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他們到底接到局長了沒?」幾個老師坐立難安地在會議室里一遍遍檢查東西,總覺得自己的眼皮一直跳,「任老師不是說要去通知校長過來開會嗎?怎麼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結果人還沒來呢?」
「可能校長有事情,所以讓她不得不在外面等吧?」另一個老師無奈地說,「校長最大,只要最後沒有耽誤到局長的行程,我們在這邊緊張也沒有意義。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畢竟,七中的門面跟他們也沒有直接的關係,主要是校長怎麼跟局長談的。要不是因為柳老師的事情牽涉過大,否則校長一個人也能處理。
「那於志亮跟葉律溯的事情,加上柳老師的我們要怎麼談?」也有人覺得很迷糊,「這件事情追起來,他們跟柳老師也是受害者」
「噓!」聽到那人這麼說,其他人頓時滿臉緊張,「稿子上面要你怎麼念的,你就照做就對了!」
畢竟他們只是做普通老師的,領的死工資,偶爾可以多拿到一些錢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平白把自己的好處弄丟,踢出主要的核心圈子,最後還很可能一出事情就被當炮灰,不論怎麼說都不划算。
「但」那位老師既然會出現在這裏,很顯然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只不過還是多少保留一些良知,所以覺得有哪裏不妥,「上頭的人這次根本不說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來幾天了,我們這樣做真的能夠騙過對方嗎?」
陶德昌是這兩年才調過來的,作為教育局長,他跟前幾任的作風差很多,喜歡親力親為上第一線。加上本市的教育資源比起其他的少很多,而且考試的成績的確有很大的落差。
要說為了於志亮所以特意過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柳老師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大家自己說開心的。
「…就算這樣,反正也輪不到我們這個級別的老師擔心。」前面一個老鳥毫不猶豫地說,對這個菜鳥同事的擔憂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上面還有校長頂着呢,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為這事做貢獻,大可以去自首啊!說你就是朵無辜的白蓮花!」
說着他語氣也不好起來,轉過頭來瞪着眼睛威嚇地說,
「不過最好不要把我們扯進來,想死的話你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哦,誰想死?」偏偏還不等那年輕的老師反駁,外頭的們就被一把推開,有顆毛茸茸的腦袋探進來,滿臉好奇地看着他們,「都是做老師的,如果不能以身作則,給學生一點兒正向積極的想法,還是不要當的好吧?」
「陶、陶局長」教育主任站在陶德昌的身後,表情看上去相當灰敗。
沒辦法,他在七中這麼久,自然很清楚待在這房間裏的老師們大約都是什麼德行。本來還想着自己領人回來,不管怎麼說都會站在最前面,所以還能夠給這些不要命的老師們打點暗號。
畢竟這些人都不是什麼藏的住話的人,私下排遣校長跟任芳菲等等的八卦相當自然。
平常當着學生的面都不是不敢說了,那就更別提在這種容易讓人緊張的環境裏面。
誰知道陶德昌這個人還真的不按牌理出牌,把他壓到一個騎虎難下的局面。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提前做過功課,不但對七中的結構暸若指掌,甚至連七中會讓那些老師過來做委員也很熟悉。剛剛那個走到一半故意停頓的步伐,絕對不會是意外。
「局長?!」七中的幾個老師聽到教育主任這麼喊人,再回想起剛剛說的話,無一不是臉色慘白。
要知道,他們就算這個時候再蠻橫,也知道有些話其實根本就不是他們該說的。加上當事人就在教育局長的旁邊,如果想要藉機告狀,那完全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我、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教育局長雖然不能夠直接免去他們的工作,但是要求學校把該名教師轉離七中還是可以的,「我們剛剛在聊別的,是在跟新來的老師開玩笑呵呵」
他們說的爽了,卻不知道人家聽了多少,不過從教育主任的表情,還是多少能看見端倪的。
更何況,七班的同學向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那一張張臉看上去就相當氣憤,肯定也聽了有段時間。
「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校長跟幾個老師的要求」馬上有反應快的人,故作吞吞吐吐地說,「本來也是沒有的事情,硬是要說成有,這也真的讓我們很為難。」
「封老師!」年級主任沒想到這批人倒戈的這麼快,比自己這牆頭草的腰還軟,忍不住變了臉色。
要變卦不是不行,但這個時間點踩上來,說的話似是而非,本來就很敏感。
陶德昌這個人就跟鬣狗一樣,對方向來擅長辨別真假消息,甚至是從中掏出更有價值的東西。
「哦。」陶德昌慢慢悠悠地一退自己的平光眼鏡,在大家心驚膽顫的視線中將它拿了下來,露出雙琥珀色的犀利眼眸,「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王校長他明明管的事情跟這些也沒有關係,怎麼就可以對一個通過教育局憑證,確定有資格教學、甚至還會帶着學生種田,體會現實生活的體育老師,直接判斷吊銷執照的呢?」
在場無一不是聰明人,對王福季的能力也知道的很清楚。
現在聽到事情直接上升到這個根本不是他們能夠碰觸的級別,紛紛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完了!
到底是誰這麼會玩?
這分明是想把七中的老師們給一起玩死!
「這、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七班的學生本來還為了有人欺負他們柳姐感到氣憤,卻沒想到事情可以勁爆到這種程度,當場炸了,「我們柳姐什麼都好,比起某些自以為是的老師,對我們可是關心又認真多的!」
七班的學生嚷嚷起來,有志一同,態度明確。
對比起一班眼神閃躲,大部分都是處於想離開又被聞訊趕來的老方他們給擋着跑路,看上去就顯得心虛又尷尬的多。
「那,大家怎麼看呢?」陶德昌一看滿屋群龍無首的人,頓了頓,好脾氣地說,「要讓整個班的學生都很敬愛的老師可不多,而且聽上去還沒有什麼缺點」
「我看說好要開會,那麼該負責主持的王福季校長現在人在哪呢?今天跟局裏開會還是他給申請的。這時間眼看都已經過去不少,會不會是因為太忙了?有請老師過去請人了嗎?」
聽到他這麼說,幾個留在原地的老師神色更加不自然。
「呃,我看不如我去找吧。」年級主任就算沒在現場,但從過往的經驗來判斷,也知道這是幹啥去了,又氣又急,卻只能硬着頭皮說,「估計是批公文批到忘了」
「哦,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更該親自過去的。」陶德昌點點頭,腳步異常靈動,甚至還在七班的學生有意無意地相讓之下,很快地走到屋外,碰巧撞上剛收到通知過來的柳琳,「願意『做事』的人,都值得我尊敬。」
「柳老師,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校長室啊?」陶德昌語氣輕鬆,聽上去就跟『你吃飯了嗎』一樣自然,「大家都一起過去,還能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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