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約之刃 第三十七章 馳援

    軍部逮捕了卡契之後就在哈瑪爾軍港里觀望了一周，趁此機會，情報系統將海岸仔細翻了一遍，他們發現月牙灣雙山背後都有敵人在活動，其數量多達三四萬人，艾倫暗道好險，假如這一次他們聽信了老頭的建議，那就會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接下來他們將攻擊我們在外邊的突擊部隊，但不會馬上消滅他們，更不會中途截殺信使。」費里蒙斯戰爭大臣向大家發出諫言：「他們要我們知道所有關於被圍困軍隊的消息，好讓我們出兵去救，以便在中途截殺援軍。」

    「所以便要放棄那些外出作戰的人嗎？嗯？」宣傳部長尚格·史文頓用力搖了搖頭，他在指揮室里大聲的說：「各位先生，我不懂戰略，戰術或者其他該死的學問，但我知道這些士兵可不像皇家騎士和王衛軍那樣忠誠，他們是各大領主的私軍，受金幣味道驅使的野獸，如果今天我們作下了輕慢的決斷，那麼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在睡夢中割斷決策者的喉嚨。」

    「精彩的演說，史文頓閣下。」艾倫拍了拍手，眼睛裏卻沒有半點喜悅：「然而我不得不下令繼續待命，即使我手中已經有不下十封求救信，天殺的維琴人在等着大軍走出堡壘，他們希望和我們在鬆軟的黃沙上打遭遇戰，那裏是他們的天下。」

    這是個尷尬的期間，從第一個信使進入要塞時，軍部就沒管住消息的擴散，如今第十三個信使帶回來血淋淋的求救信，他們的偷襲部隊已被半數殲滅，恐慌和懷疑慢慢在軍營中滋長，每天都有人來提議出城搭救那些落難的兄弟，可這是一個圈套，指揮系統不想眼睜睜的跳入其中，但他們總要給士兵們一個說法，畢竟所有的決策都是他們頒佈的。

    「無論如何都太遠了，這麼下去只能中了敵人的奸計。」軍官們無力的看着地圖，沒一個人有解決的方法，那些被圍困者仿佛已經被判處了死刑。

    「你們不去，我去。」烏塔爾·蒙格洛斯巨大的身軀出現在指揮部窗前，它用手扒着窗欞，面盔的縫隙中露出橙黃色的光芒：「我不能保證把那些兵給帶回來，但可以讓他們多挺一會兒。」

    事實上這些天以來，艾倫一直在等烏塔爾，她實在找不出來能穿過敵軍防線的人，唯有大地之子可以。

    「批准，你想拿多少物資，帶多少人過去，儘管開口吧。」

    「我只要一個人。」烏塔爾退了一步：「傑諾娃。」

    「只帶傑諾娃一個人去？你沒開玩笑吧！」艾倫快步來到窗前，她還記得幽暗叢林發生的事情，那一天傑諾娃殺了好多無辜的遠征軍，可最令人憤慨的還是她隱瞞身份，儘管之後她立下了汗馬功勞，但艾倫可一點也不感謝她，因為你不知道傑諾娃那張人畜無害的麵皮下還隱藏着多少秘密，甚至她的真實目的都有可能是個謊言，艾倫面色凝重的說：「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女人是個麻煩，萬一你被她玩死了，我會毫不猶豫的坐上誓約之刃團長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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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後，烏塔爾開始準備物資，隊員們聽說了此事，都想知道團長為何要單獨帶傑諾娃執行任務，雖說此人的能力很強，但城外的敵人可是吃素的？另外貪婪者格瑞德·巴利也是個潛在的威脅，誰也不能保證它會一直呆在巢穴里養傷，如果這怪物趁火打劫，那施救者將變得自身難保；再說傑諾娃本身就是個不穩定因素，她身上仍然隱藏着謎團，將這種人帶在身邊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團長，我看這樣吧；雖然在戰鬥時我派不上什麼用場，但隊伍中可不能沒有治療者，所以我應該跟你們一起去。」艾露尼極為隱晦的提出了反對意見，她可不希望傑諾娃對『老朋友』格瑞德·巴利還抱有一絲同情，像這樣不誠實的傢伙就應該呆在其他成員的監控之下。

    「這次出擊並不是為了觀光維琴風景，相反，參與人員將會冒極大的風險；比如遇上巴利，那麼死路一條；乾渴缺水，死路一條；援軍遲到，死路一條，高溫難耐，死路一條。」

    「我即不怕熱，打架也在行，讓我去！」安娜一把拎起她的長戟，表示隨行，可烏塔爾卻用手指頭將她頂了回來，它俯下身子，用陰沉的口吻道：「缺乏理智，死路一條；不服從命令，死路一條...呃，反正你們去就是死路一條。」

    長久的沉默過後，傑諾娃搔着腦袋說：「我明白了，那什麼時候出發？」

    「你準備好就走。」

    遠處，在一棟房子的陰影中，克莉爾小聲對艾倫議論着：「看來團長對傑諾娃很不滿啊，竟然叫她去執行送死的任務。」

    「我看未必如此，烏塔爾那蠢貨喜歡她你沒看出來嗎？」

    「什麼？！咱們團長並不是一個...呃...我是說它並不具備某項...機能，你懂我的意思。」克莉爾差點沒控制住音量，艾倫忙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可不希望讓烏塔爾知道是自己泄的密。

    「那種笨蛋的想法咱們凡人根本理解不了，但一個大地之子，一個巨岩之心，湊起來剛好一對，只不過烏塔爾不善於表達，它的行為往往被看作是敵意，最關鍵的是，我發現我很喜歡看到它做蠢事，哎嘿嘿，你不知道上一次它在幽暗叢林裏把傑諾娃撞的半死的事？」

    傑諾娃和烏塔爾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們倆，隨着大門衛兵的吆喝聲，沉重的絞盤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足有一掌厚的城門緩緩開啟，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出要塞，面前的烙景荒地呈深褐色，目視所及，每一處都起伏不平，只有天知道下面埋着什麼東西。

    「我對四年前幽暗叢林的事情道歉，因為軟弱，我辜負了大家的信任，這次我一定會努力完成的。」途中，傑諾娃還是忍不住向烏塔爾保證道，其實在第一次末世浩劫後，她花了好久才從悲思中解脫，可就在她快把自己當成一個平凡人時，拉斯琳·莫安卻將她的隱秘和悲痛重新翻了出來。

    「你覺得我這是在考驗你的忠誠？亦或是懲罰你？」烏塔爾停了下來，怔怔的看着她:「當聯合軍衝上哈瑪爾海灘時，我聽到了群山、沙丘和荒原的呼喚，它們是如此急切和喜悅，仿佛是在迎接親人一般，可我知道，它們等的不是我，而是你，維琴大陸是你的領土，就如同母親墨忒爾正在照看的琺瑪大陸一樣，這裏是你的家，我說的對嗎？」

    「不對，它們要的是普羅迪婭·碧昂卡，不是我！」傑諾娃原以為能瞞過旁人的雙眼，但烏塔爾什麼都知道，於是她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它們在呼喚新的主人，它們歡迎傑諾娃，而不是普羅迪婭·比昂卡，那個丟下它們獨自舔舐傷口的可憐蟲，所以維琴的土元素之王啊，振作你的精神，別因為故去的歷史而悲痛，更別畏懼你的力量，盡情的去使用它，因為你才是這裏的主宰，而且，你並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