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咆哮大家都很熟悉,那是驚蟄的叫聲。
許初驚疑不定,驚蟄就在門外,那麼幽雲呢?他是否也已出了幽雲谷?許初一下子便想到這是一個圈套,飛快地從封鎮玄身邊退開幾步,手伸向儲物袋,凝神戒備起來。
封鎮玄雙目熠亮,似乎也和許初想到了同樣的事。他之前還苦惱於幽雲不肯答應出山的事,現在卻已全部拋諸腦後。
他嘿笑了兩聲,道:「許師弟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做的虧心事多,怕會死於非命?」
許初冷笑不已。「我自問對得住天地,半夜敲門也不驚。怕只怕是某些人用那莫須有的藉口來掩飾謀財害命之心。」
見許初一直在混淆視聽,封鎮玄也懶得再跟他廢話,索性從儲物袋中拿出陣旗,揮舞之間,陣法屏障已然打開。他法力一催,從口中吐出一把小劍,眼見它迎風便漲,霎時便成了一把三尺長劍。
元照蓮即便再淡定,但見形勢已經發展到不得不戰的地步,也是大吃一驚。這種程度的鬥法已經不是她這樣的練氣期一層弟子所能左右,於是一等陣法打開,她立時拉着已經看呆了的齊觀宇衝出屋子。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迎面竄出一條黑影。元照蓮剎不住腳步,與之撞到了一塊兒。
「哎呀——」
元照蓮胸口一痛,下意識抱住朝她撞過來的小東西往後跌去,被身後不明狀況的齊觀宇一下抱住,才堪堪止住了跌勢。等她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手裏抱着的是團毛茸茸的東西,不禁渾身悚然,大叫一聲將它拋了出去。
可憐小蟄先是被撞了個暈頭轉向,再被元照蓮一拋,身子飛向了正在對峙之中的許初和封鎮玄。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它不甘地咆哮了一聲,這一聲可是敵我不分的,對峙的二人體內靈力頓時一陣紊亂,剛準備好的攻擊手段都被打斷了。
許初的傷勢較為嚴重,一口鮮血溢出嘴角。他用袍袖輕輕抹了一抹,邪肆地道:「看來不是先行串通的啊。這樣臨時謀事真的可以嗎?」
封鎮玄也好似意識到了什麼,面色有些難看,但仍舊狠聲道:「用不着你管。」
說着,他目光朝兩人中間的驚蟄獸看去。只見那小獸悠閒地舔了舔爪子,又旁若無人地叼起落在幾步遠的一片竹簡,慢悠悠地走向了元照蓮。
許初大笑起來,道:「哈哈,原來是有人自作多情了。」他收住笑容,表情陰鷙地用傳音入密道,「看在你族老為你多番求情的份上,這次我就先饒你不死。若膽敢有下次,我會先將你族人抽魂煉魄,來祭我的陰魂幡。」
「為什麼?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不幫小靄報仇?為什麼?」封鎮玄面色鐵青地盯着驚蟄獸喃喃自語,突然粗喘了幾下,朝着驚蟄獸沖了過去,仿佛並沒有聽見許初的威脅。
許初也不去靠近,面帶譏笑地遠遠看着。
此時這頭驚蟄獸卻把叼在嘴中的竹簡扔在了元照蓮面前,見元照蓮毫無反應,又用腦袋拱了拱,把它拱到了她的腳邊,抬起小腦袋用那雙圓碌碌、黑幽幽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封鎮玄來到小蟄身後,彎腰便要將小蟄抓起來,小蟄跳開一步,扭過身朝他齜牙咧嘴。他也不理會,彎腰撿起了那片竹簡給元照蓮遞了過去,並用審慎地目光盯視着她。
「看來這片竹簡是幽師伯給你的。」
元照蓮被他盯得發毛,接過他手上的竹簡,拆開來看:
「讓你去給雜務司管事報備之後就馬上搬過來,你這是去了哪兒呢?趕快過來。」
元照蓮捲起竹簡,道:「幽前輩命我與齊師弟去幽雲谷一趟。」
封鎮玄聞言仍舊不發話放行,許初走過來和藹地道:「那就去吧,不要讓他老人家久等。還有,今日之事不要在外面說起。」
「弟子知道了。」元照蓮二人應諾,退出了房間,都不禁松下一口氣。
二人默默走出去很遠,元照蓮再三確認那兩人都沒有釋放神識跟隨後,才從儲物袋拿出兩瓶丹藥遞給齊觀宇。
「財不露白,趕快把它收好了。」
齊觀宇愕然地接過來收好,元照蓮道:「那是你兄弟、齊師兄托我轉交給你的一品聚靈丹。」
齊觀宇聞言,倒是十分爽快地道:「呵呵,上陣不離親兄弟,這些東西我正迫切需要呢。多謝師姐幫我帶來。」
元照蓮聽見他主動喊自己師姐,有些不太適應,略笑了一笑,正不知該說什麼好。突然感到肩上一沉,一條毛茸茸的黑色大尾巴出現在她視線之內。
「啊——」元照蓮低呼一聲,幾乎整個人跳了起來,她還以為小蟄已經回去了呢,沒想到這傢伙怠惰的,居然把自己當成代步工具了。
元照蓮見幽雲不在附近,也對這傢伙不客氣了,努力地抖了幾抖,試圖把它給抖下來,而肩膀上的小蟄絲毫無覺,仍舊安安穩穩地趴着,似乎不打算再挪窩了。
齊觀宇見她那副害怕的樣子,哪裏還有剛才面對強者時的淡定模樣,忍不住開懷大笑。
元照蓮見他笑得有些過分,僵在原地,可憐兮兮地道:「齊師兄,別笑了,幫我把這傢伙弄下來吧,求你了。」
齊觀宇收住笑容,認真地問:「我幫你把它弄下來,你怎麼謝我?」
「隨便吧。只要你幫我把它弄下來。」小蟄時不時的就用腦袋蹭她一下,她已經快崩潰了,哪裏還有心思顧慮這個。
「好。」齊觀宇用力地吐出這麼個字,走上去把小蟄扯了下來,塞在自己懷裏。
小蟄被人扒了下來,便不情願了。伸着鋒利的爪子不停地抓撓,齊觀宇的衣服、手臂都被抓破,還險些破了相。得救的元照蓮緩過氣來,見齊觀宇有些吃力地抱着掙扎不休的小蟄,頓時尷尬不已。
「齊師兄,你這樣不要緊吧?」元照蓮問。
齊觀宇毫不在意地道:「不要緊,就讓它撓撓好了,反正也不太痛。你應該還記得你剛才說過,只要我把它弄下來,隨便什麼事你都能答應的話吧。」
元照蓮見他將這話拿來說事,不由得有些後悔,但無奈已經答應,便只好勉強地點了點頭。
「那師兄要我做些什麼來答謝你?」
齊觀宇聞言,耳根微微一紅,猶豫了一晌,才道:「我是外門弟子,你我輩分有別,你還是不要叫我師兄的比較好。但是,我,我希望在私下裏,你能夠叫我一聲『五哥』。」
「五哥?」元照蓮吃驚地道。
齊觀宇聽不出她那聲「五哥」的疑問語調,飛快地點了點頭,紅着臉道:「謝謝,這幾日我嘗盡人情冷暖,唯有你那時用一聲『五哥』將我回護。你這樣叫我,我是覺得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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