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四位同門護法,都背對着他。
也因此,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帶頭的男子破譯陣法的速度奇慢,慢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四位護法硬扛着人皮傀儡,和無數傀儡屍蟞的一次次攻擊。
這會兒全都狼狽不堪。
其中一人,在將人皮傀儡反彈回去時,不小心劃破了人皮傀儡手部的人皮。
這一下卻是捅了極大的簍子。
本來,若是人皮傀儡的人皮沒有殘破,裏面的傀儡屍蟞便不會主動鑽出來攻擊人。
可一旦自外部有了破損口,且這破損口並非是傀儡屍蟞造成的。
這人皮屍蟞的難對付程度,便會向上翻上一番。
就在那人皮傀儡的手被劃傷,破損出個口子的下一刻。
他便抬手,向着五人的方向一甩。
一股精純的煞氣,向着五人的方向噴灑而來。
首當其衝的,便是護在前面的四位護法。
四人合力堆起了屏障抵擋。
那股煞氣卻像是具有極強的腐蝕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着屏障。
眼見着屏障就要被破開。
一人眼尖的發覺,那股煞氣之中,竟然隱藏着密密麻麻的傀儡屍蟞。
「快,快想辦法。屍蟞,好多的屍蟞!」
他這一聲驚恐大叫,給其他的三人提了個醒。
他們也看清了那些小蟲就藏在煞氣之中。
因為煞氣是黑色的,小蟲也是黑色的。
若非洞窟內的光源是幽綠色的鬼火,還真的很難發現。
若說一開始,四人還只是合力撐起了一片屏障,並沒有出全力的話。
眼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小蟲,就要破開屏障,向着他們撲來。
四人驚駭的想到了先烈們的慘死。
他們可不想也被無數傀儡屍蟞鑽進皮下,最後被啃食成一具具人皮傀儡。
這一股驚恐將四人籠罩,他們不得不提前動了真格的,開始拼命了。
四人全力以赴的拼殺,帶頭的男子卻依舊不慌不忙的摸着下巴,目光不時在地面上游移。
他才破解了四步出來,現在就開始嘗試着走上去,還太早了。
最起碼也該找到第五步之後,才能確保他們五人全都脫離危險。
而他,自然是走在最後面的那一個。
既然那四人要為他馬首是瞻,那他自然欣然受之。
並早在心中盤算好了,要將四人當成試刀石,替死鬼。
有四條命替死,他相信自己能夠成功的走完升天路。
又過了盞茶時間,就在那四人越發狼狽之際,帶頭的男子終於抬手。
「啪啪啪。」
指尖連連彈動之間,骨灰遍佈的地面上,就多了五個小坑。
五個小坑才落定,帶頭的男子便一聲厲喝:「走!」
四人眼中迸射出了強烈的光芒。
再這麼消耗下去,他們就要被那人皮傀儡,和滿地怎麼殺都殺不完的傀儡屍蟞給耗死了。
帶頭男子一聲令下,四人反應奇快的搶着站到了小坑之上。
只是,其中有一人眼神閃了閃,故意落後了一步,站在了最後,也就是帶頭男子之前。
而第一個反應過來,想要搶佔先機的。
卻是一個不察,被人皮傀儡甩出來的傀儡屍蟞沾了身。
瞬間就有十來只屍蟞鑽進了他的皮下。
他在一步一步走到第五個小坑上時,口中的尖叫聲一直就沒有停下來。
但尖叫之餘,他卻並沒有耽擱時間,忍着疼向前走。
等站到了第五個小坑處,發覺並沒有再被攻擊。
他才趕緊鼓盪一身的陰氣,並用死氣纏裹住那些正在他皮下瘋狂進食的傀儡屍蟞。
將其逼出體外,直接拋了出去。
「噗噗噗噗」連響。
後面的四人看着他的身上,一瞬間有十餘處的血花炸開。
十多隻傀儡屍蟞被死氣包裹成了一小團。
在被拋飛出去的瞬間,便被那男子狠厲的咬牙一握拳,變成了十幾團黑色的飛灰。
一聲聲清脆的「砰砰」爆炸聲,在這再度變得空曠的洞窟內,顯得尤為明顯。
五人站在五個節點上,最前面的一個還在「哎呀」叫疼,咬牙切齒的給自己療傷。
站在他身後的三人都心有餘悸,卻也沒閒着,都趁着這個機會快速的調理恢復。
而站在最後的帶頭男子,卻是氣定神閒的繼續看着四周掐指推算。
他前面還有四個人呢。
也就是說,他在推衍全局的時候,還有四次可以出錯的機會。
多了四條命,他自然不急不躁。
可如此站着,也有時限。
拖過了時限,他們五人腳下的節點就會消失不見。
他們就等同於站在了黃泉路上,將被四面八方的傀儡屍蟞一瞬埋沒。
那人皮傀儡,好似十分不甘心。
尤其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讓本該安靜下來的他,變得狂躁不止。
他轉頭盯上了打頭的護法,向着他撲了過去。
這一幕嚇壞了眾人。
若是站在升天路上還能被襲擊。
那這一關,還怎麼安然度過?
就在他們心中驚慌,並齊齊出手之際。
人皮傀儡卻是在靠近他們一尺距離時,好似撞上了一層無形的結界上。
這一撞,那層薄薄的人皮自然承受不住,一下子撞得四分五裂。
裏面黑壓壓的傀儡屍蟞被撞了出來。
「嘩啦啦」的聲音傳來時,人皮徹底撕裂開來,裏面的傀儡屍蟞掉落一地。
在骨灰地面上,聚成了一個小墳包的樣子。
就在眾人鬆了口氣時,一聲慘叫再次響起。
幾人聞聲看去,就見站在頭一個的護法,此時已經不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上了。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就站在他身後的護法,都沒有看清。
也因為無人留意,當那一聲慘叫傳來,直到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傀儡屍蟞掏空,成了一具新的人皮傀儡時。
前三人俱是兔死狐悲,心底發寒。
只有帶頭男子皺眉不語。
他在想:「這個蠢貨,他是自己逃開的?還是被升天路給彈出去的?」
不過,人已經死了,並且還在一具人皮傀儡解體後,又填上了這個空缺。
帶頭男子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可怕。
「該死的蠢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浪費了我一次生機不說,死都死了,還要成為我登頂的絆腳石。」
「死不足惜。」
「姑母怎麼就給我挑了這麼個蠢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