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霜的直覺是對的,儘管方雲和那幾個婦人是長公主的手下送去報官的,但是她們咬緊了嘴巴不肯透露半字,只說是看不慣新開的鋪子欺負人,才仗義直言,想要幫助方雲討個公道,才假扮了方家的僕人。
而方雲,在堂審下,只會捂着一張狼狽不堪的臉嗚嗚痛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衙役來徵詢了白清霜的意見,她覺得方雲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顆可憐的棋子,讓她毀了容,自己不再出手幫助她恢復已是最殘忍的懲罰,便讓官衙放了方雲,讓她自己抱着那個秘密,頂着一張毀容的臉後悔一輩子吧。
表面的風波似乎就因為這樣而過去了,暗裏還有多少的驚濤駭浪,白清霜不清楚,只能時刻保持着警惕,以防萬一。
因此,山茶她們在接待新顧客,特別是問題性皮膚的客人的時候,詢問得也就更加詳細了。
只是,自方雲的事件之後,再沒有護國公府標記的體驗卡出現在她們面前,而孟觀星也一直不曾來過。
最炎熱的夏季完全來臨,在一聲聲惱人的知了聲中,美容院的生意趨向了淡季。
古代畢竟不如前世的發達,出門有空調車,進門有冷氣,客人們即便會抱怨天氣熱,但還是能夠基本保證一周一次的護理。
容姿美容院即便已經算是非常涼爽的所在了,但大馬路上的熱浪滔天,還是令得一小部分顧客懶散了起來。
他們又沒有聯絡方便的移動電話,因此也只能守在店中,等着顧客自己上門了。
婉娘一家早就搬進了白家住,他們老宅子裏的舊房子全部拆了,如今趁着炎熱的夏天正好打下堅實的地基建新房。
周明帶着孟伢子在京城周邊的縣城也基本視察了個遍,決定先在北邊的沸城先開一個百花分鋪試試,若是好,再繼續開他們夢想中的鮮花分鋪。當然還有護膚品香水等市場,也要等着打開。
因此,趁着淡季,白清霜又從馮大媽那裏挑選了二三十個十歲以上。十三歲以下的小丫頭進來,交給山茶她們培訓,做好給分店輸出人才的準備。
白姚氏的肚子也一日日的大起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白志鴻和白清霜借着她如今大腹便便。來往不方便的藉口,與主家那邊達成了共識,在白姚氏腹中的孩子瓜熟蒂落之前,免了去隔壁請安的規矩。
當然,也關照了門房,隔壁沒有重要的事情時,只要是白志鴻和白清霜不在家,就要回絕隔壁找任何藉口的探望,免得她們又要拿捏白姚氏。
這樣一來,白姚氏落得輕鬆。每日裏便和周大娘一起為自己未來的孩子繡繡肚兜,做做小衣。
燥熱的天氣,白清霜的心情也有些煩躁,因為,許景玹居然有一個月不曾出來看望過她了。
她才想着他可能別皇帝禁足了,但心裏又總是十分的惦記,患得患失的好似他隨時都會忘記了自己一般。
只要想到這個,她就會忍不住苦笑,什麼時候,她的心已經深陷進了這一潭情海中了呢?
希望不會再如同前世一般受傷。不然,她真不知還能不能期待愛情了。
這一日,天氣十分的悶熱,又遇上一月一度的月事來潮。疼痛了一個晚上的她第二日深思倦怠,吃過中飯便回了房間休息。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聽見了由遠及近的吵鬧聲。
她的精神還未全部清醒時,房間中就衝進來一個颯爽的身姿——咳咳,好吧,此時的甄雲諾真的不能用以前的颯爽來形容。簡直是——十分的狼狽啊!
只見她哭得那叫一個花容失色,鼻涕眼淚胡亂的用衣袖擦拭着,看到白清霜正要半撐着身子從床上起來,她也不管不顧的就撲到了白清霜的身上,衝勁太大,撞的白清霜的肋骨都生疼。
「嗚嗚嗚,霜妹妹,我要逃婚!我要逃婚啦!」
白清霜滿頭霧水,也不知道她哭哭啼啼的口齒不清是說了些什麼,只能抱着她拍撫着她的後背安慰道:「雲諾姐,有什麼話你慢慢說!先別哭,哭紅了眼睛多難看啊!」
「嗚嗚嗚~你讓我哭,我要一次哭個夠……」甄雲諾口齒依舊不是很清晰的道。
白清霜無奈,只能先拍撫着她,讓她哭了個夠,才在她小聲的抽噎中問道:「究竟怎麼啦?」
這甄雲諾向來就是男兒性情,就算有時候心情不好,也最多就是學男子撒把氣,之後也就好了,像今日這樣哭哭啼啼了幾乎一盞茶的功夫還是極少見的。
因此,必定是發生了對她來說極大的是她接受不了的事情了。
哭的聲音沙啞的甄雲諾這才從白清霜的懷裏抬起頭,大喇喇的也不管自己將白清霜的胸前哭濕了一大片,只顧自己哀怨道:「方才,皇上的指婚聖旨下了。」
「指婚?」白清霜的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了心頭,心臟也好似隨時都要脫腔而出。
「嗯!」沉浸在自己的哀怨中的甄雲諾沒有察覺到白清霜的異樣,繼續道,「我、我被指婚給了八皇子!」
「那……」她想問,那許景玹可也在被指婚的行列中,心口卻好像被堵了一塊巨石一般無法問出口,只能壓制着自己的心亂如麻,擔憂的起身看着甄雲諾問道,「那你如何打算?」
甄雲諾苦笑:「皇上的聖旨都下了,我還能如何打算!」
白清霜的眼前似乎飄過林宇那痛苦不堪的俊臉,不由的惋惜一嘆:「是啊,聖旨都下了了,君命難違,即便有太多的不甘願,也不得不服從啊!」
「可是,霜妹妹,我真的不想嫁給勞什子的皇子,我只想要跟着爹爹上戰場殺敵立功。你說,為什麼不過是這么小的一個願望,都不能實現呢?我若是身為男兒身,這些是不是都能迎刃而解啦!」
眼看着甄雲諾又要激動起來,白清霜趕緊安撫道:「雲諾姐,出生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但我想,有些事情,或許自己還是能做一回主的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