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進恍然大悟。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義父高瞻遠矚,深謀遠慮。」
耿文則嘆了口氣,嘴角的笑容略顯苦澀,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費盡心思方才埋下秦思珠這顆棋子,沒想到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人如此失望。」
杜文進道:「其實,孩兒很是想不通,義父究竟是如何掌控住秦思珠的?她嫁給名仕賀亦儒,在賀府享盡榮華富貴,還身懷六甲,將來極有可能是一家主母,羨煞旁人,似乎……」
耿文則呵呵笑道:「你在懷疑秦思珠是在故意敗給賀一鳴,不配合我們?」
杜文進點了點頭。
耿文則挑了下眉頭,忽然道:「你可知道,女人為了能變得美麗動人,會變得多麼喪心病狂。秦思珠的美貌,是虛假的,她欺騙了賀亦儒。」
杜文進一愕。
耿文則道:「秦思珠手上有一件寶貝,名為『傾世容顏』,能讓人,不論男女,日漸變得美艷,魅力無雙。此寶本屬於我,被我送給了秦思珠。」
杜文進深感離奇,如果不是義父親口說出,他斷然不信,不由得驚嘆道:「世上竟有這等奇異之寶!」
耿文則呵呵:「奇異之寶?哼,一件邪物而已。若要讓傾世容顏發揮功效,須得定期向其餵養鮮血,不然,一旦功效過去,她的絕世美貌很快就會原形畢露。而且,普通人的血功效不佳,金童玉女的鮮血最好。你可知道,這三年來,秦思珠私底下購買了十多名孩子,由王嬤嬤安排寄養在外面,光是被她們過度放血,就弄死了七個。」
杜文進倒吸一口涼氣!
耿文則斜瞅了他一下,道:「這還不止呢,傾世容顏除開要吸噬鮮血,還會吸噬使用者的氣血,陽氣,精氣神。女人一旦接觸到這種邪物,不但折壽,還註定無法懷孕,懷上了也只會腹死胎中。」
杜文進頭皮發麻:「那秦思珠她……」
耿文則呵呵冷笑,寒聲道:「她知道,我全部告訴她了,但她依然要用。這個女人極其貪婪、虛榮,這也是我選中她的原因。將她安排嫁給賀亦儒之前,我就明確告訴她,賀亦儒將來必須死,不然就是她死,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杜文進徹底恍悟過來,道:「所以她比我們更想要謀殺親夫,謀奪賀府的財富。」
「失敗了,她將失去一切,不得好死。」耿文則頷首道:「這個女人已經瘋了,接下來,她只會更加瘋狂,沒有底線。」
杜文進想了想,沉聲道:「賀府的矛盾即將公開化,賀一鳴可能今晚就會出手。」
「不會的,我已經派人還了他一封信。」耿文則神色淡笑,「賀一鳴很快就會知道那件事,他會投鼠忌器的。」
杜文進目光一閃,道:「這還不夠,孩兒再火上澆油一把。既然秦思珠肚子裏的孩子是死胎,那就讓她製造一場意外,把孩子的死,嫁禍給賀一鳴。」
……
子時臨近。
賀府早已大門緊閉。
賀一鳴打了個哈欠,略顯慵懶。
不用去後花園,因為李典不會一個人現身。
也不用去藏書樓,因為陳元泰壓根不敢現身。
更不用去荷花池,因為此刻的吳季常,應該在想着怎麼跑路。
「賀府表面繁榮,實際卻是一艘滿是窟窿的巨輪。」
賀一鳴內心無語感嘆。
這時候,門外傳來蘭蘭的聲音:「公子,睡了嗎?」
賀一鳴收斂繁雜的思緒,道:「進來。」
蘭蘭推門而入,遞過來一封信,道:「我在上床睡覺的時候,忽然發現床上有這個東西,收信人卻是公子您。」
賀一鳴神色如常,打開了信,掃了幾眼合上,道:「蘭蘭,你先去睡吧。」
蘭蘭轉身離開。
賀一鳴再次打開信。
【秦思珠與吳季常有姦情。】
「想讓我投鼠忌器麼?」
賀一鳴鼻子輕哼。
這件事一旦曝光,無法想像將對一向愛惜名節的賀亦儒造成多大的傷害,賀府的顏面盡失,以後賀府上下任何人出門都會被人指摘和嘲笑。
「今晚,必須一舉解決內患。」
……
子時!
李典來到後花園,靜坐在涼亭內等待,他的不遠處,孫雷率領幾名扈從埋伏着。
陳元泰偷偷摸摸躲到了迴廊盡頭的角樓里,張望藏書閣前。
吳季常神色凝重地收拾好了行李,坐立難安。
與此同時,賀一鳴推門而出,直奔西苑而去。
「殺死王嬤嬤的兇手,先是被我打草驚蛇,此刻又被我調虎離山。」
「那此刻的秦思珠便是孤立無援,可以拿下!」
賀一鳴目光深沉,悄然潛入西苑。
秦思珠的居所,名為碎花樓,名字是賀亦儒取的,可見在他心中,秦思珠美如碎花,惹人憐惜。
「今夜刮西風。」賀一鳴瞥了眼碎花樓,欺近西牆角,將一桶火油潑出去,點火。
大火瞬間燃起。
賀一鳴頭也不回地離開。
很快,火光竄起,照亮賀府。
有人急促敲鑼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
收拾好行李的吳季常聽到動靜,連忙打開門,正要去瞧個究竟。
卻見門外站着一個人。
「公子!」吳季常心頭一突,表情僵了僵。
賀一鳴手裏提着狗頭鍘刀,淡淡一笑,道:「舅舅。」按輩分,吳季常是賀一鳴生母吳氏的遠房弟弟。
吳季常乾笑了笑,道:「公子怎麼來了?外面出了什麼事?」
賀一鳴淡淡道:「我在碎花樓放了一把火。」
吳季常神色大變。
賀一鳴將那封神秘的來信遞了過去,吳季常打開一看,頓時呆立當場。
賀一鳴提刀走進門,關上門。
吳季常直往後退,冷汗如雨,緊張道:「這是誣賴,我只是一個下人,二夫人怎麼可能與我……」
賀一鳴擺了下手,打斷他的話,道:「我是來殺死你的。」
吳季常不寒而慄,不過他看了看外面,似乎只有賀一鳴一個人,心神稍安,表情反而冷厲起來,道:「你殺了我,會有人來查,你休想撇乾淨;你以家法處置我,所有人都會知道我睡了二夫人,你讓賀亦儒情何以堪?」
頓了下,「公子,看在你娘的份上,放我離開,給我一條活路,大家都好過。」
賀一鳴舉起刀,面無表情,道:「沒有其他遺言了嗎?」
吳季常往後退了半步,猛地抱起一條板凳,狠厲道:「公子,你不要逼我,這件事我也是身不由己。我發現二夫人的日常花銷有問題,有一大筆開銷不知用在何處,懷疑王嬤嬤在做假賬,便向二夫人稟告了這件事。哪想到,二夫人居然主動勾引我,後來我才知道,那筆異常花銷全部用在了城內一座宅子裏,二夫人在那兒豢養了很多孩子。」
賀一鳴平靜地看着他,道:「秦思珠豢養這些孩子做什麼?」
吳季常喉結聳動,道:「我,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每隔一段時間,王嬤嬤就會去那座宅子,然後……放那些孩子的血帶回來。」
賀一鳴眯了眯眼,手臂驟然一動,巨大的狗頭鍘刀橫向切過,一顆人頭飛了出去。
血灑一地。
「蛆蟲,出來吃飯。」
豁然間,數之不盡的蛆蟲憑空浮現出來,片刻間便將吳季常的血肉吞吃個乾淨,地上只剩下一具骷髏。
賀一鳴蹲下身子,施展崩雷掌,三下五除二將骷髏打得粉碎,碎為齏粉,再用笤帚掃起裝進布袋。
接着,他將吳季常的行李帶走。
路過花園,賀一鳴將布袋裏的細碎骨頭灑進了花園,之後不緊不慢朝着西苑走去。
「解決了一個,還有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