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運作 第16章 小人嘴臉

    第16章　小人嘴臉

    皮一橋本想給霍啟明提一提耿老，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沒說，畢竟現在對霍啟明還不甚了解，萬一真如吳作人所說，霍啟明跟馬雲英合謀倒賣健身器材，這個霍啟明就是個披着羊皮的狼了，那就等於是害了耿老一世清明。

    陪了霍啟明一程，皮一橋說還有事，便分開了。

    路上，劉新敏一直哼哼唧唧的好像有話要說卻不肯說出來，皮一橋就看着劉新敏道：「你要是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不要藏着掖着的，我們是同事，今後還要一起共事，沒必要老搞的神神秘秘的。」

    劉新敏道：「皮局長，我確實有話說，但就是不知道對不對。如果我要是說錯了，希望你不要生氣。」

    皮一橋最見不得這種審時度勢的人，皺了一下眉頭，也不好說難聽話，就冷冷道：「劉股長，我剛才不是給你說了嗎，我們今後還要一起共事，時間長的很，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我怎麼會怪你呢。」

    劉新敏這才道：「目前縣裏形式非常明朗，縣委已經向市委建議調離霍縣了。儘管市委有李家明副書記頂着，但是調走霍縣肯定是遲早的事情。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要我說，還是離霍縣遠一些的好。免得今後被人說成是霍縣的同黨，那可就麻煩了。」

    皮一橋便知道，劉新敏的意思是說剛才霍啟明交代讓平衡各鄉鎮體育健身器材撥發的事情，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道：「劉股長，我給說兩點意思，第一，市委是否調離霍縣，那是市委和縣委的事情，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是，最好不要背後議論；第二，霍縣現在還是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還是我們的上級領導，所以他交代的事情我們一定要認真對待。難道你是要做一個陽奉陰違的人嗎？」

    劉新敏急忙擺手，臉色卻不大好看了起來道：「不不不，皮局長可千萬不能這麼說，其實我這也是為了……當然了，不過聽了你剛才的一番話，覺得還是你境界高。」

    皮一橋道：「這不是誰的境界高誰的境界低的問題，我覺得這就是我們這些人做人做事起碼應該遵循的道德規範。」

    劉新敏是是地應了幾聲，也不敢再說別的了。

    兩個人驅車又轉了幾個鄉鎮，皮一橋特意注意了一下霍啟明剛才所說的問題，果然發現有的鄉鎮幾乎村村都有體育健身器材，而有的鄉鎮只有集鎮和下面兩三個村有。特別是在河口鎮，只有集鎮安裝了一套。

    皮一橋便問文化站站長趙德勝怎麼回事。趙德勝不好說什麼，就把眼睛落在了旁邊的劉新敏身上。

    劉新敏急忙解釋道：「是這麼回事。你上次交代過之後，我們已經給河口鎮做了預留，只是這一批體育健身器材還沒有下來。下來之後，我們馬上撥發。」說完又轉身對趙德勝道：「趙站長，你放心，我已經給你們準備了五套器材，不日就可以下來了。」

    趙德勝還是一臉難色道：「劉股長，我們鎮二十八個行政村只有五套器材，是不是少了點？」

    劉新敏的臉就虎了起來道：「老趙，你可不能貪得無厭，年初我讓你們申報的時候，你去哪兒了，你連個申報表都不願意填寫，現在卻伸手要器材，這算怎麼回事。實話告訴你，就是這五套還是從別的鄉鎮擠出來的，你就知足吧。」

    趙德勝道：「劉股長，年初我可是給局裏交了申報表的，去的時候你不在辦公室，我給你打電話，你說從門縫塞進辦公室就可以了，現在怎麼能說我沒有交呢。」

    劉新敏冷哼一聲道：「老趙啊，老趙，人家交的申報表都在我辦公桌上放着，就是你們河口鎮沒有，你卻說從我辦公室門縫塞進去了。你這不是……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反正嘴長在你臉上，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見兩個人竟然爭論不休，皮一橋喝止一聲道：「行了，都不要吵了。」又對劉新敏道：「劉股長，你再想想辦法，給河口鎮湊夠十套。」

    劉新敏馬上一副萬難的樣子道：「皮局長，請你一定收回成命，這怎麼可能。就是這五套還是從別的鄉鎮擠出來的，一下子擠出十套來，我真的是無能為力。要不然你就地把我免了算了。」

    見事情要鬧僵了，趙德勝就在一旁圓場道：「皮局長，算了，五套就五套吧。」

    皮一橋卻要給劉新敏點顏色，心一橫道：「劉股長，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這個副局長說話就能算數了？」

    劉新敏見皮一橋動了真氣，只好道：「好吧，既然皮局長把說到這份上了，我回去後再想想吧。」

    從河口鎮出來，皮一橋再沒心思看下去了，讓劉新敏一路將車開回來文體局。

    不想剛下車就見蕭承運在大廳門口徘徊，見皮一橋過來便急忙迎了過來，道：「一橋，這次你無論如何要幫幫我。要不然，我可就完蛋了。」

    皮一橋見他臉色煞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先推辭了一下道：「蕭主任，我不過是個文體局的副局長能幫得了你什麼忙。」

    蕭承運卻快要哭出來道：「一橋，這個時候你可不能說這話。我是實在沒辦法了，要不然也不會找到你這兒來。要是再晚了，紀委可就要上門了。」

    皮一橋不由愣了一下問道：「紀委找你幹什麼？」

    蕭承運道：「不瞞你說，前段時間魯部長不是辭職了嗎。我就想往前走一步，再說了，我這個位置往前走一步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就活動了活動。也不知道哪個龜孫竟然把我告到了紀委。前兩天紀委打電話核實，我雖然搪塞過去了，但是我想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兩個人說着話，已經進了皮一橋的辦公室，落座後，皮一橋道：「這事你找我沒用，我在紀委那邊也沒認識的人。」接着問道：「你在宣傳部這麼多年了，紀委那邊也沒認識的人？」

    蕭承運道：「人倒是認識，可是現在的辦案程序，你又不是不知道，分工明確，保密工作更是做的非常嚴格。除非紀委的書記、副書記，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插上手。所以說別說找人幫忙了，就是打聽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皮一橋就覺得蕭承運膽子有點太小了，紀委不過是找他核實一下就把他嚇成這個樣子，要是被紀委帶走，還不嚇得尿褲子，便安慰道：「蕭主任，其實我覺得你也不用過於擔心了。紀委核實情況也屬於正常工作，並不代表他們掌握了什麼確切證據。再說了，你活動副部長去的都是領導家裏，難道他們還敢把你怎麼樣？」

    蕭承運這才好像猛然醒悟一樣，一下子也硬氣了起來道：「你說的對，我去的都領導家裏，就算他們真的把我逮起來，我就說我去某某家送禮了，他們還敢把老子怎麼樣。如果說老子行賄，那是不是也應該把受賄的逮起來呢。」

    見蕭承運一副洋洋自得的小丑樣，皮一橋真的不敢想像，那些收了他禮的領導會怎麼想。如果知道他是這副德性，恐怕就算他送一百萬也不敢收了。這也難怪，他這麼多年都一樣上不去了。

    說到這裏，蕭承運又起身抓了皮一橋的手道：「你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要不是你提醒，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些天，我幾乎天天吃不下睡不着，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皮一橋不想跟他再談論這個話題了，就話鋒一轉問道：「活動的怎麼樣了？有希望嗎？」

    蕭承運卻搖起了腦袋道：「難啊。我過去還以為一個副部長也不會有人競爭，這段時間才發現盯上這個位置的人着實不少，光我知道的就有七八個，下面的鄉鎮宣傳委員，組織部、縣委辦、統戰部、團委，還有人大、政協那邊，都有人盯上了這個位置。」

    皮一橋就笑了笑道：「看來你的對手不少嘛。那你可要把握好了。」

    蕭承運卻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上這個副局長好像是牛部長大力推薦的結果吧？」

    皮一橋不好直說，就笑了笑道：「領導推薦肯定是少不了。」不想跟他過分談論這個問題，就接着問道：「不過你要上這個副部長，牛部長那裏肯定至關重要，你可不能忽略了。」

    蕭承運就嘆了口氣道：「原來我以為牛部長這裏肯定沒問題，現在最難過的就是牛不長這一關了。我去他家跑了幾次，東西也拿了不少，人家就是不吐口，一直就是一句話，等縣委研究完了再說。你說這縣委都研究完了還說什麼。再說了，就算是縣委研究肯定也要先聽他的意見，他這不是把我往外推嗎。」

    皮一橋嘴上沒說，心裏卻知道蕭承運送的禮恐怕少了，也不便明說，就只好點撥道：「牛部長畢竟是部里的一把手，你還是多跑幾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