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守在陳家府門外的,是趙永明手下校尉,個個都帶有精弩鎧甲。
他們只知道遵從上司命令,所以當陳嘯庭呵斥他們讓開時,沒有一個人動身。
本着和平解決的原則,陳嘯庭暫時沒有動手的打算,而是開口向趙永明手下小旗官道:「你可知道,為何廣德百戶所會將陳府圍困?」
實際上這個問題,也是徐成望非常好奇的,所以此時他也尖着耳朵聽起來。
對面小旗官沒有說話,但這時已經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於是陳嘯庭道:「因為這偌大的陳府,已被查明是白蓮教反賊盤踞的地點!」
說道這裏,陳嘯庭着重強調道:「你要知道,百戶所既然要動陳家,就說明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難道你們還要拉住我們?」
沾上了白蓮教反賊的事,趙永明手下小旗心裏有些發怵,但他還是沒有讓開道路,畢竟他還是要聽從趙永明的命令。
難不成自己又說了半天廢話?陳嘯庭心中猜想道。
這時候他語氣森冷道:「這位大人,難道你們真的要保護白蓮教反賊?」
「私通白蓮教的罪名,你可擔待不起!」陳嘯庭上前一步道。
實際上,這個動作是為給人造成一種壓迫感,和趙永明如出一轍。
而這時,隨着陳嘯庭與對面小旗官問話,章橙苟明安二人手下校尉差役已經圍了過來。
烏壓壓一片人馬,將台階下趙永明手下人圍了起來,這時他們想動手也不可能了。
「這位大人,我看你還是把路讓開,不要和白蓮教反賊同流合污!」陳嘯庭諄諄善誘道。
實際上,世上有魄力的人本就不多,更多都是和徐成望一樣的人。
所以,在己方完全示弱的情況下,趙永明手下這名校尉也退縮了。
「這裏面果真是白蓮教反賊?」這位小旗再度詢問道。
陳嘯庭點頭道:「沒錯,所以你趕緊把路讓開,否則本官只有按規矩辦事了!」
這時,這名小旗官卻問道:「陳大人,你會連趙總旗一塊兒抓?」
雖然陳嘯庭心裏是這樣想的,但他此時那會承認,當即否認道:「我只抓白蓮教反賊!」
原本這名小旗官是想讓路的,但聽了陳嘯庭這話之後,他改變了主意。
若是趙永明被陳嘯庭抓了,他也會負連帶責任,所以他不能放任陳嘯庭胡來。
看見了對面這人臉上表情反轉,陳嘯庭當機立斷道:「把他們拿下!」
手下人早就等待着這聲命令,充分準備的他們立即撲了上去,五十多號人頓時將這十人淹沒。
「浪費老子口水!」陳嘯庭不由罵道,最終還是要以暴力手段解決問題。
當的這些人被控制後,陳嘯庭讓人解除了他們的兵器甲冑,然後將這些人帶了下去。
解決掉這批人後,從陳家圍牆上便有校尉犯了進去,隨即便聽到裏面傳來打鬥聲。
沒過一會兒安靜下來時,陳家府門也從裏面被打開,正是方才潛入進去的幾名校尉。
踏進陳府,看見裏面被斬殺在地的家僕,陳嘯庭不由罵道:「這些反賊,當真是螳臂當車!」
即便陳本賢為廣德首富,府上也不該配有如此精銳的兵器,簡直就是明擺着告訴世人,他陳家絕非良善之輩。
眾校尉差役隨着陳嘯庭進入了陳府,看着地上被殺的陳府中人,他們才認為這裏可能是白蓮教的賊窩。
也就是說到了現在,哪怕證據已經很充分,但眾人對陳家是白蓮教反賊的事仍不敢相信。
所以陳嘯庭也能預料到,當周文柱去了廣德府衙後,會與李長山爆發多麼激烈的爭吵。
但不管怎麼爭吵,一切都要以事實說話,所以陳嘯庭得儘快控制府里的情況。
「通知所有人,從各個方位進入陳府,不可以放走任何一個人,敢有抵抗者可格殺勿論!」陳嘯庭下令道。
當有人去傳令後,陳嘯庭則帶着大部隊繼續往前。
陳府大門口,原本徐成望是想着開溜,但知道陳府是白蓮教賊窩時他改變了主意。
他也想立些功勞,所以在府門外張羅起來,勢必不能放了一個人從裏面逃出來。
而陳家府邸內,當陳嘯庭帶人闖入後宅時,將裏面的女眷嚇得四散逃離。
整個陳府的安寧不再,反而發展得有些像難民營,而諸校尉們也都享受破壞的過程。
隨便從陳家順點兒值錢東西,今天來這趟可就賺大了,這也是陳嘯庭默許了的。
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
「反了反了,你們在做什麼?」這時陳家內院傳來一個聲音道。
陳嘯庭一聽就知道是趙永明的聲音,所以他回應道:「我看趙大人才是反了,你來陳府是做什麼?」
陳嘯庭這話語氣陰惻惻的,聽得趙永明感覺有些不妙,於是他回應道:「我來陳府拜訪不成?」
陳嘯庭便接着問道:「趙總旗遠在盧陽,為何千里迢迢前來拜訪?」
說假話張口就來,只聽趙永明道:「陳家是廣德賢達,我為何不能前來拜訪?」
看趙永明一步步上鈎,陳嘯庭心裏叫爽的同時接着問道:「誰讓你來的?」
聽到這裏,趙永明終於意識到陳嘯庭是在誘導自己,這是錦衣衛典型的誘供手法。
於是他當即斥道:「陳嘯庭你放肆,你就是這樣和上官講話?」
這時陳嘯庭也撕破臉皮,冷聲道:「你和白蓮教反賊同流合污,還將其稱為賢達,我倒要問問你安的是什麼心!」
白蓮教反賊?趙永明差點兒沒反應過來,但他瞬間就想清楚了怎麼回事。
原來廣德百戶所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誣陷陳本賢是白蓮教反賊,而現在他自己也陷進這圈子裏了。
既然廣德百戶所如此興師動眾,救陳家人顯然是行不通的,所以趙永明第一時間想的是抽身。
於是趙永明道:「陳家人是白蓮教反賊?你們可有證據?」
陳嘯庭嘴角露出冷笑,然後道:「當然證據確鑿!」
趙永明上前兩步,沉聲道:「你把證據拿出來,我去上報給千戶所,自然會……」
可惜趙永明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陳嘯庭打斷道:「趙大人,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趙永明不由沉下臉來,說道:「陳嘯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嘯庭撣了撣衣袖,然後道:「我方才說了,你和白蓮教反賊不但同流合污,還把他們尊為賢達,你覺得自己直接能脫身?」
趙永明氣得發抖,不由怒道:「你想怎樣?」
此時,跟在趙永明身後諸校尉們,也都往前一步舉起了弩機,兩邊頓時呈劍拔弩張之勢。
但陳嘯庭可不是徐成望,只聽他高聲道:「全部拿下,敢有反抗者直接格殺!」
即便會死人,但陳嘯庭已做好了充足預估,一切只要能扳倒韓彧就都不是事。
於是兩邊人頓時攪在一起,因為距離太近的緣故,所以那些拿出弩機的根本無用武之處。
本是來搞破壞的,看趙永明沒想到把自己陷了進去,於是對陳嘯庭的恨意也前所未有深重。
被劉建平和牧長歌牢牢按在地上,趙永明的官帽此時已被打落,官服也被拉扯得凌亂。
當陳嘯庭走到他面前,只聽趙永明怒吼道:「陳嘯庭,你敢……」
陳嘯庭不由笑了笑,將趙永明的官帽撿起來給他戴好,然後拍了拍他臉道:「趙大人,你可幫了我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