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靜靜流淌中過的很快,吳靜起身要離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或許是禁不住遠道而來的鄭曉龍的再三央求,吳靜破例法外開恩,同意鄭曉龍隨同到醫院走一遭,探視下沒有任何瓜葛的病人。簡單商議之後約法三章,兩人要裝作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架勢,絕對不能讓人產生絲毫的懷疑與聯想,否則就是緣分已盡。鄭曉龍心裏喜滋滋的,默默地心想着此乃投石問路第一步,將來自己大發之時,可以名正言順張羅張羅。今天僅僅是預演,為以後的圓滿大結局埋下驚喜的伏筆。
步驟已經商量好,戲如何演得好要到現場才知道。兩人相約走出旅館。醫院位置在旅館門前大街左側拐過又直走的另外一條大街上,有三五百米路程。按照約定,鄭曉龍與吳靜保持十米左右距離。知道吳靜怕撞見熟人尷尬,所以鄭曉龍心裏雖然很想並排或者拉手搭肩,可又不得不面對現實。適當拉開距離走在佳人身後,鄭曉龍越發覺得眼前的美女身材苗條,楚楚動人。唉,此生如果有此美人相伴,真可以說是不枉此生,前世修來的福分。
臨近醫院,吳靜回頭使眼色,擺手。先前已經知道吳靜的媽媽已從急救室轉到普通住院樓三樓306室。待會鄭曉龍以找病人誤進306室的方式,逗留不超過五分鐘,然後趕緊走人,在獨自回到旅館房間等候。鄭曉龍的父親曾經因為膽囊炎住過醫院病房,他去探望並送過飯,印象里醫院的環境有些討厭,尤其一股難聞的藥水味熏的欲嘔吐。
鄭曉龍跟在美人身後,拉開五六米的距離進入醫院住院樓三樓走廊。還好,走廊里各色人等來來往往,而且基本都是陌生人,誰也不會刻意留意誰,更不會攔住問啥目的。吳靜與坐在306室外面木質連椅上的一男一女說話,鄭曉龍裝模作樣閃進301室,逗留三五分鐘,出來。吳靜依然站在306室門外與那一男一女說話。鄭曉龍只好找到衛生間兜了個圈。再回到走廊時,吳靜和說話的一男一女已然不見。鼓起勇氣,鄭曉龍用最禮貌的方式輕輕推開306室的門。
門開啟的瞬間,鄭曉龍第一眼快速觀察病房內的環境、佈局,他看見有四張病床,兩張病床上明顯有病人,空着的病床上也坐有人,以及堆着少許雜物。病房內連躺在床上的病人在內,共計有七個人。從病人的基本情況判斷,吳靜的媽媽應該是靠里的第二張病床上的那位。
鄭曉龍俯身,拿起第一張病床床頭上掛着的病歷卡查看,然而放下,嘴唇蠕動着仿佛自言自語是不是的。他的這一舉動引來病房內所有人的矚目。硬着頭皮,鄭曉龍來到算準的吳靜的媽媽的病床前,一樣俯身拿起床頭上的病歷卡查看,只見病歷上寫着症狀:暈倒;診斷結論:貧血、膽結石。
一位年齡三十歲左右的女同志問道:「小伙子,你找誰?」用的是本地方言,鄭曉龍完全沒有聽懂,但是大概能猜到是在質問突如其來的的陌生人。
早就與吳靜商量好,進入病房內任何情況下都不要開口說話,否則外地口音會暴露身份,倘若因此引起懷疑被扭送到醫院保衛科,那將得不償失,有口難辯。因此,鄭曉龍並不回答那位女士的問話,用不急不慢的步伐走向病房門口。一聲不吭同樣引來更多的矚目。好在沒人出面阻攔和盤問。出病房門的一剎那,鄭曉龍與吳靜極為詭異地四目相對,心裏異口同聲地地說「待會見。」
不想回到旅館去焦急等待,那滋味鄭曉龍突然覺得比上刀山下火海還難受。他選擇靠近醫院住院樓三樓走廊入口的連椅上坐下。約摸二十分鐘之後,吳靜與那會說話的一男一女走出病房外。看見鄭曉龍還在走廊待着,吳靜似乎很顯驚訝。吳靜顯然與同行的一男一女要外出或者回家。經過鄭曉龍坐着的連椅時,吳靜腳步有意落在後面,走到鄭曉龍跟前時沖鄭曉龍微微一笑。鄭曉龍表面上無動於衷,內心深處卻感慨着:回眸一笑百媚生!
現在,佳人已去,鄭曉龍只能若有所失地離開醫院,不緊不慢地回到旅館。經過在醫院的一番等候,以及花費在路上的時間,近兩個小時消耗掉,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六點整。在江南待了好幾天,鄭曉龍覺得江南的天氣是早晨亮的比北方早,但是天黑也比北方早。去醫院和返回的路上,鄭曉龍特別留意馬路兩邊的飯館。還好,雖然稱不上飯店林立,但也不至於一飯難求。返回時他特意進入兩家飯店去看過菜單,現炒素菜三五元一盤,葷菜十元以內的品種也不少。意味着就是咬牙花個三五十元,基本就能吃上一頓豐盛的晚餐。為與已經裝在心中的女神多待點時間,豁出去在所不惜。
旅館房間光線有些昏暗,鄭曉龍打開燈。眼前要辦的事情就是等佳人上門。鄭曉龍在兩小時前吳靜坐的位置落座,閉上眼,竭力回味吳靜的言談舉止,音容笑貌,心情有幾分躁動,腦海里甚至幻想閃過一些非分的幻影。當時間已是晚上八點整時,他從似乎大夢初醒,從幻影中回到現實。佳人遲遲未至,再好的夢只怕也難圓。實際上剛才他是坐在椅子上稀里糊塗睡着。他到外面衛生間迅速洗把臉回到房間裏,對着鏡子梳頭,整理衣褲,鞋子,將自己妝扮的一絲不苟。剩下的事,還是等待。肚子有些飢餓的感覺。想拿出三姨給的雞蛋、餅子墊墊飢,又怕吃的過程中吳靜突然敲門而入看見不很雅觀,因此他選擇喝茶水,看電視,以圖分散注意力。
焦急等待總是傷人的。晚九點過還不見有敲門聲。鄭曉龍心裏七上八下,既擔心被放了鴿子,又忌諱吳靜會不會來的較晚旅館會幹涉,同時也想到飯店會關門歇業的。房間裏有紙筆,信簽紙,是他無意間從抽屜里翻出來的。電視看不進去。憑窗看外面明亮的燈火,車水馬龍,往來路人,但希翼的倩影無跡可尋,不知道她會從哪個方向、哪條街道突兀而至。晚九點十五分,鄭曉龍離開房間,來到旅館一樓大廳外面的廊檐邊焦急地巡視着馬路。為避免旅館工作人員的猜疑,他甚至離開旅館幾十米,在馬路上來回徘徊。等到晚十點過,他面如死灰,沮喪萬分地回到旅館房間,發泄般重重地帶上門,然後一頭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鄭曉龍大腦在混沌中隱約聽到敲門聲,他條件反射般驚醒,定睛看看電視屏幕,靠:晚十一點十五分。接近午夜有人敲門,是旅館還是當地公安查房?鄭曉龍大腦瞬間思考着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以及對策。敲門聲繼續,比前一陣用力大了一些,聲響在寂靜的空間裏很響亮。鄭曉龍慢吞吞過去打開門鎖。門開啟的一瞬間,吳靜那靚麗的身影立即使鄭曉龍有如觸電,一股溫馨、激動的暖流瞬間襲遍全身。他近乎語無倫次地說道:「吳靜,快進來。以為你有事不會來了。」
吳靜手裏提着幾個袋子走進房內。她不等請坐主動坐在下午來時坐過的凳子上。可能是走得急,她呼吸有些急促。鄭曉龍趕緊關切地問道:「吳靜,這麼晚,以為你有事不會來了!你家離這裏遠不遠?是怎麼過來的?一樓大廳旅館工作人員有沒有為難你?」
「先別說話,讓我喘口氣,休息下。」吳靜擺擺手說。鄭曉龍知趣地閉嘴。「衛生間在哪裏?我得去方便下。」吳靜站起來說。「在外面左側走廊最後面。走,我帶你去。」鄭曉龍趕緊殷勤地說。「不用。我自己去就是了。」吳靜說。
打開房門,兩人相繼出來。將吳靜指引到衛生間門口後,鄭曉龍轉身退回到房間門口。女同志上衛生間耗時都比較長。鄭曉龍徘徊在旅館房間門口默默地在心裏計數時間,感覺時間過的特別慢。足足超過十分鐘,吳靜才出現在鄭曉龍焦急萬分的眼神里。
進屋,關上門。吳靜說:「不介意用用你的梳子吧?」「這麼客氣幹嘛?梳子在這裏,是旅館配的。給你。」鄭曉龍趕緊遞上小小的塑料梳子。吳靜對着鏡子梳頭,整理着裝。約摸兩分鐘之後,吳靜回到椅子上坐下,沖鄭曉龍笑笑說:「別介意,我是不是有點俗氣?」「哪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現在咱們咋辦?外面還有營業的飯店嗎?」鄭曉龍說道。
「抱歉的很!從醫院離開之後,我跟隨哥哥、嫂子回到家裏給媽媽張羅一些必要的生活用,醫生說媽媽需要住院半個月左右。哥哥、嫂子均在本地一家紡織廠上班,而且是兩班倒的長白班和長夜班,這幾天輪到哥哥、嫂子長夜班。由於哥哥嫂子上班時間臨近,準備帶到醫院的物品就由我捎帶過去。我家不在城裏,距你住的旅館有四五公里路程,距醫院也差不多吧。我騎自行車趕到醫院,放下物品也不能馬上就離開。」吳靜說話的語氣有點急,時不時夾雜着本地方言。或許確實又累又渴,她說:「對不起,杯子裏的水可以喝嗎?我有點渴。」
本身已經給吳靜泡好一杯茉莉花茶,此刻正好借花獻佛。吳靜不客氣地連喝幾口茶水之後,接着說道:「我爺爺奶奶在醫院病房守候,醫院規定最多留一個人照顧病人就可以了。我們商量今晚奶奶留下,爺爺回家休息。整理下各種必須的物品之後,奶奶突然說還有兩樣要緊的東西沒有帶來,必須馬上回去取。本來我提議騎自行車回家取,以節約時間,可是奶奶擔心我找不到放置的位置,反而會導致無功而返耽誤時間。最後決定爺爺奶奶回家,我留守病房,奶奶找到東西返回病房之後我在離開。儘管我擔心已經等的很焦急的你,可是又實在找不到推脫逃避的理由,只好違心地接受安排。爺爺奶奶不會騎自行車,也沒有其他交通工具,只能靠兩條腿趕路。來回近十公里。好在爺爺奶奶身體健壯,也習慣步行東奔西跑。」吳靜繼續說。
原本想洗耳恭聽後面的過程,吳靜戛然而止,岔開話題說:「現在外面的飯館飯店早已關門,就連商店也很少有還在開門營業的。所以我在來時的路上,買了些熟的吃貨帶來。我料定你等我一塊吃晚飯的意志很堅決,到現在為止肯定腹中空空如也。來,幫忙把袋子、快餐盒都打開。只是恨遺憾,太晚買不到米飯,只有冷饅頭。好在書信往來是你說過你老家大米飯、饅頭都吃的。現在,就湊合湊合吧。將來有緣再聚時,咱們再好好補上這頓耽誤了的大餐。」
兩人正小心翼翼地把各種吃貨打開,擺在桌子上時,敲門聲再次響起,而且很急促,同時可以聽見一個粗壯的男高音大聲吆喝着「快開門!派出所查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