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安靜打坐的女孩,精緻絕美的面容忽然模糊了,從她體內逸出的清透霧氣很快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只留下一個清逸淡雅,毓秀鍾靈的模糊身影。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那模糊的輪廓在霧色中若隱若現,恍若星際間的星辰,深邃神秘,氣質天成,一如孤傲立於蒼穹之上,一位獨有一番震懾力的上位者,令世間萬物失了顏色,甘願心折拜服。
開山孟軍神思有些恍惚,他想到了一個與她非常相似的人,他的偶像,靈域幕家家主幕霄!孤傲,清冷,淡漠,貴氣天成……他能想到的世間所有美好詞彙都不足以形容那個人。
清透霧氣一家獨大沒持續半刻鐘,一絲絲紅紋出現在了霧氣中女孩的臉龐,從額際爬出,蜿蜒而下。
那血紋仿佛有了生命,從眼角開叉,如藤蔓般朝全身各處攀爬而去,並不間斷的纏繞上清透霧氣,竟似把霧氣給欺負到了。
血紋霸道得很,轉眼間便把清透的霧氣吞噬了一大半去。
然而,令開山孟軍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身上竟然還有第三種氣息。
那是一種淡如暈開後的墨汁顏色,不霸道,反倒很是的平靜,靜得仿佛沒有一絲生命力,在其他兩種氣息不查之下,悄無聲息的朝正內亂着的它們接近包抄,一點不認生,不客氣的直接把前兩種全部包圍。
待到清透霧氣與霸道血紋發覺時,墨色氣息已大局在握,它們翻不出天去了。
清透氣息和霸道血紋一動就會被墨色氣息壓制住,但都不放棄徒勞無功的反抗着。
憑開山孟軍的閱歷,已然知曉清透霧氣與霸道血紋分別是靈力與魔氣,它們分屬兩大界面的霸主,又怎麼可能會屈服,甘於人下?
但是,墨色氣息既然能悄無聲息的完成包圍的動作,它們的反抗又如何算計不到?畢竟,它是要完完全全吞噬它們的。
不見墨色氣息如何動作,靈魔兩種氣息反抗的動作一僵,無力感緩緩爬上了心頭。那噬血修羅,竟然如此之強!
這時,閉眼打坐的幽風忽然痛苦的劇烈咳起來,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絲絲血跡順着她雪白精緻的下頜流出,很快滴落成線。
顯然,那三道截然不同的氣息在她體內爭鬥,令她遭受了莫大的痛苦。
開山孟軍仿佛沒看到她痛苦的樣子,銅鈴般大的雙眼直直的盯着圍繞她的黑白紅,三種不同顏色的氣息,不知是呆滯了還是被嚇傻了,竟忘記維持避息珠與避形珠的魔氣,生生的暴露在了地牢裏白簡的眼皮子底下。幸好白簡關注點不在他身上,也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他瞪大了的瞳仁大眼血色隱現,萬難置信,上三界幾百萬年過去了,也不過只出現過一兩個靈魔雙修的人,而她,竟然是靈魔冥三修!百萬年獨一份!
白簡瞟了眼開山莽牛,花白的眉緊蹙,顯然,他的內心也是一點不平靜的,她原本只是靈魔雙修,現在忽然成了靈魔冥三修,這不只是驚世駭俗,而是會讓世界天崩地裂!
那個小丫頭或許跟幕霄有着天大的關係!不期然的,白簡眼中閃過濃濃殺意,若是魔君在這,他會怎麼處理?
抬起的手擱空中半晌,終是不忍心拍下去。他嘆了口氣,人老了,心就軟了,早沒了年輕時候的那種銳氣與無畏了。
就在幽風即將被三種氣息衝擊得精神崩潰之時,白簡決定還是遵從內心吧。
手腕微曲,一顆小小藥丸彈進她嘴角,藥丸入口即化,帶去一片冰涼寒意,生生將幽風亂成一團漿糊的腦子凍醒,「守住靈台,任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幽風舔舔唇角和着血跡的淡淡藥味,點點頭,復沉下心來,默念着前世的佛家典籍清心咒。
「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無受想行識,無意識界……」
清心咒清心定神,去煩止惡,若不是白簡打那道凍極的寒氣,幽風也想不到念這個咒來剪除雜念。
清心咒效果極好,還未念完全,幽風便感覺來自神魂里的痛忽然消失了,身體一輕,自己竟飄飄浮浮的飛了起來,低頭一看,頓時有些啞然。意識竟然自動脫離軀體了!
她的肉體仍坐在那裏,三種不同的氣息也還在爭奪着這具軀體的主導權,卻都沒發現,這具軀體早就撇開它們,以上帝的視角在審視着它們了。
那黑色氣息,應該就是冥靈之力了,修羅族的修鍊氣息出現在自己身上,還如此霸道的要吞噬其他兩道,幽風一點不覺驚訝。
在下三界幻城的那些日子,她被噬血魔煞控制了心神,是南宮燁華幫她封印住那氣息的,她明白那氣息是什麼。
前世家族被一天之內屠盡,隔了幾天她才知道她是那條唯一的漏網之魚,她連一個簡單的祭拜都不能。
其後三年,無盡的殺戮讓她沾染上了噬血那一瞬間的快感,因為只有那快感才能減輕心中的絕望和痛,殺神,修羅,煉獄製造者,這幾種詞彙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
不過後來,一個白鬍子老頭出現不顧她的意願強制性的將她噬血煞氣封住了,再後來,就是幕擎天爹爹出現,把她帶來了這個世界。直到那天幕擎天被傷害,沉睡中的煞氣終於甦醒了,自己卻控制不住它了。
幽風垂眸看着還在爭奪她身體主導權的三種氣息,以及即將吞噬其他兩種的冥靈之力,自尊與驕傲終是不能容忍自己被任何東西控。
脫離肉體的意識忽然出現在三種氣息面前,以一種令它們仰望,不可企及的姿態,靈魂之力一一輕點,從靈魂中散發而出的威視,霸氣十足,威嚴十足,冷喝道,「滾!」
三種互相搶奪的氣息霎時露出惶恐,對忽然出現的那抹意識,又驚又怕,心間的不甘與霸道瞬時消散於無形,排成一排,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地,喊了聲,「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