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這一切,賭上的是魔族氣數,至於成不成,就看天意了!」魔君眼尾遞了眼室內,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成不成,還得看他的侄孫女,魔族的魔幽殿下願不願意費心成全。當然,現下還是南宮燁華這個是任期內的神尊說了算。
「上古時候,世界本就是一體,天下大勢分割太久,也是時候合成一體了!」魔君滿腹野心,眼裏卻沒有對權勢的炙熱,南宮燁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這時候就想着打未來的天地共主神尊的主意,魔君也太會算計了!
魔君不是天地主宰,也沒嘗過掌管六界秩序的滔天決策權。以身合道,主宰天地,成為天道,哪裏是那麼好的滋味,又哪裏能隨心改變!該有的運道在那裏,他能做的只有在有限的範圍內加以潤飾——上三界遠遠沒到『合』的時候。
因為幽風的回歸,即將陷入戰亂的上三界逐漸平靜下來,玄金南宮家族寄希望擾亂玄風帝域進而一統靈域的滔天野望也隨着打水漂,剩下的幾個帝域完全不成氣候,冥域因為攏羽的緣故還能安穩守己,唯獨魔域——
「戰亂對於上三界所有生靈來說是一場巨大浩劫,這個時空無法承受得起這樣巨大的衝擊。魔君,您該知道繁盛的上古時代是因何而墜落崩散的!」南宮燁華點到即止。
聽南宮燁華說起上古時,魔君陷入了沉思中。
而在兩人說話間,餘下的兩根細線也相繼釣上了赤魚。
南宮燁華意念一動,五條細線飛出赤水。
魔君從沉思中回神,愕然萬分地盯着被南宮燁華收攏在手心的一長串飛天赤魚,驚愕得合不攏嘴巴,只覺得自己看到了此生絕難再見、最為震撼的場面。
靈力細線原本只能釣起五條赤魚,但是,他看到在那五條赤魚尾巴上,竟然一串串的還連接着七八尾飛天赤魚!
加起來,至少有三四十條赤魚,活蹦亂跳,火艷鮮活。
作為製造出這般震撼場面的主角,南宮燁華眉頭一蹙,好像還有些不滿,不知是遺憾還是失望地將釣上來的赤魚重又丟進赤潭。
這樣還不滿意?魔君有些想不通這個新晉侄女婿在想什麼,那麼短的時間裏釣上幾十條赤魚,即使是神也做不到吧!
站在赤潭邊上,兩人看着一條條赤魚飛走,心緒兩下截然不同。
魔君走後,南宮燁華獨自在赤潭邊上站了許久,想了許久,久到幽風醒來不見人出來找人來了。
幽風輕輕走過去,本想嚇一嚇他的,卻差點被忽然轉身的南宮燁華給嚇到。
他張開手臂等幽風走進他臂彎,然後緊緊抱住,將腦袋擱在她頸間,輕輕一吻,「還疼嗎?」
在這個逐漸收緊的懷抱里,幽風感受到他濃濃的心疼和歉疚,紅着臉搖了搖頭,問道,「想什麼想這麼久?」
「當然是在想我的寶貝幕幕了。」南宮燁華鬆開手臂改為將她打橫抱起,一邊朝赤潭榻邊去,一面用臉頰蹭她,妖孽的俊臉滿是調笑寵溺。
被蹭得臉頰發癢,幽風嬌笑着要躲,雙瞳翦水,臉色緋紅惹人憐惜,嘴裏卻不服輸,「想我幹什麼···」
「想——」置身榻上,南宮燁華拉長了音看着懷裏露了羞怯的心愛女子,唇角微勾,湊近她耳邊,低低道,「給我生一個小幕幕?」
幽風疑心自己聽錯了,然而看南宮燁華認真的神色,她心底一窒,心間所有旖旎消失殆盡,甚至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了。
幽風沉默半晌沒有應答,南宮燁華也不催,仿佛剛才的話沒說過,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互依偎着。
可她畢竟不能當做沒聽到,實在受不了這樣沉寂的氣氛,幽風從榻上坐起來,望着赤潭裏的赤魚,道,「二爺爺來過了?」
南宮燁華也坐了起來,輕頷首,忽又喊道,「幕幕!」
嗯?幽風偏頭看他,見他低着頭並不看她,心底一顫,有些難過,她不能回應他剛才想要的。她不想要孩子,永遠不想。
「你可猜到魔君二爺爺和雲鶴隱者的交易?」
「這不是你們所有人的交易嗎?」幽風愣了會,神情冷了下去,帶着點嘲諷。
南宮燁華沉了沉臉色,沒有回答。
幽風垂下眼帘,伸出一隻手來,指尖洶湧澎湃的渾厚靈力霎時化作五條靈力細線,一根根垂進赤潭,追逐着潭裏赤魚。
很多事她已經猜到了,可他從來都不跟她說,什麼都不跟她說!
相較起他對她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卻對他的事一無所知,即使是有關南宮家族的事。
幽風回頭,輕道,「你不想說點什麼?」
所有的人把她騙去地獄谷,騙到雲鶴隱者那裏,說什麼為了她好,還不是為了各自私心。
公孫僑在這五百年裏修為大漲,但要想突破天機鼠族必死的命格,破凡入仙,必須藉助於她的空間世界。
魔尊白簡為魔族能夠統領上三界,不惜利用幾個哥哥的傷勢,他難道不怕幾個魔族的未來有個閃失?
南宮家族的人她不想多做評價,不外乎同魔尊白簡一樣的野心。
花弄影、衛曄和幕景行,他們合該是被魔尊和南宮家族一起誆來的,只是不知這其中又有哪些不能讓她知道的交易。
面前的人···
她愛的人,剛成為她丈夫的男人,他有很多秘密都不願告訴她,甚至默許所有人聯合起來算計她。在地獄谷雲鶴老人那裏,隔絕任何探視的地界,他也算計她。
她痛心的不是他瞞她,否則也不會答應嫁他。
「在風月里,任何一個算計都不稱為陰謀!我是惱怒你和魔君,和所有人算計我來魔域皇城,可是……」
手中靈力線穿過條條赤魚下頜,靈力線化作流光長劍將一條條赤魚刺穿,赤潭裏漾起絲絲血腥味。幽風垂下目光來,眸光微痛,「你就不怕我擔心嗎?什麼都不和我說,怕我承擔不起嗎?還是我該是弱者,永遠要人為我犧牲?還是……我在乎的人,愛的人都要為我犧牲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