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揚,李宇,臥槽你們媽的!」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憤怒地吼出了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那一剎,我甚至想把手裏的手機砸了。
慌亂,茫然,對未知的恐懼,徹底佔據了我的心靈,讓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然而電話那邊,只是傳來了李清揚猖狂的笑聲:「謝謝你啊,讓我這麼容易就賺到一百萬,可以過很長一段時間好日子了!」
「祝你們最後一點婚姻時間過得愉快,我就不打擾了!」說完這話,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月匈膛不住地起伏,一時間腦子裏已經亂作了一團,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做些什麼。
李清揚這是一個赤果的陽謀,就是囂張放肆地讓我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算盤,卻也餓只能無能為力,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我將手機解鎖,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決定撥打妻子的電話號碼。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微信消息提示音響了起來。
我心頭一顫,點開之後發現果然是陳安琪給我發來的消息。
「周國鵬。」
「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她率先發來的兩條消息,我的心都揪緊了,很難想像她現在的情緒。
妻子曾經說過,她哪怕再生氣也會叫我「老公」,而不是直呼名字。
從這個細節就可以看出,現在她的情緒到底有多麼激盪。
我覺得自己都快抓狂了,「啪」的一聲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火辣辣的作痛,卻遠不及心臟傳來的痛楚。
我踏馬當初為什麼要跟趙玉和陸琪琪糾纏不清!
我日尼瑪到底為什麼!
那種自責壓抑許久,突然如黑色泥沼的泉水一般洶湧而來,近乎瞬間將我擊潰。
可我最終還是強自將它壓了下去。
不為別的,錯誤始終不是用來逃避的,而是面對。
我不能再和當初一樣幼稚煞筆了。
我抹了把眼睛,拭去有些潤濕的眼角,看向手機屏幕。
一張張我和趙玉醉酒後,借位像是做那種事情的照片,盡數出現在了聊天記錄中,如刀鋒般銳利穿透我的心臟。
我想解釋一下,說我和她沒有發生那種關係。
可是,說出來她會信嗎?
更何況,就算沒有走到那一步,難道就可以被原諒了嗎?
我心頭亂糟糟的,還沒來得及組織語言,就看到她發來的一條條消息。
「這就是那個我要為他生孩子的男人?」
「這就是那個我願意穿上鳳冠霞帔,等着賜我一場浪漫的男人?」
「這就是那個——我不顧父母反對,哪怕當時一無所有,我也願意死心塌地的男人?」
一句句詰問,字字誅心。
我很不爭氣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周國鵬,你真的很可以。」
「趙玉是吧?她當初給你寫那封信,你真的以為我一點都沒有看懂?」
「她對你的愛慕一字一句,全部寫在上面了,我不懂文學也感受得到那種女人喜歡的心思!」
「但是我沒有追究,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覺得你是愛我的。哪怕有什麼美女喜歡你,你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回應;哪怕你把信都帶回家了,我還是願意去傻傻相信。」
「但你給我的答案,就是這樣的嗎?」
我腦海里如炸開一道驚雷,手都在顫抖。
我從不曾想到,原來那封信上的內容,妻子是看明白了一些的。
當明白她的心思過後,我覺得自己真的該死。
我心亂如麻,只能慌亂地發過去消息,說我真的沒和她發生那種關係。
不管怎麼說,這是實情,我必須和她說清楚。
我乾脆將我和趙玉發生的故事,儘量簡短而抓住關鍵地向她闡明了。包括我當初以為他越軌了,有了很可笑的報復想法,然後如何泥足深陷。
再到如何自省後悔,懸崖勒馬,最後如何和她撇清關係,全部和盤托出。
聊天記錄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我打出來的文字。為了能夠打得更快,我甚至沒有用一個標點符號,全部用空格隔開。
我看到聊天欄上「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顯示了很久,但最後我一口氣說完這些事情過後,還是沒有得到她的回覆。
最讓人恐懼的不是死刑,而是死刑的時候,一連三次子彈卡住了。
我現在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心情。
本來已經有坦白自首的覺悟了,徹底大徹大悟準備面對我犯下罪過的懲罰,但那一槍卻遲遲不來,讓我整個人都瀕臨崩潰了。
我不知道陳安琪先前打了那麼久的字,都寫了些什麼內容,最後發出來的,僅有寥寥一句話:「周國鵬,我們離婚吧。」
看到這行字,我將頭埋進了雙膝,哭得稀里嘩啦的。
我想到我們走過的點點滴滴,這些年來的風風雨雨,整個人都快不能呼吸了。
「別找我,我今晚不回家,明天就辦離婚手續。」
陳安琪這麼決絕的一段話,令我感覺天都塌了。
那點毛毛雨逐漸下大了,行人都是神色匆匆,只有我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全然不在意這點小雨。
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來到了一處大排檔,要了幾瓶啤酒和一點小吃,坐在沒有雨蓬遮蔽下的桌子邊悶頭喝酒。
「轟隆隆——」
天空中響徹一道驚雷,將黑色的夜幕撕裂開來。
老闆讓我裏面做,但我只是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眼淚一個勁就往下流。
他可能是看出我有什麼心事,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再勸。
我喝着喝着,乘着酒意就再也壓不住情緒了。
暴雨稀里嘩啦地灑落,將我整個人淋成了落湯雞。四周早已經沒有人了,只有我一個人淋着暴雨坐在凳子上,渾身濕透。
這個時候,有個店裏面吃東西的女生看到了我,拿出手機對着我,一邊拍一邊說道:「我在大排檔門口看到一個小哥哥,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難過,抖友們怎麼看?」
我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心思,只是想到了很多。
那灼目如火的鳳冠霞帔還沒給陳安琪穿上、那柳汐和奕竹都沒出生、那未來的路不曾一起走過,怎麼到這裏就結束了呢?
我越想越心酸,趴在滿是雨水上的桌子上伏案痛苦。
而那個拍抖音的女生,手機里也傳出了音樂:
「在人間,有誰活得不像是一場煉獄?
我不哭,我已經沒有尊嚴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