚慌或者驚懼的神情。
不好,有情況。
一個念頭在戴家郎腦際閃過,他當時有兩個選擇,一是馬上追上保姆,二是馬上去公寓看看情況。
稍稍猶豫了幾秒鐘,戴家郎就做出了選擇,只見他轉身就朝着歐陽娟的房間沖了過去,然後伸手用力按着門鈴,好在不到一會兒工夫,房門就打開了。
來開門的是蔣桂蘭,她顯然發現戴家郎的神情有點異樣,狐疑道:「你怎麼回來了?」
戴家郎一眼看見歐陽娟坐在那裏吃飯,一切都好好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於是緩和了神情說道:「我把手機拉在衛生間了。」
蔣桂蘭沒好氣地說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丟三落四呢。」說完,走過去坐下來跟女兒一起吃飯。
戴家郎去衛生間取回了手機和一包香煙,可當他走到保姆臥室門口的時候不自覺地站住了,猶豫了一會兒,伸手就推來了房門,只見床上雖然整整齊齊的,可卻沒有看見一件衣物。
「保姆辭職了嗎?」戴家郎走過來沖正在吃飯的歐陽娟問道。
歐陽娟楞了一下,疑惑道:「沒有啊,她今天家裏有點事,請假了,明天下午就來了。」
戴家郎站在那裏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明天下午就回來,她為什麼要帶走所有的衣物?」
蔣桂蘭畢竟比女兒老道,見戴家郎一臉警覺的神情,急忙站起身來走到保姆臥室門口看了一眼,也一臉驚訝道:「哎呀,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留下。」
戴家郎楞了幾秒鐘,見歐陽娟正要端起一杯飲料送到嘴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喝道:「別喝。」
歐陽娟嚇的急忙放下了杯子,疑惑道:「怎麼啦?」
戴家郎二話不說走到餐桌面前,盯着桌子上的菜逐個看了一遍,有點不確定道:「我總覺得這個保姆今天有點問題,這飯菜先別吃了。」戴家郎猶豫道。
歐陽娟明白了戴家郎的意思,嗔道:「神經病啊,這保姆是周繼堯親自通過正規渠道找來的,在這裏已經幹了半年多了,難道你還懷疑她在菜裏面下毒?」
戴家郎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狐性多疑了,不過,猶豫再三還是說道:「不管怎麼樣,今晚暫時先別吃這些飯菜,你可以叫點外賣。」
蔣桂蘭好像也有點疑神疑鬼,說道:「一頓飯不吃也沒關係,還是謹慎點好。」
戴家郎問道:「你有保姆手機號碼嗎?」
歐陽娟點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給她打個電話?」
戴家郎說道:「我猜她可能已經關機了。」
歐陽娟似乎不信,不過還是撥打了保姆的手機號碼,過了一會兒,臉色漸漸變了,驚懼道:「真的關機了,該不會是正好沒電了吧?」
戴家郎一聽,急忙問道:「你吃過幾樣菜?」
歐陽娟有點慌神,緊張道:「剛開吃,東西吃的倒是不多,喝過兩口飲料。」
蔣桂蘭似乎也緊張起來,急忙問道:「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啊。」
歐陽娟搖搖頭,說道:「沒有啊。」
戴家郎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看,是不是有必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歐陽娟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真的沒感覺不舒服,也許保姆手機沒電了,她害我幹什麼。」
戴家郎看看桌子上的飯菜,疑惑道:「也許沒有吃到被她動過手腳的菜,不過,剩下的就別吃了,我總覺得這保姆今晚鬼鬼祟祟的,要是心裏沒鬼的話,剛才看見我從電梯裏出來跑什麼?」
蔣桂蘭見女兒沒事,急忙說道:「不吃也罷,小心駛得萬年船,看看明天保姆回不回來就什麼都清楚了。」
戴家郎此刻也拿不定主意了,說道:「今晚要不要我待在這裏?」
歐陽娟猶豫了一會兒發,搖搖頭說道:「既然保姆不在這裏,你還是回去吧,萬一有什麼事我給你打電話。」
戴家郎明白歐陽娟心裏有顧慮,只好點點頭,轉身找門口走去,還沒有等他出門,只聽歐陽娟「哎吆」了一聲,一隻手撐在餐桌上,一隻手摸着肚子說道:「哎呀,好像肚子有點痛。」
戴家郎一聽,頓時大吃一驚,幾步奔到歐陽娟身邊,問道:「痛的厲害嗎?」
歐陽娟搖搖頭,說道:「不是太厲害,可確實有點痛,好像是跳疼。」
蔣桂蘭似乎有經驗,吃驚道:「跳痛,哎呀,肯定被下藥了。」
戴家郎二話不說,一把抱起歐陽娟就往外走,一邊沖蔣桂蘭吩咐道:「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