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說邊感動 第54章 大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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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家每天團聚在一起的時間就是這頓晚飯了。

    「咚咚咚……」一陣粗魯的敲門聲響起。

    「誰啊！輕點，輕點，門都要被你擂破了！」

    我輕輕推開門，一個瘦小的身影像條泥鰍一樣溜了起來，站在我家的木地板上跺着腳，擦着水：「該死的天，啥下起雨來了，可把我淋壞了。」

    「喲，丁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好吃飯！」老爸看到這個老丁，眼睛都發亮，慌手慌腳去給他取了干毛巾過來了。

    「好，好，好。」他倒一點也不客氣，自己在老爸常坐的主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我們人還沒有上桌，拿起筷子就自顧自開始了。

    我氣得牙根都發癢，老爸像個僕人了，給他端來酒杯：「丁哥，不急，不急，慢慢來。」

    「你們吃啊，吃啊，不用客氣。」他反客為主，招呼着我們，越是這樣，越是沒有胃口。

    狂吃狂喝了一頓後，他摟着老爸的肩膀，像談一件什麼大事一樣，兩個人躲在角落裏嘀咕了半天，老爸一個勁地點着頭：「好，好，好。」

    然後就回到了屋子裏，取了一疊錢出來了。

    「真是見鬼了！」我沖了上去，把老爸交給老丁手裏錢一把搶了過來：「你有完沒有？一天到晚來我家騙我老公，今天保健品，明天加會員……到底是什麼鬼，把我老爸迷成這樣？」

    「啪！」

    我臉一陣麻木。

    「大人的事，小孩插什麼嘴？」

    老爸居然一把掌煽了過來，把我打得一個趔趄。

    「以後，你的事，我不管了，他一年到頭來騙吃騙喝騙錢，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個騙子，只有你像個傻逼！」

    我看得衝進房間裏，門「咣當！」一聲重重地關上，眼淚奪眶而出。

    晚上，門輕輕地推開了，老爸走了起來。

    我懶得轉身，側臥在床上裝睡，我實在想不通，一個從農村出來，居然能在這個城市立足的老爸，怎麼會被這個深居農村的痞子給迷得神魂顛倒，次次都能從他手裏騙到錢。

    「你爸這一輩子感覺最虧欠的人是你丁叔！」

    老爸點燃一根煙，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當年村子裏鬧饑荒，很多人都被活活餓死，你外婆就是被活活餓死的，你親大伯被人家兩個饅頭就換走了，那時我也是有上頓沒有下頓。」

    在我的記憶里，從來沒有看到老爸流過淚，此刻，聽到他的聲音變得沙啞。

    他又吸了一口煙：「那時候，就是你的丁伯天天帶着我，到處村里子竄，偷果子、騙吃的、偷山神廟的恭品，挖野菜，吃樹皮……能吃的都找來吃。」

    「當年都沒有吃的，結伴去找吃的不是很正常嗎？」

    老爸老淚盈眶，又重重地吸了一口煙，他想了半天，才說了出來：「丁伯救過我的命。」

    「救過你什麼命？」

    他想了很久，才說了出來：「是丁伯救了我的命。」他重重吸了一口煙，又沉默了很久：「當時吃多了樹皮、觀音土，肚子消化不了，撐得老大，很多人要麼餓死，要麼就這樣活生生地撐死。我躺在山坡上，痛得滿地打滾，丁伯幫我撫肚子，沒有用，後來，後來……」

    他扭妮了半天：「後來丁伯把我的身子揎了過來，用手指從的屁股里把拉不出來的屎一點點扣出來……」

    我們四目相對，他有些哽咽：「在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這樣？」

    我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許久，老爸才站起身來：「孩子，不要做那種過河拆橋的小人，人活一世，要學會感恩，我怎麼不知道他是來騙我，但他從小就是這樣長大的，也是這樣帶着你爸活過來的，不要說他只是來騙點錢，他所提出的一切條件我都會接受的，以前如此，今天如此，一輩子都會如此，如果我死了，丁伯活着，我也希望你能替我報答這份恩情……」

    我點了點頭，他粗糙的手抹了一把眼睛，走出了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