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司馬炎身着龍袍一步步登梯而上,萬眾大軍圍於山側,飛鳥走獸不可入。
泰山封禪。
遠遠看着這一幕,幾個道服之人不由得長長嘆息了一口氣,面面相覷之間相顧卻無言。
良久之後,一個看上去如同枯木般的老人忍不住開口怒道。
「想不到天下相爭,竟然給此小兒得利,以我觀之,我道復興無望!」
「南華,你這什麼意思?」
聽到老人的話語,其他兩個道人也不由得有幾分慍怒,不過若讓人所知,這枯瘦老人就是昔日傳給張角《太平要術》以致於讓天下陷入一場大動亂的南華老仙,恐怕所有人都是驚訝得無法言之。
而能與南華並列的其他幾人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
「左慈,于吉。我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我們的一場心血全都要落空了。左慈你選保大漢之血脈,延大漢只壽祚,可結果如何,劉備、劉禪皆不願從你所聞,至于于吉,你更是可笑,選了東吳一方,結果如何,與那小霸王孫策鬧到如此地步,至今不可踏足東吳一步。」
南華老仙這時也不管那麼許多,直接直言指責說道。
「若是按我說的,攪動天下大亂,建立太平聖國,以道法治國,以道術弘法,教、國一體,方可讓我等道統流傳,讓我等可見天道,豈會是如此?可你等卻偏偏阻礙於我,讓我無法親身而為,最後無疾而終。可看結果如何?被一司馬家的小兒統一了天下?晉?晉的是人道,而非武道、仙道、俠道!」
被南華老仙一番數落下來,左慈、于吉面色也是十分難看。
「南華,世人稱我們為仙,可我們終究不是仙,就算是你也不過只能以奇術讓那張角代為行事,結果還致使天下大亂,何有以言說我等?莫要說我等,當時阻你也不過是不希望又少了一道統傳承而已,就算加上你一人也不可能成大事。」
南華老仙一聽,也同樣是怒火三丈,但真要說來這也的確是事實。
「好了!」
就在這時,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猛然一喝。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說這些有用的沒用的做什麼,和我四人之力以做預測,日後道統沒落,再無相起之時,我等齊聚於此,正是為了解決此事而來,這樣吵吵鬧鬧成得了什麼事?」
聽到此人的話,三人話語不由得微微一滯。
「紫虛上人,大勢如此,如之奈何?俠以武犯禁,就算再有遠見卓識者其為皇之後也不願見到天下有人能以個人之力以威脅自身。所以我等行事才想要助三國而成鼎立,三分天下僵持不下,不敢馬放南山,刀槍入庫。」
良久之後,于吉長嘆一聲。
「雖然不說我等所為正確,但太平道傳,武將勇猛,也唯在這時而已,如今天下三分歸晉,恐怕再也不見當初勝勢。」
「不錯,天下歸一,則道統不傳,俠客不在,吾輩一死之後,一切皆成傳說。」
就在這時,紫虛上人緩緩起身,嚴肅而道。
「若是為道統,當做道統傳承,若是為俠義,當做俠武相傳,若是為家國,則當以武護國,不可讓武藝道統流失。」
「紫虛上人有何法可挽回?」
南華三人齊齊看向紫虛上人而問。
「合我等四人之力,藉助泰山封禪帝皇之氣凝聚之力,逆轉時空陰陽,將時空顛倒回至大漢初始,然後演化以讓人可無限突破自身,成自身之力以敵萬軍,到時候大勢既成,哪怕是為皇帝之尊,也敢將天下武人誅絕,則武道可傳,武道修煉至極,便為仙道,則我等道統自然也就為之流傳。」
「可若如此雖我等百死也未必可贖罪……」
一聽紫虛上人所言,三人都不由微微一震,南華當先露出了驚恐的面色而道。
「若然逆轉時空,我等也不會有半點記憶,無法前瞻預知,恐一如原來所想而行事……」
于吉的面色也是難看之極。
「就算天下有人可得以敵千萬人之力,也未必就能如得我們之意,可我們四人必定絕無好下場……」
左慈更是將事情完全攤開了來說。
「難道現在就有什麼好的了?」
紫虛上人神色淡淡,根本不為三人所動,只是緩緩開口說道。
「你們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不過我們幾個人逆天而行,如今也不過能苟延殘喘而已,何不拼盡殘軀一批?」
微微的沉默之後,三人先後都是點了點頭。
隨着封禪進行,蒼天也好似為之所感,紫氣東來,雲聚泰山,但這時,只見一道紫光通天徹地而起,上勾連天,下通黃泉,紫光耀世,眾人煌煌不可視,盡為之昏厥。
卻不知道在所有的人全都昏睡過去,之後,紫光滿溢世界,只見在紫光之下,山河為之倒轉,天地為之色變。
當紫光散去,恍然間已經回到了巨鹿之戰時。
此時項羽剛剛行破釜沉舟之策,正準備一舉攻下秦都,突然感覺天降神異,自己隨手一刀便見有刀鋒數尺,斬人入體如無物。
見此天降神功,項羽更是精神大振,領軍衝殺無有不破。
可惜,項羽雖然得以天降奇功,但劉邦這一宿命當中的敵人更是帝皇之氣加身。
加之項羽本身性格未改,終究難免烏江自刎的結局,大漢再是建立。
不過隨着大漢建立,天下盛武未平,尤其到漢武劉徹之時,達至頂峰,衛青、霍去病,神功蓋世,以千破萬,追亡逐北,諸塞平復,拱手稱臣,不敢有半點異心。
及至劉秀,挽大漢於將傾,但其本身不得不借重天下世家豪族之力,各種武功、道術自然不可能打壓。
雖然東漢重立,但天下形勢為不同,朝廷雖然擁有天下最多的人才,最強的兵馬,但各個世家,或者文人,或者武將,皆是以一擋百之將。
為此,自從劉秀開始,為了制衡天下世家豪族,逐漸開始重用外戚、宦官,及至於劉宏之時,可謂盛極一時也!
而在這時候,外戚、宦官、門閥豪族橫行之下,天下漸漸是變得民不聊生,許多人家都被迫賣兒鬻女,天下大亂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