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撤!」
「快撤回來!」
「徐長青,你個#¥%!額曰你個仙人板板啊!」
本來正志得意滿,等着收米的劉宗敏,剎那魂兒都要被嚇飛了,忙是大呼出聲。
此時雖是隔的很遠,他對前方戰事也看的不夠真切,可只看前方老營精銳們的反應,他便是意識到了大概,第一時間便是做出了反應,也來不及顧及面子了。
跟明軍的家丁一樣,這些老營的精銳們,才是他劉爺安身立命的本錢那!
可惜。
就算劉宗敏反應快,還是太晚了。
「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
投石車的確無法與火炮比射程,但其最大的優勢便是速度快,不需要太過複雜的操作要求。
第一輪射畢,第二輪劈頭蓋臉的便是迎上來,根本就不給這些老營精銳喘息的機會。
隨着又一輪可怕爆裂來臨,那些在射程內的老營精銳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只能是拼命的趴在地上等待命運的審判。
周圍無數流民炮灰也趕忙有樣學樣,整個勢頭瞬時便是被扼住了。
後續之人一見到形勢不妙,哪還敢再戀戰?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啊,拼了命的就往回撤。
眨眼,流民軍勢不可擋的攻勢完全倒流,將大批的老營兵和炮灰都當成了炮灰,遺落在前方。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什麼兵器?」
流民軍中軍,李自成等人都有些懵逼了。
李自成張大了嘴巴,想說些什麼,卻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是瞪大了他那隻獨眼,想仔細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旁邊,宋獻策不斷的抹着嘴皮子吐着舌頭,就跟熱急了的狗一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了?
這劇本不對啊!
徐長青這孤星,不是該隕落的嗎,怎麼,怎麼就成了天煞孤星啊……
牛金星、羅汝才、賀一龍、高一功等人也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長青早有這種大殺器,卻是一直忍到現在才使出來,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心腸啊!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相公,徐長青那,那到底是什麼武器啊……」
紅娘子此時也傻眼了,誘人的櫻紅小嘴無意識張開來,緊緊挽住了旁邊李岩的手臂,嬌軀都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她也算是見過江湖上的大風大浪了,卻是從未見到過這種簡直戲法一般的大殺器。
真的是世界觀都有些轟塌了。
李岩這邊卻是長舒了一口氣,卻依然忍不住有些腿軟。
他早就知道,徐長青能在深不可測的遼東戰場上立下這偌大的功績,一戰而威凜天下,肯定是有着不為人知的了不得手段。
卻是也沒想到,徐長青居然有如此級別的大殺器啊!
尤其是之前徐長青的忍耐,就是等着劉宗敏的老營兵上去,這個人,到底是何等心志,何等歹毒的手段啊……
他緊緊的摟住紅娘子的纖腰,低低喃喃的道:「小紅,沒事,沒事了。徐長青底牌露出來就好,露出來就好。」
紅娘子很了解她的相公,瞬時也明白了李岩的意思,不由把李岩的胳膊抱的更緊,緊緊貼在了他的身上。
原來,相公早就知道徐長青有底牌啊,真的是老天爺保佑,相公攔住了自己,否則,一想到她的老營兵要被徐長青這麼個打擊法,那真的比要了她的命還要讓她更難受。
……
與之流民軍一片驚悚的潰敗不同,此時,模範軍戰陣中,士氣早已經沖宵而起。
「我模範軍威武!」
「威武!」
「威武!威武!」
「大明萬勝……」
一個個模範軍兒郎,根本就不假思索,瘋狂的咆哮着宣洩着他們的情緒,更加迅猛的衝殺向眼前的敵人。
可憐這些流民炮灰剛才還想着吃肉,哪想到片刻間天地驟變,他們已然失去全部的機會,到處都是哭爹喊娘一片,許多人再也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紛紛跪在地上求饒。
很快,形勢便是完全掌控在了模範軍手中。
高台上,徐長青也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付出了這麼多,這一戰,終於定了!
有了這個教訓,不論是劉宗敏還是李自成,再想過來找自己和模仿軍的麻煩,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身後,初雪也是如釋重負,喜極而泣。
真的是老天爺保佑,佛爺保佑,祖宗保佑啊,這一戰,他們贏了!
……
就在模範軍迅速擴大戰果,開始完全掌控戰局的時候,主戰場六七里之外,一片小樹林中的七八個身影,也是傻了,一片紛雜。
「劉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忠義伯的這啥模範軍怎麼,怎麼突然就贏了呢?」
「對啊,劉爺,剛才忠義伯的那些燃着引信的物什,到底是什麼寶貝啊。殺傷力居然如此強大!」
「幸好咱們剛才沒走啊,萬一走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哇……」
「真不愧是忠義伯,我大明第一猛將啊!哈哈,咱們開封城有救了啊……」
「……」
把總劉爺此時也是死死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無言。
他們正是開封城出來的精銳夜不收,一方面是過來觀看戰局,另一方面,也是想與這邊的援軍聯絡上。
當他們剛過來,得知這模範軍是威震天下的忠義伯徐長青麾下時,那種興奮幾乎要炸裂開來。
畢竟,徐長青名氣太大了,因此承擔的希望也太多了,幾乎所有人都把徐長青當成了救世主。
然而,等戰局逐漸發展,流民軍完全掌握主動,幾乎要拿下模範軍陣地的時候,這幫人才明白過來。
忠義伯就算強大,可究竟太年輕了,成軍的時間也太短了,他們人太少,而且裝備也不夠強大。
他們可是深深明白流民軍這種進攻套路的。
剛才,他們已經忍不住了,再不忍看到大名鼎鼎的忠義伯徐長青在此地折戟沉沙,不願看到那悲慘的一幕,正準備回去稟報,卻哪想到,突然之間,戰局風雲變幻,徐長青這強大殺器一出場,陡然便是掌控了戰局啊!
這時,前方的戰局已經越發明朗,流民軍主力全面撤退,再無法對模範軍陣地形成威脅。
劉爺忍不住用力的一握拳:「真不愧是忠義伯,不愧是我大明第一猛將啊!等會兒,咱們過去拜訪忠義伯,你們幾個兔崽子,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可他娘的別給咱們中原軍丟了臉!」
「劉爺,您放心吧!能見到忠義伯,我馬武這輩子值了啊!」
「哈哈,沒想到我邱三此生居然還有見到忠義伯的機會那,痛快,痛快啊……」
「哈哈哈……」
看着興奮的眾人,劉爺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想到能見到忠義伯,別說這幫兔崽子們了,他都激動的快喘不過氣。
……
午時初刻稍多些,喧囂的戰場逐漸恢復了平靜。
流民軍此時已經全線退回到了他們的營地,不過,他們並未真正退走,而是依然卡在模範軍陣地四五里外。
不得不說,劉宗敏絕對堪稱此時的宿將。
哪怕這一仗被徐長青狠狠教育了一頓,卻是非但沒有嚇壞他,反而讓他戰意更加旺盛。
他們的營地外,李岩和紅娘子被分派了新的任務,正在頂着大太陽招呼人手挖掘壕溝土牆。
營地內的大帳內,劉宗敏正在遊說李自成眾人,要再跟徐長青剛一波,調集更多的炮灰和老營精銳過來,徹底滅了徐長青,以絕後患。
並且保證,哪怕他一時沒有辦法拿下徐長青,最多三天,肯定會想出辦法,同時,一定會得到徐長青這大殺器。
這讓李自成眾人都有些動心。
如果能獲得徐長青這大殺器作為依仗,那,再打開封城,又怎會這麼難?
這普天之下,還有哪裏是他們去不得的?
不過,大多數人很快就冷靜下來。
徐長青的這大殺器的確是好,強大無比,但徐長青的實力在今天這一戰中也是展露無疑!
他的那種隱忍,魄力,謀略,真的是這麼容易拿下的嗎?
萬一肉沒吃到,反倒是惹上一身騷腥,這事情又跟誰說理去?
李自成其實也有點支持劉宗敏的,畢竟,徐長青此役,給他的陰影有點過甚了,不把徐長青除掉,他有點寢食難安。
但看眾人都不支持劉宗敏,李自成也回過神來。
徐長青就算強,可人畢竟太少,而且,他們的主力退走後,徐長青並未追擊,可以看得出,徐長青更想守成。
關鍵是,他們現在也不確定明軍主力什麼時候會上來,萬一正跟徐長青鏖戰,左良玉、虎大威他們上來了,那他們就被動了。
權衡利弊,李自成笑道:「黃虎,不要過於着急,不要太在意這一時一地之功,這裏是咱們的地盤,徐長青就是頭老虎,也得在這裏臥着!咱們還是先以大局為重,先把這邊的工事建起來吧。」
眼見李自成都發話了,劉宗敏也不再堅持,點頭道:「好吧,額們還是先應對官軍主力吧。不過,闖王,你得答應額,等滅了官軍主力,徐長青這狗賊,一定得留給額!」
他嘴上雖是說的漂亮,但說實話,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能拿下徐長青,他也需要時間來考慮和積累,正好借着這個台階下。
見劉宗敏終於鬆了口,帳內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開始商議起更具體的佈局。
……
模範軍陣地。
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屠宰場,到處都是屍體,血腥氣息直衝雲霄。
戰兵們都已經躲在了陣地後的陰涼里休息,傷病們也都得到了有效救治,輔兵和民夫們則正在迅速的打掃着戰場。
一切忙碌而又有條。
不過,看這模樣,估計得把帶來的生石灰全用上。
也幸的營地旁邊的兩座小山上都有燒石灰的老窯,否則,單單是消毒這件事,便能讓徐長青喝一壺。
這也讓徐長青又漲了記性,與流民軍作戰,跟與清軍完全不同,必須要隨機應變,因地制宜。
好在此戰雖是起伏跌宕,但大致還在掌控之中,看對面流民軍已經開始結營,也算是把他們的三板斧扛過去了。
這也讓徐長青稍稍鬆了一口氣。
只要能在這裏站穩腳,紮下根來,後續,徐長青還有許多時間來打磨和完善。
這時,趙增金興奮的過來稟報:「大帥,開封城來人了!還帶來了周王的親筆信!」
「嗯?」
徐長青一愣,旋即精神也是大振,「快,把他們帶過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