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芊芊麻木地接過那些青澀的學生遞過來的一塊塊錢,她知道蘇明沒有走,可是她還是一次一次地伸出手來。
這是她的日子,這是她往後的生活,日復一日,直到她死去。
她手上有錢,她父母手上也有錢,憑着那些錢,她完全可以安穩地過完下半世。
可是她不能整天窩在家裏,她得出來,出來接觸人,沾點兒人氣,沾點兒生活的氣息,不然她活不下去。
內地網絡小說租一次是一塊錢,兩天後歸還。除了內地的網絡小說,還有很多年前台灣言情作家寫的口袋書,小小的一本,很舊很舊了,那只需要五毛錢,延期了一毛錢一毛錢地加<="r">。
姚芊芊接到了一塊錢,那小姑娘延期了三天,共八毛錢,她得給她找兩毛錢。可是她懶得找,直接將糖罐子打開,拿了兩顆糖遞給她,當做是找零。
等一波學生離開了,書店裡冷清起來,姚芊芊看着滿抽屜的一塊錢五毛錢,有一種被凌遲的痛苦。
不說她當紅時,就說沒那麼紅了,去站台一次的收入,比在這裏坐十年還要多。
她怎麼也想不到,她越活越回去,竟然落魄如斯。
離開鍾定邦,是她思考很久之後做出的決定。
他是除了她父母之外,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在她良心即將泯滅的那一刻,她看着抱着自己熟悉地安慰的鐘定邦,決定還是放手。
他對她這麼好,她只能這麼回饋他一次了。她走了,他不用娶一個殘廢的妻子,不用和父母決裂,不用左右為難。受她的拖累。
打定了主意,她卻沒有說破,只是在之後的日子裏。不着痕跡地灌輸鍾定邦一種意識,蘇明心腸狠毒。不是良配。
她放過鍾定邦,可是卻不願意便宜了蘇明。
蘇明是愛鍾定邦,他們在一起或許會幸福,可是她不願意看到蘇明幸福。鍾定邦的性格她知道,離開她這個初戀之後,他再度具備了愛人的能力,錯過了蘇明,他還會愛上別人。他不會永遠難過的。
「芊芊,準備吃飯了……」她母親提着一個籃子過來,坐在他身邊。
姚芊芊點點頭,和她母親一起吃完飯,便再也坐不下去了,於是道,「我想出去走走,媽你看着店吧。」
她的所謂走走,是坐在輪椅上,在平整的大街來回溜達兩圈。以她現在的樣子。即使她想走遠,也沒有辦法。
「外面剛好停雨了,媽推你出去。」姚媽媽溫和地說道。
姚芊芊到了冷清的街道上。自己控制着輪椅往前走。
這是她的故鄉,可她過去從來沒有待過。她小時候在省會長大,出道之後更不可能回來。只有她的父母,在她出道之後,回到了這裏。
一個破舊小縣城的一條冷清街道,人並不多,可三教九流的都有,大家做着小生意,為的是溫飽。
她推着輪椅緩緩前進。才走出不遠,又聽到了熟悉的喝罵聲和哭聲。她回來這幾天。每天都能聽到這一家的鬧劇。四周的鄰居已經習慣了,對此麻木得再也沒有了反應。
姚芊芊幾乎變態地。愛上了聽這種吵鬧的聲音,尤其是男人的威脅,「一個賠錢丫頭,亂動老子的東西,老子砍了你的手!」
每次聽到這話,她都忍不住惡毒地在心裏叫,你砍啊,你砍掉她的手啊,讓這城裏,也有個人和我作伴。
可是這幾天她每天經過,那男人都是同樣的叫囂,這讓她知道,那個男人只是口頭說說,愚弄她罷了!
文綠竹為了儘快養好眼睛,每天不斷地喝菊花茶,然後萬事不放在心上,一有空就閉上眼睛睡覺,醒着的時候則不斷地聽音樂<="r">。
亮嬸從她這裏學煲湯,加上自己深入研究,很快煲得一手靚湯。
每天喝湯,文綠竹慢慢有些發胖了。她的臉色更是紅暈白嫩,連丁點兒毛孔都不見了。
這****在園子裏聽有聲小說,聽到門外有動靜,便摸索着關了小說,凝神聽着。
「你們這樣子,就是你們媽媽這時看不見。要是能看見,准得一頓訓。」謝老太太嘮嘮叨叨說道。
文綠竹皺起眉頭,豆豆菜菜和人打架了?
她默不作聲,繼續凝神聽着。
只聽謝老太太和謝老爺子低低地數落,豆豆菜菜和墩墩三人一聲不吭。
聲音越來越近,也許是豆豆菜菜進了園子們見了文綠竹,忙扯了扯謝老太太和謝老爺子,兩老頓時噤聲。
文綠竹揚聲問道,「爸,媽,是你們把孩子們接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外頭冷,你怎麼坐到這兒來了?」謝老太太見小孫女直跟自己打眼色,便回道。
文綠竹笑道,「我穿夠了衣服,不冷。倒是爸媽你們,趕緊回去吧,屋裏暖和些。」
「嗯,我們這就回去,你也回去吧。」謝老太太說着,就吩咐豆豆菜菜上前扶着文綠竹,又讓墩墩搬東西。
文綠竹笑吟吟地由着他們扶回廳里,等到坐下,謝老爺子和謝老太太去換衣服,豆豆菜菜和墩墩坐在她旁邊跟她說話,她才收起笑意,問,「今天打架了?」
一陣沉默,豆豆菜菜和墩墩都不敢開口。他們知道不能撒謊,可自己又不想說,於是不敢開口。
文綠竹又問,「身上傷着了?」
「沒有,就是校服有點兒亂,還掉了顆扣子。」豆豆回答。
文綠竹沒聽到墩墩和菜菜的回答,於是猜測,「菜菜的辮子散了?墩墩校服也亂了?」
「是……」墩墩和菜菜小聲應道,一副可憐兮兮的語氣。
文綠竹捏了捏坐着的椅子,「不是說打不過就多叫點人幫忙的嗎?怎麼會受傷了?還有,這次因為什麼事打起來了?」
「小舅媽你放心,他們比我們還慘。我們人多……」墩墩連忙得意地說道。
豆豆回道,「他們說姓謝不好,有個叫亞龍的壞人,是國足的********。」
「所以你們就跟別人打起來了?」文綠竹感覺很無語,竟然因為姓氏就打架,也是醉了。
「對啊,肯定得打啊。他們姓陳的也不好,不也還有陳****嗎?憑什麼笑話我們呀。」菜菜小朋友已經被豆豆科普過了,知道怎麼回事,便回道。
文綠竹囧囧有神地說道,「和姓氏沒有關係,一個姓氏有壞人,並不代表這個姓氏就都是壞人,也不能把這個人做的壞事算到這個姓氏上面<="r">。以後遇到這樣的問題,不准吵架不准打架了知道嗎?」
「媽媽,我們視情況而定。」豆豆想了想,說道。
文綠竹想了想,這樣的小孩子過節,還是交給謝必誠好了,自己繼續養病。
於是晚上把這事告訴謝必誠,謝必誠沉默了會兒,說道,「聽說前幾天也吵了一架,吵的也是很無聊的事,我們還不要管了吧。」
小孩子的想法千奇百怪,他雖然見多識廣,但是也絕對無法理解。
文綠竹只得點點頭,讓他多教教豆豆菜菜和墩墩儘量別打架。
時間過去得飛快,天氣越來越冷了,文綠竹每日都睡到自然醒。
這****醒過來,捏捏有些酸疼的腰身,在床上滾了滾,懶洋洋地挪到謝必誠的枕頭上躺着,慢慢睜開雙眼。
這一睜感覺有點難受,像以前有眼屎糊住了一樣,忙用手揉了揉眼睛。
揉了揉之後,她再度睜開眼睛,見眼前有朦朦朧朧的光線。
她感覺到光線了!
文綠竹一下子坐了起來,她真的感應到光線了!
她顧不得渾身赤|裸,目光連忙認真地看向四方,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思慮過重,產生幻覺了。但目光在四週遊移,見有的方向明亮些,有的方向黯淡些,便相信自己真的感應到光線,頓時大喜。
她高興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心臟怦怦怦地直跳,快樂得很。
過去睜開眼一片漆黑,她雖然相信自己會好轉,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有着潛意識的擔憂的。
現在,她感應到光線了,那就表明她真的在好轉,看得見感受得到的好轉!
文綠竹伸手摸向急促跳動的心臟,這一摸才發現自己未着寸縷,連忙熱着臉伸手把薄被拉上來。
她伸手扶着床頭想將被子裹好點,一動就感覺到有溫熱的東西從體內滑出,俏臉頓時飛紅。
這時謝必誠推門進來,手中端着一碗噴香的小粥,見文綠竹坐在,便笑道,「正好起來了,我陪你去洗漱完就吃粥。外頭冷,咱們今天在房裏消磨時間。」
他說的消磨時間是一起看書,由他讀,文綠竹聽,讀完後互相討論。
文綠竹循聲看去,看到個影影綽綽的黑影,頓時顧不得謝必誠昨晚留在自己體內的東西要滑出來了,忙跪坐起來,高興地叫道,「老謝,我感應到光線了,我還看到你了,一個黑影……」
謝必誠一聽,大踏步走進來,隨手把粥放在一邊,一把抱住文綠竹,驚喜道,「真的感覺到光線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他說着,伸手在文綠竹眼前輕輕晃動。
「有東西在我眼前晃動,光線明暗有變化。」文綠竹高興地說道,「我的眼睛快好起來了,謝必誠,我的眼睛要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