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這些害死的膽小鬼,難道就不能和大日本皇軍面對面的打一場嗎?」得知襲擊者已經遠遁,看着公路上的十幾具屍體,帶隊指揮的日軍軍官大為惱火。日軍大為惱火,可惜襲擊者已經遠遁,無奈至極的日軍只能是默默收斂了同伴的屍體,繼續向徐水方向行進。
因為擔心會再次遭到襲擊,日軍不得已在公路的兩翼也加派了尖兵,可當重新出發的日偽軍才堪堪走出不過數百米遠,槍聲便再次響起。和剛才的那次襲擊一樣,襲擊者也是一擊便走,只不過這次襲擊者的目標放在了走在隊尾的那些皇協軍身上。「追,給我追,我一定要親手砍下他們的腦袋。」襲擊者的行徑終於激怒了指揮前鋒部隊的日軍軍官,隨即下令要自己手下的一個小隊朝着出現襲擊者背影的方向追了過去。
根本不用日軍追的如此緊張,還沒等他們翻過公路邊的土埂,遠處那些影影綽綽的襲擊者們便已經轟然四散逃逸。見襲擊者是如此的一個反應,追過公路的日軍士兵可更加來勁了,他們可還記得自己長官的命令,所以他們一定要追到這些襲擊者才行。從日偽軍的方向看,襲擊者的確是發生了潰散,可如果是從半空中向下看去,四散逃逸的襲擊者們卻顯得很是從容,他們甚至還按照了戰鬥小組的隊形在逃逸。
按照卓飛短暫的教授,這些按照戰鬥隊形後撤的游擊隊員們應該像突然受到驚擾的麻雀一樣,先轟然四散而飛。等到平靜下來之後,分散的麻雀又會聚集到一起,這就是麻雀戰術,乍分乍合的麻雀戰術。追擊而來的日軍士兵們卻直接被游擊隊分散逃逸的一幕給弄蒙了,他們原本還以為襲擊者有多麼厲害呢,可還沒正兒八經接觸的時候,對方竟然全都跑了,而且跑的很分散,完全亂掉,看着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
前面在跑,後面再追,一時間野地里形成罕見的一幕,四面八方都在上演着追擊與逃亡。擔任誘餌的6個戰鬥小組分別向幾個方向逃亡,後面緊追不捨的一個小隊日軍也不得不分成幾波追擊,每一波都只有不到10個日本兵。當他們追趕幾百米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麼,可當他們追趕出一公里之外,追趕的更遠時,彼此之間的距離徹底拉開,變得無法相互協防溝通。
擔任誘餌的游擊隊員們儘量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始終與身後的追兵保持一段距離,既能讓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背影,卻無法用槍進行有效射擊。還不知道危險正在逼近的追兵們死死咬在每一個戰鬥小隊身後越追越遠,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種行為的可怕之處。「小鬼子來了,大家準備,聽我的命令再開槍。」早早就埋伏好了的其他戰鬥小組已經陸續看到了追兵的身影,隨即子彈上膛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
按照原先的計劃,擔任誘餌的游擊隊員快速衝過伏擊圈,緊追不捨的日軍士兵什麼也不知道,跟着便一頭撞進了伏擊圈裏。「開槍」伴隨着發令員的喊聲,原本空寂無人的野地里瞬間多出一片鋼盔和槍口,「啪」「啪」「噠噠噠……」躲避在地坑裏的游擊隊員們掀開身上的草皮,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向撞進伏擊圈裏的日軍士兵猛烈射擊。槍口噴出的火焰清晰可見,一串串彈頭橫掃而至,「噗噗噗!……」彈頭入體的聲音不斷響起,毫不留情的洞穿日軍士兵的身體。
「納尼?」空寂野地里此起彼伏響起的槍聲令等在公路上的其他日偽軍心驚膽戰,尤其是那個下令追擊襲擊者的軍官,此刻更是臉色白髮。久經陣仗的他可不是普通士兵,光是聽到此刻響起的槍聲,他便已經知道自己剛才派出去的那個小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現在的問題是,自己該不該繼續派兵過去救援剛才的那個小隊。
還沒有趕到徐水,自己的前鋒中隊便損失一個小隊的兵力,他知道如果被大佐知道了,管保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見死不救也會令自己手下的其他士兵心寒,更加會令軍中其他軍官們小看自己,可如果自己派去的援兵再被襲擊者打了伏擊,那自己手下可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小隊了。
就在這名日軍的前鋒軍官左右為難的時候,遠處的槍聲卻突然停了下來,抄起望遠鏡向傳來槍聲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莫約幾分鐘之後,遠處的野地里突然出現了幾個身影,望遠鏡里看的取出,那幾個都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只是他們幾人已經沒有了剛才追擊而出時的那股子氣勢。
恐懼和迷茫的神情交替出現在他們臉上,舉着望遠鏡的日軍軍官不知道自己的這幾個手下士兵究竟是遇上了什麼狀況,為什麼他們的臉上會出現如此的表情。「啪」的一聲槍聲響起,相互攙扶着的幾人中應聲倒下一個,其他的人根本沒有停留,而是攙扶着繼續向公路這邊奔來。「啪」的又是一聲槍響,又有一人中彈倒下,還剩下兩個日本兵在努力的向公路這邊移動着。
「擲彈筒,擲彈筒掩護。」公路上的日偽軍看的呆若木雞,什麼時候襲擊者有如此的膽子了,敢當着數百名帝國士兵的面,如同山間打獵一般射殺帝國士兵。「嗵」「嗵」陸續有擲彈筒榴彈被彈射出去,可能隱蔽着對方槍手的位置上也陸續騰起煙霧和揚塵,「噠噠噠噠噠噠」日軍的機槍手也在實施火力掩護,朝着可能藏着襲擊者的位置不停掃射。
「啪」的又是一聲槍響,最後兩個日本兵中再次倒下一人,而最後剩下的那個日本兵此時距離公路就只還剩下不到20米。「我去帶他回來。」公路上衝出去一個日本兵,這名叫池田的上等兵與野地里那名日本兵是同鄉。池田的曹長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只好搶過一挺輕機槍,親自為池田提供火力支援。
「小倉君,別擔心,我來救你了。」池田的體能本就是他所在小隊裏最好的一個,此時為了救人更是卸下了身上所有的裝具,兩手空空的池田更是把自己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連續幾個之字形的迴繞狂奔,池田距離自己的同鄉已經很近了,近到了他認為自己一伸手便能抓住對方手臂的距離。
就在池田伸手抓住對方手臂的同時,身體卻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噗」池田立時感覺好像有一根鐵條刺入了自己的身體裏。「糟糕。」暗叫不好的池田像是一條遠離了海水快要瀕死的海魚一般,重重的側身摔倒在野地里,在他的肋下,赫然出現了一個正噴濺着血霧的彈孔。
同樣半邊身子滿是血跡的小倉也被帶着摔翻在地上,肋部中彈的池田因為疼痛沒有聽到槍聲,可公路上的其他人卻都聽到了剛才那聲槍響。「八嘎,該死的。」沒能把最後那個活着的士兵救回來,自己還白白搭上了一人,不管怎麼說,自己這邊都處在了下風。可短暫的沉默之後,公路上的日本兵們卻突然歡呼起來,野地里受傷未死的池田兩人這會又重新掙紮起身,正相互攙扶着向公路這邊挪動着。
曹長們嚴禁自己手下的士兵再做出和池田同樣的行徑,卻還是有兩名日軍士兵沖了過去,試圖接應池田兩人順利回歸。「啪」「啪」兩聲清脆的槍聲響過,剛衝出公路的兩個日軍士兵便大張了雙臂重重的栽倒在野地邊緣。襲擊者的行徑終於激怒了公路上的其他日軍士兵,又有幾名日軍士兵衝出公路,於是槍聲繼續響起,衝出公路的幾個日軍士兵又都陸續中彈倒下。
如此一來,再沒有日軍士兵衝進野地里去救人,他們只能靜靜的趴伏在公路的邊緣,眼望着不遠處的那兩個蹣跚身影,同時口中默念着自己距離那兩個身影之間的距離。20米、15米、10米,公路上的日軍士兵不再有人出去送死,相互攙扶着的池田兩人也即將走出公路旁的野地。
只剩下最後不到10米的距離了,趴伏在公路便的其他日本兵都眼巴巴的看着池田兩人,心中期盼着他們兩個能夠順利走完最後這段路。日軍是盼着池田兩人能順利回到他們中間來,可潛伏在野地里的卓飛卻不是這麼想的,眼前這日軍不再有送死的傢伙出現,卓飛便打算用最後這兩個日本兵去徹底激怒對方的指揮官。
「啪」「啪」兩聲槍響,就在池田和小倉兩人即將越過公路便那道土坎的時候,卓飛和卓岩兩人相繼扣下扳機,馬上就要脫險的池田兩人只能遺憾的重重栽倒在那土坎上。「八格牙路,衝上去,找到他們,然後殺光他們。」池田兩人的悲催結局徹底激怒了公路上的日本兵,在曹長們的帶領下,大群的日軍士兵吼叫着越過土坎衝進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