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清被強制開啟熱血小宇宙在岸邊和一群大漢打生打死的時候。
高川的分神卻離開了核心,升至高空。
在那裏,有一個正冠清袍,眼蘊黯光的修者正在那裏等待着。
一見面,他二話不說,就先鞠躬致歉:「未曾想到所謂的寶物居然是前輩的法體核心,是在下莽撞了。」
說完,他便抬起頭,自我介紹道:「我名垣鵬,不知前輩高姓大名?卻又為何在此?」
「看來底下那群人口中的大人物就是你了。」
高川的分神卻點了點頭,沒有回答這個修者的問題,他看着底下的戰鬥,隨口問道:「明明自己就是修者,卻找這些凡人動手,真是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
聽見了這話,垣鵬眉頭一皺,只能解釋道:「這也是因為在下並沒有那麼多閒暇時間,也是因為發現了前輩帶着小輩一起進行天地共鳴這才發現不對……」
「我名高川。」
突然出口打斷了垣鵬的解釋,高川看向這個修者:「如你所見,我只是一道分神,本體還在洞天之中閉關。」
悠悠的說道,他舉起自己右手,凌空虛握,瞬息間,周圍所有的靈氣都被徹底禁錮,這個修者也被包裹在其中,面露震驚之色。
「但就算如此,我這道分神的實力也非爾等可想,所以那些小手段可以扔掉了。」
「……真是小看了前輩。」
嘆息一聲,垣鵬停止了暗中的通訊法術,光棍的攤手道:「在下只是害怕您是某種妖魔化形,潛入我等中,窺機破壞罷了,不過現在看來,這手操控靈力的能力的確是修者才會有的手段,是我多慮。」
「為什麼會懷疑我是妖魔化形?」
高川奇道,「而且我四下感應,怎麼諾大一個百萬人級的港口城市。怎麼就只有你一個初成無漏的小修者?」
「前輩你不知道?」
這下輪到垣鵬驚奇了:「最近一兩年,十洲風雲鼓盪,無數邪魔突破天障,墮入海中。然後登上陸地,四處寄生。有些擁有出眾智慧的種類甚至還化作修者模樣……如今,絕大部分的高階修者都前往各地剿滅妖邪了。
我是因為最近剛剛突破,所以才呆在這裏,過不了多久也要前去妖邪泛濫的重災區參戰。」
「可這裏不就是海邊。按你的說法也是重災區,怎麼沒有人看守?」
垣鵬解釋道:「這裏是東墟外海,有歸墟派的凌霄九天神滅法陣鎮守,只要一有大規模的妖邪出現,就會天降神光,將它們一一點殺,所謂的重災區是其他海域……請問前輩是哪裏人?只要是附近的宗門,大多都知道這一點。」
「我乃西山鎮淵宗,鍾靈夜無垠天君的弟子。」
仔細想了想,也只有這一個身份比較有知名度。高川乾脆的說了出來:「兩年之前突破金丹後,偶有感悟,閉關至今日,因為某些原因來到此處。」
「鎮淵宗?」
垣鵬目露訝色,有一絲艷羨:「天宗弟子?天君門下?難怪有如此實力修為……」
不過他回憶了一會,卻是皺眉提出了一個問題:「或許是前輩你因為閉關,所以沒有得到通知,但你們宗門的破虛天艦都快要出發了吧?」
「破虛天艦?」
「您真不知道?」
「我這兩年本體一直閉關,和你講話的這個分神有一年半的時間都在外太空,等待星球順着軌道回歸。我又怎麼會知道!」
「也對……」
點了點頭,垣鵬看四周無人,便皺眉以神念交流道:「也不相瞞,最近這一兩年。各大宗門開放了許多之前隱秘的信息,但凡是有點關係的修者都知道天地大劫將至,各宗各派已經開始聚攏各地精英凡人修者,準備開始進行大遷移了。」
「大遷移?」
「對,就是大遷移,天元大陸一共數十億人口。這次遷移大概會帶走大半,其他剩下了也會想辦法以後再試試。」
「可是為何要進行這等大動作?為何遷移,又要遷移去何方……不,你就不能告訴我前後原因嗎?我是真的半點也不知道!」
高川頓感日新月異,不過是區區兩年時間,世界居然變成了如此這般模樣,說好的修仙無歲月,隨便一閉關就是幾十年呢?這次要是真的閉關了二十年,迴轉過來豈不是被扔在這顆星球上了!
現在這便是吃了信息不暢的虧啊!
「時隔三萬年,足以毀滅星系的邪魔大軍已經來臨,它們就在距離此處最近的一顆恆星處徘徊,吞食其中的物質和能量,兩年前,邪魔初兆時的超新星爆發便是它們的手筆,海中邪魔的騷動就是因為感應到了同類的來臨,甚至就連天外之天,在我等頭上恆常存在的月星中封印的無上大邪魔,也開始活動了起來。」
突然,從垣鵬的身後出現了這樣一個聲音。
而垣鵬聽見了之後,頓時渾身一顫,表情變得嚴肅無比:「師父,你來了!」
「不錯,本來我是要通知你去幽海振豐島前線報告的,不過現在,你先退下。」
說話的是一名穿着如甲長袍,頭戴金冠的中年修者,他對高川點頭致意道:「我名焦伯奕,是歸墟派分部的一位客卿長老,道友你看上去並不知道這些信息,我稍後便以神念傳法將其告知與你。」
這個金冠修者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總而言之,這顆星球已經無法繼續生存,哪怕是修者可以存活,但凡人也要滅絕,為了不讓這種最壞的結局化作現實,所以我們將前往太虛,將整個人族遷移至數年前發現的『新世界』!」
===============
將嘴角的血跡擦掉,王清面色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八個大漢被撂倒後身軀全部倒在這裏,看上去估計很長時間都不會醒過來,三個被衝到岸邊,早就昏迷不醒的水手也是同樣如此。
這十一個人身上都有着或輕或重的拳印。從口鼻處溢出的鮮血讓他們看上去悽慘至極,而藍發少年實際上也並不好過,他上半身衣衫盡碎,遍體鱗傷。如今也只是強行用所剩不多的靈氣吊着自己的一份清明。
「我居然,真的辦到了……」
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濃厚的血腥味湧出,王清眉頭一皺,感覺自己受了不清的內傷。
他轉頭看向倒在地上那最健壯男子的身軀。李老大雖然只是個凡人,但身體卻強健非常,比動用了靈力的自己力氣更大,要不是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對付波動靈力的各種妙用,王清覺得自己肯定會輸。
但不管怎麼樣,最後他贏了!
在寶石中,那自稱高川的修者教導下,他真的成為了修者,還擊敗了這十一個大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時自己會突然熱血上頭衝上去,和自己平時的性格完全不符。但這並不重要,現在他感覺自己突破了極限,達到了另外一個境地!王清雖然覺得身體酸痛,但思想卻前所未有的暢達。
就在這個時候,在搏鬥中被他扔到一旁的藍寶石突然亮了起來,。
它自己憑空浮起,來到了王清身旁。
「前輩?」
「嗯。」
回應了一聲,高川卻是不吝嗇誇獎:「乾的非常不錯,倒不如說比我想像的更好,你居然還能保持清醒沒有昏迷。這種意志力非常不錯。」
「哈哈……」
乾笑兩聲,王清卻是沒什麼繼續說話的力氣了。
就在此時,突然兩個身影從天而降,正是焦伯奕和垣鵬兩師徒。
「唔……」
焦伯奕皺眉環視一圈。然後狠狠的瞪了身後的垣鵬一眼:「肆意指示凡人,違背門規,回去後教訓你。」
然後他便將注意力轉移到王清身上,面色一動:「唔,居然已經覺醒了靈力,成為了修者!這等速度。高道友果然不愧是天君弟子,果然神通廣大!」
高川並沒有回應。
讓王清覺醒靈力的手法,他是從原本的剿魔核心中學會的,也是他自己當年覺醒的方法,如今一實驗,倒是的確方便快捷。
只要不吝嗇凡人的性命,他能迅速催生出一大批初階修者出來。
「他要跟着我走,你們就別想了。」
高川看出了對方的言下之意,乾脆的說道:「好的修道種子,誰先發現就歸誰,他引靈入體的路子只有我懂,你們是教不來的。」
「這倒是有點可惜了。」
焦伯奕面露遺憾之色,他的確想過要下這個頗具天賦的孩子的想法,不過既然一位金丹修者如此明確的表示了,那麼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道友,你宗天艦差不多在兩個月後便要破空出發,假如只有你一人倒沒什麼關係,但如今你只有分神,帶着這麼一個孩子確實有些吃緊。」
這個中年修者想了想,好意的提醒了一句:「我這有大挪移陣的權限,不知道友你是否需要?」
「這倒是不必,我另有方法。」
高川思考了一會,拒絕了對方的好意:「兩個月的時間綽綽有餘。」
而王清這是一臉迷茫的看着這幾個看上去就非常有氣魄的傢伙雲裏霧裏的說着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乾脆的放棄了思考,躺了下來。
在他已經開始逐漸模糊的意識中,他感覺到高川和另外那名中年修者聊了許久,然後對方便離開了這裏。
然後,他便沉沉的睡去。
而核心之中,高川的分神卻沉默了許久。
他看向天之彼端,目光似乎突破層層阻礙,到達了大氣之外的虛空。
「邪魔大軍嗎……」
沉吟了一會,他卻是釋然的笑了一聲:「原本以為地蝕龍一死,我就能稍微清閒一點,和大家多呆一會,過上一會正常人應該過的生活,稍微享受一下教導別人的樂趣,沒想到麻煩真是源源不絕。」
「也罷,走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