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還有誰?」
徐長青笑眯眯看向周副將。
周副將心中『咯噔』一下,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這他麼的,混了一輩子,怎麼越混越回去了,在徐長青面前這麼賣弄,不是自己找死嗎?
忙補救道:「侯爺,另一位,便是咱們的景泰帝了,當年……」
周副將畢竟是『守陵人』,縱然此時守的是孝陵,但當年他也在北邊守過陵,聽過不少秘聞,當即便是對徐長青低低敘述起來。
大明一朝,二百七十餘載,着實有過諸多隱秘。
後世人知道的最出名的,無疑是明末時期的三大懸案:「紅丸案、移宮案、梃擊案。」
但真要論起來,明末三大懸案,連小孩子過家家都不如…………
如果隨便問但凡懂些歷史之人,大明由盛轉衰的標誌是哪個?恐怕絕大多數人都會知道。
那便是土木堡之變!
景泰帝便是直接促成土木堡之變罪魁禍首的元兇英宗的弟弟。
也是于謙打贏『京師守衛戰』的最高領導人。
坦白說,景泰帝或許也有着不少缺點,但是在大道上,他絕對要勝過英宗數倍。
大明在土木堡撲街後,完全已經逼臨了滅國的邊緣,正是因為景泰帝的臨危受命,正確決斷,成功避免了整個華夏民族再次淪落與韃虜之手。
可惜,後來英宗歸來後,景泰帝着實犯了諸多錯誤,心不夠狠,手不夠黑,也太過孩子氣,只是將英宗圈禁羞辱,而未曾真正的做出正確選擇。
這也直接導致後來的保守勢力發動大反補,『奪門之變』後,一切都化為泡影。
最終,堂堂天子,連入陵的資格都沒有。
而在這其中,還有諸多不可言的隱秘,總之,徐長青現在在宮內做的事情,跟他們比就是弟弟中的弟弟……
周副將儼然很有天賦,將一段段艷.史說的是眉飛色舞,恍如身臨其境。
但對於其中核心,卻又捕捉不到幾分,只是捕風捉影。
一邊聽着周副將說艷.史,一邊感受着細雨中龐大的孝陵,徐長青也不由得感慨萬千。
勝者王侯敗者寇!
古往今來,不外如是!
每一個光輝背後,不是骯髒就是滄桑,還有為之墊背的無數血淋淋的鮮血與骸骨。
等周副將終於說完,徐長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周啊,你這人很不錯,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這裏,太冷清了哇。」
周副將一個機靈,簡直像是中了彩票,忙恭敬跪地道:「能,能為侯爺效命,是卑職十輩子才修來的福分啊……」
……
隨着一系列事情都開始進入軌道內,徐長青也開始收斂心神,一切以『維穩』為主!
或許是老天爺也不想華夏民族再多災多難,後面無論祭祖還是祭天,天氣都挺不錯,陽光明媚。
終於,來到了九月二十,所有一切都飛速運轉,只待明天吉時到來了。
徐長青此時當之無愧的承擔了新皇登基的所有防衛工作,畢竟,此時徐長青的拳頭最大,又有周皇后這邊的鼎力支持。
不過徐長青肯定不會吃獨食,這是和諧的根基,還是讓出來許多利益,史可法、馬士英、包括徐弘基等各家,都有人手入賬,享受這從龍之功。
而孝陵的周副將周昌,也因為徐長青的刻意提攜,帶了千把號人來到了皇城。
只要跟着徐長青鍍上這一層金,不出意外,下一步,他混個總兵,已經是十拿九穩。
這也讓這廝根本無法言語的興奮,見到徐長青,簡直就像是兒子見到了老子,不,應該是孫子見到了爺爺……
不過此時的防務也沒有什麼好佈置的,畢竟一切都在軌道上。
誰要是敢在此時作妖,已經不是對徐長青一人了,而是對整個大明的核心階層發起挑戰。
此時的大明,誰又有這個實力呢?
正陽門外,長安街上,此時都已經匯總了無數的士子和百姓代表。
因為科舉重開的事情已經宣揚開來,所有人都充滿希望,人聲鼎沸,提前便是把氣氛烘托出來。
徐長青上午忙活完了一遍流程,檢查了各處,中午的時候,便找了個陽光充裕的地方,百無聊賴的曬起了太陽。
說實話,這種東西,形勢大於實際。
但是又不能不做。
因為只有做了,還要做的漂亮,才能顯示出最純正的正統。
正無聊着呢,鄭公公忽然快步而來,旋即,貼着徐長青的耳邊低低耳語幾句。
徐長青本來放鬆的神情頓時一擰,低低道:「不是說明天只有周才人嗎?什麼時候改的?」
「爺,奴婢,奴婢也是剛剛收到消息,應該是皇后娘娘臨時起意,現在,該怎生是好……」
鄭公公魂兒都要被嚇飛了。
如果袁才人那邊也要出席明天的典禮,按照慣例,今晚朱慈烺就算不喜歡袁才人,也要走過場。
可袁才人這邊,早已經跟徐長青……
這必定會出事情……
徐長青一時也有些懊惱,早知道,絕不沾染這個騷腥了……
然而,想起袁才人乖巧可人的模樣,楚楚可憐的美眸,徐長青很快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正如當年小麻子九龍奪嫡時那位驕子所言:「咱們滿人,射出的箭,還能回頭嗎?」
看着慌亂的不成模樣的鄭公公,徐長青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你慌個球子?老鄭,你現在是司禮監執筆大太監,拿出你的威儀來!」
「額……」
鄭公公一個機靈,很快也回過神來,忙是趕緊收斂心神和儀容,低低道:「爺,這事情,必須要快刀斬亂麻啊。否則,遲必生變……」
徐長青想了一會兒道:「我現在便去內宮,老鄭,你想個辦法,讓她跟我碰個頭!」
鄭公公瞬時也明白了徐長青的意思,低低道:「爺,要不然,咱們來個狸貓換太子……」
「換你個鳥毛!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別亂搞,紮實點!」
「額,是……」
看着鄭公公快步離去,徐長青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這是周皇后已經發現了什麼,還是,真的只是無心之舉呢?
……
不多時,徐長青便在柔儀殿附近的一個偏殿裏,『巧遇』了出門的袁才人。
畢竟明天就是登基大殿了,袁才人此時已經鳳冠霞帔,猶如即將要出嫁的新娘,極為的耀眼奪目。
但她的心情明顯不好,一看到徐長青,眼淚都要掉出來,卻也越發的嬌媚動人。
袁才人是以『選衣服』之名出來的,身邊只有幾個宮女太監,都是鄭公公的人,隨着以換衣服的名義關上了門,袁才人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撲到了徐長青懷裏:「徐郎,我,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
說着,便撲到徐長青身上,低低哭泣不止。
感受着她顫抖的身子,徐長青也有些無言,這他麼的,作孽了……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還是要解決問題。
這碧瓦紅牆間,許多東西,着實太過深奧和晦澀了。
好一會兒,等袁才人哭的快沒了力氣,徐長青這才道:「你現在怎麼想?如果你想走,我想辦法帶你離開。如果你想留下,那~,咱們就只當以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袁才人聽到前半句還很欣喜,可聽到後半句,幾乎要軟倒在地上,再沒有一分力氣。
悲切道:「徐郎,我,我怎麼可能忘記?如果,如果你不要我了,那,那我馬上便自絕於你面前……」
說着,忙用力掙脫開徐長青,就想要去撞牆。
徐長青不由一笑,一把拉住她,「逗你玩呢。這麼漂亮的小美人,我可捨不得。不過,今明幾天的流程都不能動。晚上,你安心在宮裏休息,準備明天的儀式,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
袁才人瞬時大喜,梨花帶雨的對徐長青送上了香吻,嬌嗔道:「徐郎,我以為你真不要我了呢。對了,我這個月月事,好像沒來……」
看着袁才人嬌羞又欣喜的模樣,徐長青心中『咯噔』一下,這他娘的,這小娘皮也留着一手呢……
徐長青忽然發現,世界真的很黑暗……
不過,轉念一想,徐長青也釋然開來,就如摟草打兔子,一個也是摟,一群也是摟,反正他徐家大業大,也不差這一雙筷子了。
……
一個多時辰之後,徐長青這才慢斯條理的出了內宮,整個人卻有些輕飄飄的……
男人有時候比女人可要難多了……
這事情,到頭來還是要匯總到周皇后和朱慈烺身上。
不過,徐長青也不着急,現在還不到時候。
耐心休息了好一會兒,快到傍晚,徐長青讓鄭公公派人知會周皇后和朱慈烺,統籌明日登基的最新要務。
周皇后對此比之朱慈烺還要更緊張,不多時便趕過來。
很快,朱慈烺在武英殿接見了徐長青。
簡單行了禮,沒有外人在此,周皇后也放鬆了不少,忙笑道:「海城候,事情可還順利?沒有什麼紕漏吧?」
徐長青笑着點頭:「托祖宗洪福,蒼天庇佑,一切的都很順利。殿下,您這邊如何?」
朱慈烺也有些按耐不住的興奮,「侯爺,本宮,本宮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只是有些緊張……若有出錯之處,還請侯爺多多照料。」
徐長青看着朱慈烺緊張又興奮的模樣,心底里不由深深嘆息一聲。
這小子,有點深的啊。
以後,還不定要出什麼么蛾子。
不得不說,苦難是最好的人生導師。
朱慈烺此時,絕對比歷史上要強大太多了。
但這顯然難不倒徐長青。
又聊了幾句,徐長青話鋒忽然一轉:「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周皇后頓時一個機靈,忙道:「侯爺,您有事但說無妨。」
朱慈烺也一下子緊張起來,本性逐漸流露出一些。
徐長青這邊但有意外,他是絕hold不住的。
徐長青恭敬看了兩人一眼,低低道:「也沒什麼,只是,福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