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間,老百姓一直有一句俗話,叫做『爹傻傻一個,娘傻傻一窩。』
話是有點糙,但理卻絕不糙。
崇禎皇帝其實早就有換掉『木訥』的首輔周延儒的意思,並且順利提拔了十二年的新科狀元魏藻德接班。
按照原來的歷史軌跡,早在十四年末、十五年初,松錦潰敗之後,周延儒便卷着鋪蓋回老家了。
但此時,因為徐長青的崛起,接連挽救了幾波狂瀾,使得周延儒不僅成功保住了首輔寶座,還一直干到了此時。
周延儒或許算是個寬厚仁德的閣老,卻絕不是一個合格的掌舵者!
莫說當年的于少保了,就算是比之張居正,他也是拍馬難及!
正常權利中樞,第一時間碰到這種事情,肯定是率先封鎖消息,等理清了事情脈絡,再想辦法解決問題。
可周延儒得到這消息後,非但並沒有如此,反而直接陪着崇禎皇帝一起哭起來。
這也導致西北失利、孫傳庭潰不成軍的消息,迅速被他人傳閱,然後,直接蔓延到了京城。
「喂,你聽說了沒,孫部堂在西北吃大敗仗了,昨天一天就戰死了幾萬人那……」
「怎麼沒聽說?我還聽說,昨天僅是游擊以上的將官,就戰死了七八個那。」
「我滴個老天爺啊,這,這到底是怎麼了啊,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嘛……」
「孫部堂這十幾萬大軍都完蛋了,那,流賊下一步不是要打下西京城了?」
「哎,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一時間,整個京師都在議論此事,旋即,又飛速朝外擴散。
這也導致整個大明的上空,逐漸被一片龐大陰雲籠罩起來……
……
登州城。
徐長青是在晌午,正準備午睡一會兒的時候,才得到了消息,一時也有些如火燒心,不知道怎麼好了。
縱然徐長青早就料到了孫傳庭會敗,一直不看好孫傳庭,但徐長青也沒想到,孫傳庭敗的這麼快,更是這麼不成模樣!
尤其是京里對這件事的處置,更是讓徐長青無言以對,有種想用頭狠狠撞南牆的感覺。
都他麼是一幫什麼人啊。
這種時候不趕緊想辦法捂蓋子,解決問題,還把事情暴露出來,這是有暴露癖還是自己想尋死?
不過,反過來想,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大明的一個優勢,『不以言獲罪』。
也是後世無數人喜歡大明、嚮往大明的一個關鍵原因。
哪怕這種直接關乎國運的大事,朝廷也沒有隱瞞……
「呼,吸……」
接連深吸了十幾口氣,徐長青這才是平復下心緒,開始冷靜下來。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
流賊此時已經攻破孫傳庭主力,縱然猛如虎、高傑、李國忠他們還有些實力,每個十天半月也絕別想緩過氣來。
而明軍主力糧草大營被破,再想聚集起糧草,沒個兩三月想都別想!
這也就意味着,李自成、劉宗敏等人,將至少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跟西京城慢慢玩。
換言之,西京,必死無疑!
而李自成隱忍了這麼久,一旦攻克西京……便是徐長青也有些不敢想那種後果,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這畢竟是改元建制,真正走上歷史舞台啊……
再次調整呼吸節奏,強迫自己冷靜,徐長青審視着這簡易的大明全圖,也開始更冷靜的分析全局。
孫傳庭的失敗,正如當年在松錦的洪承疇,看似預料之外,實則一切皆在情理之中。
徐長青雖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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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與孫傳庭碰過面,但有着中原之戰的經驗,徐長青就已經明白,這位爺,自負又自私的厲害!
他比之至少還會裝出君子模樣的洪承疇還不如!
洪承疇至少還會盡力維護大局的完整呢。
而在軍事方面,就更不消說了,這位孫部堂雖是有着幾個月便剿滅高迎祥的光輝戰績,細品之下,卻皆是別人鋪好的路,他只是撿了個媳婦兒而已。
至於京里……
徐長青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應了那句老話:「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爺,您,您在想什麼呢?」
這時,卞玉京扭着盈盈柳腰,飄着清淡又好聞的脂粉香氣,裊裊來到了徐長青身邊。
就像是一個溫婉的妻子,一個萬福後便是來到了徐長青身後,輕輕幫徐長青揉起了肩膀。
感受着伊人身上熟悉的幽香,徐長青的心情稍稍明朗了一些,一時卻也不知道該說啥,笑道:「怎麼不跟她們去逛街呢?」
卞玉京俏臉微紅,咬了咬嬌嫩的紅唇,糾結了片刻才鼓起勇氣道:「爺,奴婢,奴婢想幫您……分憂……」
「額?」
徐長青一愣,轉身看向卞玉京。
卞玉京雪白如天鵝般的脖頸都紅透了,根本不敢看徐長青的眼睛,忙是把頭垂到了胸口上,裝起了鴕鳥。
「呵呵。」
徐長青不由被她逗樂了。
這句話有點太意味深長了……
不過,卞玉京能鼓起這個勇氣,並且把握住這個機會,想來,也是掙扎了良久啊。
想了想,徐長青攬了攬她的纖腰,笑道:「過來坐,去泡壺茶,陪爺聊聊。」
「噯,好……」
卞玉京趕忙轉身去泡茶,在午後溫潤的陽光下,被淡紫色長裙包括的完美腰.臀曲線,有點如夢似幻。
徐長青一時也微微有點看呆了。
此時徐長青帶在身邊的這四個女人,如果說陳圓圓是無死角的近乎完美的美女,可清純可妖艷,暇兒是小家碧玉的代表,賢妻良母,寇白門是精通音律的紅顏知己,那,卞玉京便是最好的情人選擇了。
如果是論整體,那並不是太過出眾,身材也略顯嬌小,也就一米六多一點點,但是,她的脖頸卻是徐長青見過最好看的,尤其是她的腰.臀比例,媚而不妖,甜而不膩,幾乎完美。
再加之她甜美的臉蛋兒,用後世的話說,真的三年也值……
只不過,美人雖好,徐長青卻很快便有些心不在焉。
此時,登州的事務因為劉知府的配合,基本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可西北方面,徐長青卻是真的無能無力!
沒有騎兵,註定不可能佔據主動權,而運輸條件遠遠不足,根本就不具備出兵的可行性。
更不要提,孫傳庭的失敗,生生把流民軍推上了風口浪尖。
這種可怕的風口,流民軍幾乎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又豈是可以輕易壓制下去的?
大明的國之喪鐘,恐怕,大羅神仙也無力再挽回了……
想着,徐長青不由深深嘆息一聲,用雙手托住下巴,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但凡有一絲選擇的餘地,徐長青也絕不想看到歷史再重演,然而,都是位面之子啊!
這種強大的慣性,又豈是想壓制便能壓制下去的?
李自成老婆孩子都不要,忍着一隻獨眼,心志比磐石還堅定,就為這一口氣,他能是那麼容易就被擊敗的人?
這邊,正在泡茶的卞玉京本來羞澀又激動,女性天生的敏銳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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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她就算背過身,卻也能感受到徐長青對她燃起的那股熱情。
可誰知,不多時之後,怎麼忽然就變淡了?
這讓卞玉京恍如遭到雷擊,一時有些不能自已了。
為了今天的這個機會,她可是已經忍耐許久許久了。
不僅挑選了這件最能展現她曼妙身材的長裙,更是不計代價的去討好暇兒、寇白門、陳圓圓三女,可怎麼……剛剛還好好的,現在突然就變了呢……
想起這幾天陳圓圓驕傲的模樣,眼睛生光,皮膚都變的水潤了不少,卞玉京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委屈。
難道,自己,真的比不上她們麼……
可,既然自己比不上她們,為何,為何當初她還要把自己收入房中呢?
越想,卞玉京心裏越覺得難受,晶瑩的淚珠,控制不住的便是滾落下來。
她鼓起勇氣,偷偷回身看了徐長青一眼。
果然,徐長青拖着個下巴,閉着眼睛,根本就沒在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在她的茶藝很好,早已經猶如本能,否則,這茶都要泡砸了。
「爺,茶,茶好了……」
幾分鐘後,等卞玉京把茶壺端過來,小心給徐長青斟滿一杯,俏臉雖是恢復了平靜,可那種憂傷與痛苦,還是很難遮掩。
徐長青這時才回神,也注意到了卞玉京的不對勁,笑道:「怎麼了這是?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誰欺負你了?」
卞玉京頓時委屈的瞥了瞥紅唇,旋即銀牙又緊緊咬住,卻是不說話。
徐長青本來正在考慮那些爛事,心情就不太好,忍不住就要發作,可旋即看着卞玉京可憐的小模樣,忽然回過神來。
卞玉京她們肯定是不關心大勢的。
此時自己身邊看似和諧,可裏面的複雜,乃至危機,恐怕也不比大勢小多少。
卞玉京此時過來,明顯是背負了許多,自己再把火氣發到她的身上,不說對她不公平了,也顯得自己太掉份。
男兒大丈夫,氣吞山河,又有什麼過不去的事兒?
本就是做的『修補匠』的活計,早該有這個心理準備!
理順了思緒,徐長青長舒了一口氣,笑着品了口茶,「茶泡的不錯。京姐,我這可還是第一次見你耍小脾氣呢,怎麼,不會是我惹到你了吧?」
卞玉京頓時更加委屈,鼓起勇氣看向徐長青,很想當面質問徐長青,為何不喜歡她,卻還是把她收入房中。
可看着徐長青的笑意,糾結了片刻,她終究是沒那個勇氣……忙道:「爺,沒,沒有,就是,就是有點不舒服……」
徐長青哈哈大笑:「這麼巧,正好今天爺我也有點不舒服呢。京姐,那咱們來聊聊吧?你是哪兒不舒服?」
卞玉京俏臉頓時紅了,她已經感覺到,徐長青又恢復了活力,雖然只是強撐起來。
這也證明,他並非是對自己不感興趣,而是……有事情……
很快,卞玉京便是看到了桌上的戰報,芳心裏不由一下子通透起來。
這個男人,明顯是心裏有着事情,而且極有可能是大事,可面對自己的小性子,非但沒有發火,反而是強撐起來,逗自己開心,這是何等的心胸?
卞玉京忽然發現,自己到底是有多幸運……
哪怕換做她的吳郎,也早就忍不住發火了吧?
想着,卞玉京俏臉不由越來越紅,整個人猶如一隻煮熟了的大龍蝦,糾結了好久,這才艱難道:「爺,您,您是哪裏不舒服?您說了,我才說……」
徐長青不由哈哈大笑:「京姐,那咱們可得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