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程靈思的話之後,沈小魚有點懵。
&沈小魚先是遲疑一下,然後就問程靈思:「咱們先不說這親戚關係有多繞遠,太僕寺馬廠委署協領這個官職好像也不太高吧?」
程靈思點頭:「沒錯,不高,不過這可是京官!這個太僕寺馬廠委署協領就是個不入流的九品小官,可是和京外的比,那也是原地就升三級的!」京都城什麼最值錢?當然是權勢了,她從小在這長大,這可見多了!
沈小魚嘆氣,一個這麼不入流的小官的八竿子才能打着的親戚都能這麼囂張,這京都城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啊!
&是希望你那未婚夫能贏的,讓那個包鐵嘴兒顏面丟盡才好呢!」程靈思說道。
沈小魚笑着,她也希望秦懷瑾贏,只是現在這情況,原來的那一點點信心,也被無情的擊碎了,還是不好黏上那種。
程靈思走了,沈小魚就在鋪子裏發呆,中午的時候買飯送回家,就把自己打聽來的這些情報都告訴了秦懷瑾。
秦懷瑾一聽就笑,說道:「還用打聽這個?」然後就繼續夾菜,吃飯倍兒香。
&這食慾難道就一點沒被影響?人家可是有當官的當靠山,咱們也總得想個辦法應對一下吧?」沈小魚有些犯愁。
顧思言在旁邊也吃的挺香,就說:「他這是不怕呢,你着急什麼呢?」
&怕?」沈小魚問秦懷瑾:「你也不用假裝淡定,我真的,我一點都不擔心!」她是怕秦懷瑾是故意裝得有沉穩。
秦懷瑾說道:「怕什麼,既然是有當官的當靠山,一個九品小官,還能去京都城的衙門作威作福不成?能找到一個好的訟師都算他們的能耐了!」
沈小魚一愣,沒明白。
看沈小魚沒明白,顧思言就在旁邊解釋:「京都城之所以當官的牛,就是因為一個『法』字,就算是當官的,而已不敢胡來的,要不然御史台早就樂死了!」當官的行事作風也都有人盯着呢,誰敢出錯?
秦懷瑾點頭:「的確是這個意思,還是顧兄等我!請!」說完就加了一筷子炒圓白菜。
顧思言笑着也回一句:「秦兄,也請!」然後喝了一口面片湯。
沈小魚看着這兩人在這請來請去的,琢磨這兩人才是真愛吧?
不過聽了顧思言的解釋,她倒是也放心一些,只要不來陰招,她就不擔心。
吃過了飯,沈小魚就又回了鋪子,然後下午就有好事發生了,又有一人送來一本孤本。
沈小魚很開心,七本書已經集齊了六本,感覺就差一本她就能召喚出什麼東西來了!
&子是哪家的公子?看公子也沒有帶個隨從小廝,怕是這屏風公子不好拿。」沈小魚問了一句。
那公子輕咳一聲,說道:「倒是也不遠。」聲音刻意壓低了。
沈小魚覺得聲音有些奇怪,就抬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然後就看到那公子耳朵上的耳洞,當即心下瞭然,這哪裏是什麼公子,分明就是個扮成男子的姑娘。
&子若是不方便,我可以幫公子送回去。」沈小魚說着就從櫃枱後面搬出一張屏風,還打開來給那姑娘看一看。
那姑娘看到屏風上的畫之後,很是喜歡,問道:「這就是現在京都城討論的最多的逍遙體啊?」
&沈小魚一愣,問道:「逍遙體?」
&板也真是奇怪了,難道不知道現在大家私下裏都管老闆的畫稱作逍遙體嗎?」那姑娘說道。
沈小魚還真是不知道了,不過這京都城的人也是形容的很是精確,她的畫,的確是給人一種逍遙自在的感覺。
那姑娘把屏風都看了一遍,確定沒有磕碰髒污之後就說:「那就有勞老闆幫我了,不過老闆你這買賣也該雇個幫手才好。」好歹也是現在京都城的大名人,在文人圈子裏很是有名,讓這樣的人給她當力工,她也有點不好意思。
沈小魚笑着說道:「這買賣也不大,我自己也能忙得過來,總不能再多花一份錢不是?」
那姑娘說道:「怪不得老闆能畫出這樣的畫,老闆的性子就是這樣的豁達,要我看,可是比那些沽名釣譽的書生強多了!」京都城的書生為了有了好去處,也不少沽名釣譽,就是為了能入得了哪個朝臣高官的眼,好自抬身價!
沈小魚笑着:「公子還真是謬讚啊!」然後就把屏風又包好,門一鎖,就跟着姑娘走了。
這次去的地方是城北,能住在城北的人都是非富且貴的,等沈小魚把東西扛到了地方,就看了看,然後不禁唏噓。
&是……守御所?」沈小魚嘀咕一句,守御所是京都城的武司衙門,掌管屯田和漕運糧食的,衙門裏面的也都是當兵的。
沈小魚看了看那姑娘,問道:「守御所的千總是姑……公子的……?」
&爹!」那姑娘說道:「我爹雖是武官,卻也對書畫有興趣。」
沈小魚點頭,然後說道:「那這屏風送到了,我也就先回去了。」
&送沈老闆。」那公子說道。
沈小魚擺手:「不敢不敢,公子請留步吧,三日後,公子可以去我那鋪子取書,我也可以送來府上。」
那公子點頭,說道:「那就請送來吧,我出門一趟也不是很方便。」
&那就告辭了。」沈小魚說道,然後就先離開了。
容悅是看着沈小魚走遠的,然後就趕緊讓人把屏風搬進去,送到了親爹的面前。
容信雖然是守御所千總,武官一個,但是卻對詩書筆墨很感興趣,如今得了這京都城現在最炙手可熱的屏風,容悅肯定也是要去給親爹顯擺的!
看着閨女又穿着男裝,容信就頭疼:「不都和你說了,平時別出去招搖惹事,姑娘家家的就該有個姑娘的樣子!」
容悅趕緊反駁:「姑娘都幹什麼啊?看看書?繡繡花?沒意思!」然後就指着屏風,說道:「爹,你可知道這黃紙下面是什麼東西?」
&麼東西啊?」容信起身看過來,也不知道女兒搞什麼鬼。
容悅就說道:「近日京都城最火的那個元康先生的屏風啊!」
容信一聽,當即虎軀一震,不敢相信的問道:「是真的嗎?」
&真的!」容悅說道:「我把爹珍藏的那本孤本古籍借出去了,用三日,換來了這屏風!」
容信一聽,就趕緊上自己的桌案那去翻找,果然,自己的書不見了!
&悅啊,爹還要把那書當成傳家寶呢!」容信說道,他這輩子讀書不多,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大老粗,可偏偏就是愛書如命,別管看不看,懂不懂,只要是好書,就想弄到自己手裏,哪怕一眼不看,擺在書房裏,也好像自己是個學問淵博的人!
容悅笑道:「放心吧,三日後就回來了,而且這屏風以後也是咱們家的了!」
容信一看借都借了,也就先不糾結了,先見識一下最炙手可熱的屏風到底長什麼樣!
容悅掀開黃紙,容信就看着屏風,做工的確細緻,主要還是看畫。
沈小魚的八面屏風畫的東西也都不一樣,有花鳥魚蟲,也有京都城的市井寫照,這一副,就是城外湖邊的浣紗女。
&瞧,這工筆,這色調,這……」容信很是誇張的說着,說道最後也不知道該夸哪裏了。
容悅笑着,說道:「好看吧?有了這屏風,爹可是風光了,這屏風多少文人都想要,奈何沒有孤本,只能看熱鬧,如今爹有了,看誰還敢說爹不懂文墨!」
容信開心的說道:「閨女啊,爹真是沒有白養你啊!」還是閨女最懂爹,知道他想要的是啥,不就是讓人覺得他們容家不是匹夫之家,也是有文化有墨水的麼!
容悅笑着,然後就在親爹的書房裏把屏風擺上了。
容信看着,說道:「這樣擺着有點捨不得啊,還是用紙包起來吧!」
容悅一想也是,就先包上了,之後就放到了角落,等家裏來人再擺上就是了。
另一頭的沈小魚回了鋪子之後就緊鑼密鼓的制書,雖說還差最後一本,秦懷瑾也說這孤本影響不是太大,但是沈小魚還是覺得多看總歸是好。
忙了一個下午,沈小魚把內容抄寫了個大概,傍晚關了鋪子,就先回家。
一進門,沈小魚先給屋裏放上火盆,她不在家,裏面的兩個書蟲不知冷不知餓,一心就光看書了。
由於時間緊迫,幾人吃過了飯就繼續各忙各的,沈小魚也趕緊制書。
時光匆匆,很快就道了上堂打官司的日子,沈小魚有點緊張,頭一天晚上就一夜沒有睡好,對於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沈小魚心中也是有一種對未知的興奮,早上一起來,兩個大黑眼圈把秦懷瑾也嚇一跳。
&魚,你眼睛這是怎麼了!」秦懷瑾問了一句。
顧思言看一眼,就說:「肝經不暢,就是不睡覺熬的!」
沈小魚趕緊洗漱,今兒她不去鋪子,要跟着秦懷瑾一塊去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