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因為物理考試作弊的事情,老鄭很生氣,說她兩蠢,錯都能錯得一模一樣,豪無腦子。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筆硯閣 .biyange。 更多好看小說然後就問,誰抄誰的?
「不是我!」陳嘉妮搶先開口。
「我接受重新考試。」
這話出來,晏安就感覺陳嘉妮在掐她的背,用勁不小,估計回去一看都能青一圈。
「報告。」像是透明冰棱的聲音響起,門口逆光站了個修長的身影,擋了大半的日頭。
「來了?」旁桌的年級主任眉開眼笑,「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市里奧數競賽的事情。」
老鄭用手指狠狠敲了敲桌子,把陳嘉妮的注意喚回來。
「老師……」陳嘉妮委屈地開口,「我不會作弊的,你知道。」
「晏安呢。你怎麼說?」老鄭問。
「我沒有作弊。」
「老師,晏安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可能是剛轉學來,學習壓力大,你再給她一個機會吧。」
「你還說!」
老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水杯都顫了顫,旁邊的男生往這邊側了側頭。
「晏安雖然考得也不好,但人家每題的答案都在應在的地方。我倒是問問你,你25題的答案為什麼會在26題哪裏?」
在陳嘉妮炸裂的表情中,老鄭沉着臉接着說:「作弊就作弊,作了弊還滿嘴瞎話。把你家長給我叫來!」
陳嘉妮嗚咽出聲,上氣不接下氣。
「你知道她抄你試卷嗎?」老鄭的目光宛如鈍刀子,仿佛就在等她一個點頭,然後就扯着她的肉往下割。
晏安搖頭。
她只是慢悠悠地做題,掐着時間才把最後幾道大題答案寫在草稿紙上。她只是故意把題號寫反,並篤定陳嘉妮不會檢查。她沒想到她連數字都不該。
她自己蠢,沒辦法。
老鄭讓晏安先走。晏安剛扭頭,就聽陳嘉妮說:「老師,我承認我確實作弊了,但我是迫不得已的。」
老鄭氣得發笑,問:「難道還能有人威脅你不成?」
陳嘉妮修整漂亮得指尖指在晏安臉上,「是她強迫我的。她把答案寫在草稿紙上讓我抄,她說我不抄就是看不起她。」
多麼拙劣的藉口啊……晏安笑都笑不出來。
「我看她在班裏一個朋友沒有,才……
「你這話說出來自己信嗎?」老鄭眉間的褶皺愈發深刻,眼裏瞪着尖銳的光。
可這沖天的怒氣,被旁邊一聲短暫清冷的笑給遏制住了。
年級主任滿臉僵硬,怨念地看了他們這邊一眼,說:「晁朕同學,你先回去吧。」
老鄭看着男生離開,語氣憤憤:「還嫌不夠丟臉?」
晏安落座有一會兒,陳嘉妮才苦着張臉進來。她把滿腔怒氣委屈化作了揣在晏安桌子上的腳。
「嘶!」
晏安捂住了手肘,那裏剛剛被在夾縫裏被狠狠擠了一下,鑽心地疼。
「你怎麼這麼卑鄙!」陳嘉妮的怒意混雜着一聲幽暗的:「你幹嘛。」
旁邊的大佬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這會兒全身籠罩着一團黑霧。哪怕腦袋上頂着諧星般的頭髮還是沒削弱掉身上滿溢的殺氣。
陳嘉妮頓了頓,在周圍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梗着脖子道:「跟你無關。」
祝彧把自己本就雜亂的頭髮徹底搓成了雞窩,自言自語:「我昨晚一宿沒睡。」
陳嘉妮很剛,非常剛,在老洪威武身軀的陰影下依然在說:「教室是給你睡覺的地方嗎?」
「教室是給你撒潑的地方嗎?」祝彧反問,聲音倒是聽不出半點情緒。「說說,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
陳嘉妮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張嘴話沒出口倒是泄露了一地的哽咽。她把說給老鄭的話又說了一遍。周圍聽着的人臉色都很怪異,只有卓琳滿腹真誠道:「你現在才知道她是個什麼人嗎?」
陳嘉妮哭得愈發動情。
「農夫與蛇的故事知道嗎?你把蛇捂暖了,蛇回頭就要咬你。」卓琳拍着陳嘉妮的肩,以過來人的語氣說:「下次學聰明點,別隨便揮霍你的同情心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老道理。」
「你說……」祝彧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像難以理解陳嘉妮的話。「她逼着你抄她的試卷?」
「你那麼善良呢。」晏安受到了來自他同桌的打量,「你怎麼不逼我?」
他從抽屜里抽出試卷,語氣無辜:「我才考16分。回家准得挨罵。」
陳嘉妮被晾在原地半晌,終於是意識到自己現目前的處境。她用力跺着腳,狠狠表達自己的心情。祝彧急忙握住桌角兩端,認真道:「別把我桌子震倒了。」
老洪搭腔,「你以為自己是身輕如燕的小姑娘呢,你沒看這地板都在抖?」
陳嘉妮揮手把晏安的筆袋摔在地上,並用腳狠踩了幾腳。當即就有墨水滲出來。
「你不就是個孤兒,你得意什麼?你看除了我在這個班裏還有誰搭理你?」
晏安視線落到地上的筆袋上,沒搭話。
「怎麼?」祝彧破天荒地笑出來,問:「我被開除學籍了?」
陳嘉妮掉頭就走,坐到座位上,環着手正視前方,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說:「賤人狐狸精!」
祝彧用眼神把隱匿在角落的班長找出來,問:「班長,惡意損壞班裏同學個人物品,要怎麼辦?」
孫茁靈清脆的聲音飄過來,「我會告訴老師的。」
陳嘉妮突然把桌子一推,站起身,從錢包里抽了一張一百整錢。
「夠了嗎?孤兒。」
話音落,這錢就落在晏安臉上,然後和着晏安的眼淚,砸到了地上。
祝彧彎腰把錢撿了起來,眼睛看向陳嘉妮錢包,說:「老闆這麼闊綽,再給點?」
陳嘉妮把錢包里的錢全部抖在了地上,老洪一張張撿起來,抹平,遞給祝彧。
祝彧拿在手裏抖了抖,開心道:「有人請喝飲料咯!」
他夠頭過來,一張臉在晏安眼前放大,讓晏安有種自己全部情緒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匆匆閉了眼,怕被人看穿自己這一臉的惺惺作態。
「你不會小氣吧。筆袋壞了就壞了,回頭就學我,把筆踹兜里。」
晏安眼淚黏在睫毛上,尷尬地半天沒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