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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翰林鎮就這麼大,現在最熱鬧的又數公路現場,周大錘監守自盜一事迅速傳開。筆神閣 bishenge.com更重要的是,周大錘是李光磊介紹的,還是被鎮裏剛剛辭退不久,這些因素再一疊加,想不迅即傳播都難。
在傳周大錘的同時,人們也在傳李光磊,好多人關注的就是李光磊本人。
既然在鎮裏看門好幾年,又剛剛被鎮裏趕走,周大錘肯定是做了什麼違規的事。就是這樣的人,李光磊為何還要把他介紹到工地?施工隊經理也是,讓他打更下夜就罷了,偏偏還要讓他管庫房,這不是狼看羊嗎?
按說施工隊經理肯定不傻,李光磊更不傻,可為什麼,為什麼呢?難道李光磊和周大錘有什麼關係?他們有什麼瓜葛呢?周大錘到工地真是為幹活嗎?
人們腦洞大開,不久便推導出一系列問題,也給出了五花八門的答案。好多答案又都指明了一點:周大錘有問題,李光磊也有問題。
就在傳言漫天飛的時候,工地又到了一個新看門人——申老蔫,據說申老蔫還是李光磊介紹的。
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人們都覺得不可信,哪有這樣的事,難道李光磊還不嫌惹了一身腥。可是再一了解,的確是這麼回事,有人親眼見到是李光磊把人送去的。
這就奇怪了,是李光磊心中徹底無鬼,還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亦或是確實有什麼企圖?
個別人直接下了肯定診斷:沒有鬼才怪。
人們在疑惑或譏諷的同時,也在替施工單位悲哀:工程施工也不容易,小老闆絕不敢得罪地頭蛇。
就因為安排周大錘、申老蔫及其有關事項,李光磊的名聲受到很大影響,好多人甚至質疑其人品了。
不過人們也奇怪:李光磊是沒聽說,還是臉皮夠厚?竟然像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照樣指手畫腳,照樣吆五喝六。
作,你就作吧,早晚倒霉。個別人已經為李光磊念起了喪經。
時間並未因傳言而停滯,反而過得飛快,不經意間到了九月下旬。
這些天裏,工作組盯得工程更緊了,不只李光磊、龐大剛經常盯着,葛玉慶也不時到工地駐守。從目前進度來看,雖然時間充足,但李、葛二人不敢馬虎,一旦天氣提前上凍,一旦中途有什麼變故,可就麻煩了。
嚴格施工,嚴格管理,嚴格跟進,工程上並沒出現差錯,按着理想計劃保質保量推進着。
……
就在人們漸漸淡化了傳言,就在人們期盼着公路早日竣工,就在九月份接近尾聲時,工地又出事了,還是監守自盜,盜竊者是申老蔫。
還是李光磊介紹的人?這也太……太什麼了吧。倒要親眼見見,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中間有什麼鬼?
雖然是夜間,但只要得到消息的人,全都急急趕奔工地。
一傳十,十傳百,知道的人越來越多,
「突突突」,
「轟隆隆」,
「嘀嘀嘀」,
黑漆漆的夜色中,現出多個移動光亮,人們或騎摩托,或坐農用車,也有個別人開汽車,全都奔向同一目的地。更有甚者,「嘎吱嘎吱」騎着自行車,還有幾人直接雙腿狂奔。
盛況空前,堪比鎮裏每年一次的物資交流大會,遠超村里唱大戲。
不負期望,不負辛苦,當人們趕到的時候,主角都在,幾撥人馬仍在劇情中:
現場燈光全部打開,真是亮如白晝,主角表情盡收眼底:
申老蔫臉色煞白,腦袋低垂,雙手搭在一起,一副「銀鐲子」格外亮眼。在他身後,一左一右站在兩名警察,把他保護在中間。
李光磊臉色鐵青,不停的來回踱着步子,腮幫一鼓一鼓的,顯然在暗自作勁。
另有三名警察也在來回踱步,但不是無目的的走動,而是不停的圍着一個鐵物件轉圈,走在靠前中心位置的正是縣經偵隊長熊有福。
其餘人等都站在外圍,離着隔離線很近,卻不敢越過象徵意義多於實際作用的彩色線條。
熊有福收住腳步,盯了一會鐵物件,又快步到了申老蔫面前:「我問你,幹嘛非就瞄上這個打夯機了,周大錘教你的?」
「我,我沒偷,不是……不是我拿的。」申老蔫低頭支吾着,語音含糊,好像是喝了酒。
熊有福哼道:「不是你?哪怎麼你的帽子會跑到溝渠里,會和這個鐵疙瘩在一起?你的衣兜里為什麼又正好有廢舊設備回收點電話?」
「我,我哪知道?肯定……肯定是我睡着了,帽子,帽子到了哪。電話條可不是我的,上面就不是我的字。」申老蔫回應着。
熊有福點指對方:「笑話,難道帽子還能自己跑到溝渠里?我替你說吧,打夯機相對比較好弄,又能到回收點買半成品價,要是單賣電機更貴,你常在工地,肯定知道這點。之所以把東西臨時放溝里,你那是準備二次轉移,準備後半夜行動,只不過還沒來得及便被發現了。電話條就更好解釋了,肯定是設備回收點給你寫的。」
申老蔫急着搖頭否認:「沒有,沒有,這都是你憑空猜的。我這人平時就本本分分,人們都叫我老蔫,我哪能幹出那事?」
「你一點兒都不老實,對付警察還真有一套。那好,我現在給回收點打電話,好好核實一下。」說着話,熊有福取出手機,打了出去。
很快,熊有福對着手機說了話:「廢舊設備回收點嗎?……我想問一下,你們那裏收打夯機嗎?就是工地上砸夯用的……八成新……可以打五折呀?太好了——我不是先前那人,不姓申,不是一回事……一千到一千五呀,好好,明白了……在,在於翰林鎮……不不,真不姓申……好啦。」
結束通話,熊有福冷笑一聲:「還說什麼?都聽見了吧?」
申老蔫都快哭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要不我早就……我對天發誓,要是我的話,就讓我遭天打……」
「發誓有屁用,早幹什麼去了?我倒給你……」李光磊走到近前,抬起右腳,但還是沒有踹過去,而是繼續罵道,「好心好意給你找活,你他娘竟然幹這勾當。花上這一千多塊錢,你就能咋地,還能吃一輩子?丟人,把人丟到家了。」
有人暗暗接了話:早知丟人,何必當初呢?你也要臉呀。
申老蔫仍舊搖頭:「真的不是我。李組長,你應該了解我,我是什麼人,你最清……」
李光磊厲聲打斷:「了解個屁?要知道你是三隻手,我死活也懶得搭理你,何必讓你到這丟人。」
「李組長,有話以後再問,別影響我們辦案。」熊有福沉聲道。
「好,好。」李光磊連聲應允着,退出了安全線。
熊有福又盯向申老蔫:「說吧,還偷了什麼?早做交待,早點指認現場,爭取個好態度。」
「我真的沒有啊,冤枉呀,冤枉。」申老蔫「哇哇」大哭起來。
看到申老蔫這個樣式,人們不禁疑惑:難道真不是他?
隨即便又給出答案:不是他還有誰?肯定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僥倖挺過去呢。
正這時,施工隊經理跑進安全線,遞上了一本帳冊:「熊隊,其餘的都在。」
「那些沒丟呀。」熊有福說着,接過帳冊,隨意翻了幾張,然後指着一頁說,「這些可都看好了,哪件都好幾千,總共能有三、四萬,又方便運輸,可不能丟了。」
「好的,我們一定嚴加防範,絕對丟不了。」施工隊經理說着,下意識看了看最東邊那間房子。
「到底交不交待?」熊有福又追問起了申老蔫。
申老蔫繼續抽泣:「真不是……」
「真是蔫土匪,帶走。」熊有福不再廢話,猛的一揮手。
「走。」兩名警察不由分說,推搡着申老蔫,奔向警車。
熊有福也不打招呼,向着其餘警察一示意,全都上了警車。
「嘀唔……嘀唔……」,
警笛鳴響着,幾輛警車出了工地,向着公路上駛去。
目送警車後,人們收回目光,全都投到李光磊身上。
李光磊依舊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直接奔到摩托車旁,騎上車去。
「突突突」,
馬達響動,摩托車躥了出去,像一頭受傷的公牛一樣,跌跌撞撞的沖向公路。
看着那個離去的身影,有人立即響起了一句歌詞:夾着尾巴逃跑了。
主角全都退場了,但在有心人引導下,人們的議論才開始熱絡,評論也更直接:
「哈哈,真是奇葩,前偷後繼呀。」
「偷病還遺傳,這是傳統。」
「當然了,一師之徒嘛。」
「對,對,簡直就是慣偷導師。」
「徒弟這樣,師傅也好不到哪去,肯定更能偷,還不定偷什麼呢,很可能就是個大蛀蟲。」
一時之間,「前偷後繼」、「慣偷導師」、「大蛀蟲」名號傳遍於翰林鎮,傳遍了縣城,李光磊的名聲臭到了家。
李光磊能有這樣的結果,樂壞了好多人,有人更覺得乃是意外之喜。
當然也有人疑惑,忍不住腦中劃了問號: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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