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畢竟左邊的魚塘過去,就是一處冷家人的住處。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走吧,先回我爺爺家洗一下。」我嘆了口氣,想問很多東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哪裏問起。
江藝很溫柔地解下自己的大袖衫,給楊玉梅披上,遮住了她露出來的肌月夫。
「謝謝。」楊玉梅偏過頭,不敢看向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能,她也不想再見到我的時候,會是這樣的一副光景?
扎心。
我不敢多想,只是覺得心裏面有些壓抑,和他們一起走向老家。
江藝率先問我,剛才怎麼那麼大火氣。
「冷家就是顆毒瘤,我們周家兩代人都被欺負到頭上了。」我有些抑鬱,但還是將我爺爺、我爸他們和冷家的事情大致講了一下。
都說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可是農村路也滑,人心更複雜啊。
「這不就是利用宗族勢力,橫行鄉里的村霸嗎?國家嚴厲打擊的對象啊。」江藝微微皺着眉頭說道。
「不好使。」我只簡單說了一句,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明白。
我看向楊玉梅,問起她到底怎麼回事來。
楊玉梅告訴我們說,她本來想着五一放假回鄉下看看家人。沒想到家人欠了冷家的高利貸,利滾利相當可怕,直接算到她頭上了。
「林鷂呢?他不是混得還不錯嗎?」我皺眉問道。
楊玉梅慘然一笑,搖了搖頭:「平時都還好。一聽說我欠了高利貸,恨不得立即給我撇清。」
「不遇難,永遠不知道身邊是人是狗。」
我對林鷂的觀感極差,當即道:「他一直都是那種人,只是你沒發現而已。別拿狗形容他了,我覺得狗不能背這個鍋。」
本來極其歡快的回鄉下娛樂時光,被這件事搞得我心頭沉甸甸的。
我們一行四人回家的時候,小黑跳得叫一個歡脫,一邊叫一邊搖着尾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我們的心情。
我爺爺奶奶看到楊玉梅的樣子,當時都驚呆了。
奶奶說給她燒水洗臉,沖個涼,就去了灶房忙碌。
而我爺爺就端了鄉下那種木頭的長板凳,讓我們坐下,問到底怎麼了。
我大致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我爺爺就「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煙,痛心地罵道:「狗日的這群龜兒子,老的不是好東西,小的也跟斗學壞!」
隨後他看向楊玉梅,問她家裏到底欠了冷家那邊多少。
「四十萬。」楊玉梅說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鼻子都皺了一下。
「四十萬?你家裏借得了這麼多錢?」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本來是十萬,利滾利翻過來的。」楊玉梅抹了把臉,聲音很低沉。
我沒接觸過,真心不知道高利貸會有這麼恐怖!
「你家裏人就沒急着還這筆錢?」江藝皺眉,輕聲問道。
「冷家的人設圈套,」楊玉梅咬了咬嘴唇,「每次問他們連着利息欠了多少,他們都只說漲了一百,漲了兩百這樣的。」
「事實呢?」陳安琪也問道。
「到滾到四十萬的時候才告訴我爸媽,」楊玉梅嘴唇都咬出血了,「聽到這個數目我爸媽都嚇了一跳。」
「但不管怎麼爭論,怎麼求情訴苦都沒有用。他們還打了我爸媽,我要是不回來都不知道。」
我心裏沉甸甸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高利貸這種東西就是火,一點都沾不得!
以前在貼吧看到戒賭吧老哥出事,還沒有太真實的感覺。這次發生在身邊,真的感覺特別壓抑。
難怪那麼多戒賭吧老哥都要跑路,這是要命的東西啊。
不過很顯然,楊玉梅的父母之所以欠下高利貸,就是被冷家的人忽悠了。一開始肯定不是這樣說的,只是仗着宗族勢力為所欲為。
別說楊玉梅還不上這筆錢了,就是我現在的高工資,可憐的存款也只能對這個數字往而興嘆。
「那冷家的人有沒有說話,這筆錢你要是還不上,他們打算怎麼辦?」我嘆了口氣問道。
「他們···他們要我用自己償還一部分,然後再去賣。」說到這裏,楊玉梅的眼淚直接涌了出來。
「用自己償還一部分」,基本已經可以猜到他們的骯髒心思了。
一開始就是個圈套,指不定就是看到楊玉梅長得水靈,所以才弄出這樣的事情!
媽拉個巴子,這群畜生!
「能搬家嗎?冷家也就在我們鎮能橫了,去了其他地方屁都不是。」我提議道。
「我爸媽身份證都還在他那,還被逼着簽了高額欠條。」楊玉梅搖了搖頭,視線盯着自己髒兮兮的腳尖。
聊到這個時候,我奶奶從灶房出來了,告訴我們說水燒好了,讓楊玉梅洗澡。
「謝謝奶奶!」楊玉梅答應了一聲,起身去提着水桶,到茅房去了。
妻子也找出來了她的衣服,給她放到茅房那邊了。
這件事搞得蠻壓抑的,但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最主要就是鄉鎮公安和冷家的關係,簡直不可深提。
村霸這種東西的出現,本身就能反應很多問題,心照不宣。
當天下午天快黑的時候,小黑和銀子這兩條看家狗叫得很兇,好像是有人來了。
我以為是冷家的人不甘心,又上門找麻煩來了,立即衝出去看。
但我沒想到的是,來的人竟然是村長。
「村長,你怎麼來了?」
「快,坐坐坐。」我爺爺端過長板凳。
「就不坐了,主要是說點事情。」村長笑呵呵的,「周國鵬和冷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村長,什麼意思?」我心頭一動,直接問道。
「你看這個村就這麼大點,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鬧得這麼矛盾多不好?」
「我問過冷家的意思了,也說明了錢這個事情。有些事情做出來犯法的嘛,干不得,最主要還是錢到手。」
「冷家那邊也鬆口了,只要二十萬就行。」
「只要你和當事人覺得可以,那我明天就請一頓飯,幫你們中間和解一下怎麼樣?」
我愣了一瞬,狐疑道:「冷家會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