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殿下,您闖入小女子的閨房便是來批評小女子房間的簡陋的?」白清霜的嘴角直抽抽,故意的加重了「闖入」這兩個字節的音調。
雖說她是來自異世的靈魂,對國朝的一些閨譽並不看重,但是拜託老兄,好歹你是貨真價實的古代靈魂吧,怎麼從小學的禮義廉恥在你身上便什麼都不是了呢?
隨隨便便的撬了人家閨房的門擅闖進來,還沒說個子丑寅卯的因果關係出來,便批判她的房間佈置,這也太不合理了吧。
許景玹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小杌子上坐下,嫌棄的撇了撇嘴角,挪了挪臀位,這才道:「你怎麼沒去鋪子裏?」
「欸?」白清霜見他居然是顧左右而言他,呆了一呆道,「你是從鋪子那邊過來的?」
「算是吧!」他含糊的道,目光灼灼的落在白清霜的臉蛋上。
半個多月未見,小丫頭的臉上看着長肉了一些,嗯,身形也拔高了些許。大約是如今的生活好了,又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原本有些蠟黃的皮膚如今也養得水靈靈的,好似夏日裏的水蜜桃,讓人有種想要咬上一口嘗嘗味道的感覺。
吼!許景玹,你邪惡了,怎麼能對着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小丫頭想入非非呢!
被自己嚇了一跳的許景玹莫名的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又怕自己隨心所欲慣了,真的忍不住去抱着人家的臉啃,趕緊的從她臉上移開視線,又故作嫌惡的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醜死了!」
「嗯?」這聲音雖小,但是此刻房間中就只有他們兩人,非常的安靜,白清霜還是很耳尖的聽出了這三個字,一雙彎月眼危險的眯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問道:「九皇子殿下,請問你在說什麼醜死了?」
「我說了嗎?我說什麼了?我可沒有說你醜死了!」許景玹裝傻充愣,但還是忍不住把那三個字針對的人說了出來。
白清霜那叫一個氣啊!
這具身子的原主,在她還沒有霸佔的時候不好說漂亮還是不漂亮,畢竟打小就營養不良,骨瘦如柴,皮膚蠟黃。
但她好歹長得五官端正,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好吧。
如今,在她的刻意調理下,吃的都是有營養的,小小年紀也開始用補水的護膚品護理了起來,雖不說完全長開了會有傾國傾城之美貌,但隨便往女孩子堆中一站,她也絕對不會被比了下去的好不好!
這傢伙居然說她醜死了,這不是打擊人嗎!
「對不起,九皇子殿下,為了不污了您的眼睛,別讓我這個醜女人噁心到你,還請你快點離開本姑娘的閨房吧!」小樣,以為她稀罕看到他啊!
哪一次與他相見不都是惹了一肚子的氣的,她倒真心希望這一輩子永遠都不要見到這個說話不經大腦,不顧女孩子纖細的心靈會受傷的臭小子呢!
「這就生氣了?」許景玹卻跟屁股上長了釘子一般的坐在杌子上死活不動,帶着戲謔的笑死人不償命的看着她道,「原來你也是這麼不經逗的啊!」
逗?逗你quan家!
白清霜只能在心裏暗暗回嘴,這個朝代畢竟是皇權至上的,她可不想逞一時口舌之快,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了。
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九皇子殿下這真的只是隨意說笑的,而不是看着民女好欺負,便故意上門來欺負民女的?」
「你是能被隨意欺負的人嗎?」許景玹不以為然的反問道,「吾看着你比吾的脾氣還要大呢!」
「難不成民女受了侮辱還要對九皇子殿下感激涕零?」
這是誰家小孩,絕對是被寵壞了的!白清霜腹誹。
「伶牙俐齒,還真是半點不肯退讓,你倒是說說這樣跟小刺蝟一般的你,尋常人能欺負的了你嗎?」陰鬱了小半天的許景玹終於覺得此時的心情非常的不錯了。
嗯?難不成他就是個犯賤的?被人阿諛奉承着心裏不舒坦,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頂嘴,他倒覺得心情舒暢,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回想幼年時,當所有的妃嬪都極盡的討好父皇,但父皇卻不屑一顧。而每次母妃與父皇頂嘴或是耍小脾氣的時候,父皇卻十分的受用,難道他跟父皇當時的心情是一樣的?
心底某根弦似乎被觸動了一下,他的目光不由的又落在那張不算姿容傾城,但絕對是清麗可人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小臉上。
「許景玹,你想要幹什麼?」白清霜看着那隻莫名其妙的忽然靠近了自己臉龐的大手,警告的低叫了一聲的同時,快速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嗯?」許景玹茫然了一下,隨後才發現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
俊臉頓時火燒的一般灼燙了起來,腦中快速的轉着,找藉口為自己的唐突澄清:「你臉上有東西,我不過是想要幫你弄掉!」
啐!藉口好爛!
他自己都不由的鄙視了一下自己,但眼下除了這個藉口還真是找不到其他的了。
不過,他的心還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動作怎麼那麼慢呢,居然沒有碰到她那水蜜桃般的小臉,他真想要比劃一下看看,他和手與她的臉究竟哪個大呢!
「我臉上會有什麼東西?」白清霜一邊戒備的看着許景玹,一邊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把,什麼都沒有!
可人家九皇子殿下在稍微的一陣慌亂無措之後便很快的恢復了鎮靜,並臉不紅氣不喘的老神在在道:「你方才一跳把髒東西跳下來了!喏,你看,就地面上的那片花瓣!」
真是睜眼說瞎話,這幾片花瓣在他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
他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白清霜本就是在空間中搗鼓花瓣做護膚品的,因此想着身上臉上幾片花瓣倒也是正常的,便被許景玹就這樣糊弄了過去。
再抹了抹臉,白清霜沒好氣的道:「便是民女臉上真的有髒東西,男女授受不清,九皇子殿下也不該隨意動手動腳的!」
「是!是本殿錯了!」許景玹沒有半點矯情的開口道歉。
倒是讓白清霜一時間不能適應,古怪的看着他。
「做什麼這麼看着吾,難道吾的臉上也有髒東西?」許景玹狐疑的回視着她,心裏想着某句話,哪知嘴上也說了出來,「那吾倒是不介意你來幫吾擦掉!」
「你不介意我還介意呢!」白清霜跳了一下腳,狠狠的瞪了一眼他,這人還有沒有半點皇子的尊股和慎重,怎麼看着跟街上的小混混差不多,嗯嗯,估計跟姚家寶是一路貨色。
「你那什麼眼神?」許景玹感覺到她視線中的鄙夷,立即反瞪回去,警告的意思十分的明顯。
「別在意,我的小眼神抽搐了一下!」好女不跟男斗,特別還是有權有勢有錢的小屁孩,她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吧,跟小孩子較真有損她大女人的威信。
許景玹汗,看着她擠了擠眼睛啼笑皆非。
這小丫頭,知不知道對着男子這麼擠眉弄眼的是什麼樣的一種風情嗎?他的心似乎又有些異常了!
「不過,話說回來,請問九皇子殿下,您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而特意來我家的呢?」白清霜忽然一副言歸正傳,不跟你打太極的問道。
許景玹一愣,對哦,他這是來她家做什麼?
他只記得當時在離百花鋪不遠的地方,看到進進出出的就是婉娘夫婦還有那個叫大同的,並沒有見到她之後,他的心情就極其的鬱悶了起來,然後便不經大腦的要侍書帶着他來到她家。
當時唯一的想法便是要見她,那見了她之後呢?
一看這小子的臉色,就知道他絕對是吃飽了撐得閒得慌沒事找事來了,白清霜再次暗暗鄙視了一下,決定給他找個藉口:「還是說,九皇子殿下覺得每日只送那幾盆花有些少了,還要多定幾盆?」
哈哈哈!她真是絕頂聰明啊!知道將計就計,賺錢擠兌兩不誤!
許景玹徹底雷到了,虧她能算計到這個份上,他知不知道她讓那個打雜的大同送的花都是送到他七哥的府上的,他如今住的深宮內院可根本不需要從外面買花進去。
畢竟,後宮裏的花房要比她家的這個小花房大了不知凡幾呢!
不過,他似乎也只有順杆子爬了,即便是知道被她算計了,還得感激她幫自己找了個擅長閨房的藉口。
「沒錯,吾的確是還要買一些花,只不過不是普通的,需要特別稀罕的!」他幾乎要咬着牙說出這句話的。
倒不是在乎銀子,而是覺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被一個身高還不到他心口的小丫頭給算計了,心裏有些不知滋味兒。
「稀罕的花有的是,不如九皇子殿下自己去我花房中挑選吧!」白清霜想到剛開鋪子的那一個多月的時日內,經常會有不知名的人偷偷的送一些她知道在這個朝代其實並不應該進口進來的花卉,說不定能讓許景玹滿意。
而許景玹待會兒看到自己偷偷送的花,結果他還要花銀子買回去的話,估計是要氣得吐血了。
「那你能不能從大門外面正式敲門進來?」白清霜指了指外邊。
讓她帶着一個男子從她的閨房出去,若是以前倒也罷了,白姚氏最多念叨她幾句,教育一下她。但如今,院子裏進進出出的可還有別人的眼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