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點半,校園裏一片安靜,這會兒正是學校規定好的晝寢時間。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就事論事,日本的高中和中國還是稍微有點兒差別的,人家的社會職場壓力大規大,怎麼說都是位列「發達國家」的成員,教導這方面多少沿襲了歐美那套「素質教導」。至少他們的高中還有晝寢時間留出來,整整一個半小時,一覺能睡到下午兩點鐘,然後再接上幾節課……這種事擱在中國一些省市的高中,尤其是浙江、雲南一帶,簡直不能想像。
在這個時間段,學校里幾乎不會有人走動,老師們也會酌情往辦公室休息一會兒。偶然會有幾個刺兒頭的學生——比如那種打扮時尚,戴着彩色墨鏡,不管哪個季節都露着大白腿的澀谷辣妹,或者是那類成績不好的混混學生,偷偷溜出往,在學校的某個處所幽會,但也僅此而已了。
這會兒潛進,簡直是集天時地利人和於一身。
眼看着四下無人,大雄稍一矮身、蓄力,輕輕一躍便有了六米的高度。他輕盈地在空中翻身,以盡美的姿勢落在草坪上,腳尖着地,一點點聲音都沒發出。落地的一剎那他忽然苦笑了,由於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帶書包、挎包,或是任何可以裝書的東西,更誇張的是他實在沒帶書過來。也許從心坎深處來說,大雄並不認可自己的身份是一個「學生」,他回學校仿佛只是為了配合劇目在演一齣戲,而明顯他現在演的心不在焉。
清風拂過,天空中那層厚實的烏雲依舊沒有散。風中的水汽透着一股山雨的味道,濕潤,但又讓人感到清新。馬上就會有一場大雨從天而降,把這片污濁的天地沖洗得乾淨一些。
大雄半眯着眼,很是受用這種自由自在的感到。他將雙手倒背在身後,吹着並不怎麼擅長的口哨,朝自己班級所在的教學樓走往。
非人的生活過了太久,似乎大腦已經快忘記學校生活是怎麼一回事了……遠處那些高聳的教學樓,後花園式的池塘,展滿綠茵的操場以及操場上那兩個固定不變的球門,這些獨屬於少年的東西不知不覺間離他遠往。
他看過一本書,記不清是在什麼時候看的了,但書中的主人公也和他一樣苦大仇深。只不過那位主人公比他還慘:爹媽在四五歲就逝世了,一個人孤苦伶仃,家裏有沒有錢,拼盡全力往生活也只是能讓自己不餓逝世。但由於一些原因,他還是順利活下來了,並且有了本事,要往闖蕩江湖。後來這個窮泥腿子在江湖裏碰到一世外高人,高人很觀賞他的少年老成、處事老道,但同時又為他感到惋惜——由於這時,窮泥腿子還不到十八歲,眼睛裏的光卻已經像三四十歲的人那樣了。
高人說,「少年的肩頭,就應當先挑起月白風清、楊柳依依和草長鶯飛。」
大雄對這句話深認為然,但他當時正在和布魯斯·韋恩學習應對可怕分子的最後一組作戰方法,天天累的快要昏逝世過往了,沒有時間往深究,更別提弄明確這三個成語的意思。等他從布魯斯那裏學成回來,總算弄明確這句話的意思時,才驀然創造身為少年的自己不知不覺早已離他遠往。
奇怪啊,是什麼時候呢……自己沒有變成少年,直接從孩子長成大人。
是哆啦夢被帶走的時候嗎?
不,不是的,還要再晚一些……是自己回到家中,看到備用口袋仍好端端壓在壁櫥枕頭下的時候。那一秒,那一瞬間,復仇和盼看的火種同時在心裏點燃,大雄於片刻間演變成怪物,為了達成目標,他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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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推開教室的門,大雄像走在房檐上的貓一樣,不發出一點點聲音。大多數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覺,桌面上墊着各式各樣的衣服。只有少數幾個人,或者說,幾對情侶,別班的和自己班的都有,在教室最後面竊竊私語。儘管他們壓低了聲音,眼睛裏的光還是躲不住,那股明亮勁兒讓大雄都不禁自慚形穢。
他只能對這些孩子苦笑,輕輕擺手,表現我完整不是故意要撞破你們幽會的,你們持續,當我是空氣就好……
還有一個戴眼鏡框、梳短馬尾,長得特別秀氣的女孩子正戴着耳機,翻看一本書。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灑下來,像是被一把看不見的剪刀剪碎的布匹,零零碎碎地落在女孩側面。她用一隻手撐着腦袋,另一隻手輕輕翻動着書頁,聚精會神地看着,完整沒有在意大雄從後門裏溜進來。
他踮着腳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忽然感到有點心慌。
由於……自己竟然不知道這個文藝少女姓甚名誰,想打個招呼都打不成。事實上,這個班裏大多數人他都不認識,以前天天都忙着在布魯斯那兒練習,累的活像一條被水嗆逝世的狗。在練習間隙他才會來上學,權當是休息了,大多數課上更是倒頭就睡,老師的名字都未必記得住幾個,更何況是學生?轉身一看,大雄更是哀哀地創造自己連班裏哪幾個女生長得好看都不斷定,原因是自己從不需要和別的男生談論這種話題取樂……
一路走來,自己在班級,不,是在全部年級中的名譽估計早已降到負數了。
仔細想想就能明確——天天都一幅睡不醒的樣子,下課趴在桌子上睡,上課當着老師的面睡,從不聽講,不參加任何社團運動,參加了也只是為了搪塞了事、拿到學分,免不了會在運動中睡着。偌大一個運動室,其他部員忙得熱火朝天、人聲鼎沸,就大雄一個人倒在牆根上睡覺,哈喇子亂流,像一灘扶不起來的爛泥。
這麼一個廢物,誰還願意和他玩兒?
老師們自然也很討厭這個不懂尊師重道的學生,但偏偏他上課不學習,測驗的時候卻次次滿分。全部年級的人都知道他作弊——一個根本不聽課的人怎麼可能拿滿分?但不管用什麼手段往抓,攝像頭也好,四人監考也好,甚至還有過單獨給大雄隔一間出來測驗的方法用過,都沒用,照樣滿分。大雄用自己的方法完善應對着老師們一次又一次的找茬,每次考完之後,他就丟下一張滿分的答卷,打着哈欠揚長而往。這副漫不經心的姿勢像一個又一個耳光抽在教師們的臉面上,他們拿着這份滿分答卷,面色猙獰,恨不得將它撕成碎片,卻又毫無措施。
明着來,我就是作弊了,我就是出千了,但你們沒一個人抓得到我。
再加上他從不主動違背校規,學分又每次都能拉滿,所以竟然至今都沒被退學……
按照常理,這種完整沒有社交圈子的人在日本的高中是根本混不下往的……等候他的將是無窮無盡的校園霸凌和冷暴力。所以有些老教師還眼巴巴地等着大雄會被排擠得很慘很慘,慘到主動來申請退學或者休學,這樣自己就不必天天看到這個刺頭兒在課上呼呼大睡了。
惋惜事與願違,大雄對冷暴力根本不在乎,誰也不搭理他他照樣睡得很香甜……那氣勢,不像是他遭遇了冷暴力,倒不如說是他冷暴力了全部年級除他以外的所有人。至於霸凌事件……倒確實產生過兩次,終極都無疾而終。
第一次,是有他高一的時候,有人把他的桌子扔到樓下往了,所有的書全給撕爛,漫天亂飛,像散開的蝴蝶。據說動手的是班裏一個老大式的人物,在校內頗有威勢,混的如魚得水。有傳聞說大雄勾結上了班的班花——源靜香,於是這位老大氣不過,想着反正也是個毫無反抗之力的軟蛋,便糾結小弟來了這麼一出,本質上是為了給自己立威。大雄走進教室的時候,這位黃毛老哥還拉長了聲調嘲笑他,說他這樣沒種的廢物還敢窺測靜香,就像懶蛤蟆想吃天鵝肉一樣不自量力,尋求靜香的人能從班一直排到班,送上的禮物能頂他一個學期的全部生活費。
&白費氣力了,源靜香情願選擇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也不會來看你一眼。你就打濕的蚊香一樣沒用!」(在日本俚語中,這個比喻暗示「性無能」)
於是很多人配合着哈哈大笑。班裏也有很多人看大雄不順眼的——這個傢伙終日碌碌無為,不社交,每次測驗都作弊,申明早就跌倒谷底了。往日裏不管嘲笑他他也不會在意的,就似乎這個人根本沒有耳朵,你用力嘲諷他,就是用力往水潭裏揮拳頭,打不到什麼實體。
看他遭難,大家會有一種發自心坎的興奮。
隨後大雄默默地走上往,眾目睽睽之下,掰彎了他的大拇指。
黃毛混混當場嘶吼得像是在殺豬……當然了,他是那隻被殺的豬。然而大雄根本沒管他喊得什麼,順勢一拉,又將他的整條手臂拗過來,扭成一個讓人看着就牙酸的姿勢。他面無表情,將小混混的骨頭一根一根拉過來又拉過往,全部過程很迅速、很精準,像老練的醫生在拆分一具骨骼模型。本認為孱弱不堪的雙手實在有力得很,在其遊走之下,很快這個混混就疼暈過往,倒在地上,喊都喊不出來了。
方才的嘲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幾個女孩子捂住口鼻,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不該這麼說的。」大雄面無表情地說道,「不要尋釁我。」
說完,他又俯下身,用手將剛才掰彎的骨頭一塊一塊掰回原位。這個過程同樣很苦楚,黃毛混混的身材咔咔作響,他又給生生痛醒過來,那幅目眥欲裂的表情實在會讓人看了後留下暗影……後來他自然是被架了出往,往醫院檢查了一趟,卻創造什麼傷都留下。醫生說這種伎倆叫做「正骨」,是專治跌打損傷、骨架移位的一種醫術,但卻被大雄用來折磨人。
要害是他做就做了吧,學校還沒法兒處分他……由於黃毛混混根本沒受傷,他一滴血都沒留,也沒留下啥後遺症,於是疼全都白疼了。
記大過一次,口頭警告一次。
大雄根本無所謂。
……
然而,那位受此大辱的混混頭子又怎肯罷休?休息了一個月後,便糾結起校外的一些「黑惡權勢」,將大雄堵在校門口,要他在全校學生眼前被暴打一頓。最後的成果可想而知……這些人全都留下了畢生難忘的心理暗影。當大雄將他們挨個送到警察局裏往時,每個混混都痛哭流涕,說自己可算是落到文明人手裏了……
警局的人當然也奇怪,但最後還是送了面錦旗到大雄的學校里來,表揚這個「敢於同黑惡權勢做奮鬥」的英勇少年。表揚儀式上,給他頒發錦旗的副校長像吃了蒼蠅一樣,大雄則是面無表情,收下這份錦旗,然後就當無事產生過,完整沒有藉機改邪回正的打算。
而那個黃毛的混混呢?他先是被空手道社的社長——剛田武堵在班級門口一通暴揍,然後又被學生會副主席骨川小夫(那時候小夫還沒爬上會長這個位子)捉住痛處,測驗作弊、與校外不良權勢有所勾結,鬧得全校皆知。最後為了避免影響學校名譽,硬是給開除了。
那一趟過後,再也沒人敢惹大雄。且不說真把他惹火了是什麼下場……就衝着小夫和剛田武兩人的態度,就沒人再敢打這個主意了。同時惹到這兩位如日中天的校園一霸可不是好玩兒的。再加上出木衫英才這個年級之寶(成績好,運動萬能,為學校摘下同屆最多的獎章,每年情人節收到的巧克力能塞滿抽屜)不知為何,和野比大雄保持着若即若離的友誼,更是顯出大雄這個人的高深莫測。
憑啥學校里幾個新星都圍着他轉,他還能擺出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這傢伙背地裏是有多厲害?
不過自此之後,足足兩年,大雄一直都沒再生過事,也從不仗着武力值高就欺男霸女。除了上課不聽,測驗用神乎其技的伎倆作弊以外,就再也沒啥茬可以找了。漸漸的同學們對他的膽怯一點點減輕,他們終於回想起一個細節——實在大雄一開端就沒多囂張,完整是由於那個黃毛不知逝世活地拿靜香跟他開玩笑,才有了後面一系列事。
看起來……他和靜香之間,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兒?
可從沒人看過他倆約會,也沒人敢往瞎探聽……到時候又一個不小心激怒這尊大神就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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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野比大雄,一個理應十八歲的少年。他的肩頭沒有草長鶯飛和楊柳依依,在他人眼中,這是一個肩挑着幻滅和神秘的怪物。
大雄的異界奇妙物語最新章節第一百六十八章:少年肩肩頭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