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越打越穩,但是畢瑞的心卻是越打越慌。此時還如何不知,自己不是楊晨的對手?
他現在可以從容而退,但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敗在一個後輩的手中。
更不甘心的是,楊晨的五個刀丸,還有半條丹河。
更有甚者,他認為以楊晨這個年紀能夠達成這個修為,身上的好東西必定不少。眸光閃動,立刻向着旁觀的一個渡劫期巔峰傳音入密。
那個渡劫期巔峰聽到畢瑞的傳音,眸光閃動,他的想法和畢瑞一樣,只是瞬間雙方就達成了共識,他立刻向着周圍的渡劫期傳音入密,一個個渡劫期修士心中瞬間認同。
能夠在靈榜碑內闖蕩無數年的修士,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也都是果敢之人。彼此神識傳音交流了幾息時間,就達成了協議。呼嘯了一聲,瞬間就將楊晨包圍在中間。
滄海宗的修士臉色一變,那個渡劫期修士更想要動手,卻見到楊晨的身形消失了。
楊晨不傻!
他沒有天真地認為畢瑞會真的會和他一直單挑,也不相信剩下的那些渡劫期修士會一直旁觀。
利益動人心!
便是自己身上的半條丹河,就足以令這些渡劫期修士動心。
更何況……
靈榜碑內原本就是一個沒有規則的地方。
所以在他佔據上風之後,便一直分出一絲精力,關注着旁觀的修士。那些修士剛剛一動,還沒有包圍他的時候,他便發現了。只是那些渡劫期也是心思縝密之人,他們斷不會讓楊晨再次逃回那大陣之中,所以他們包圍的方向,將楊晨和大陣隔離開來。
楊晨也是果敢之人,見到自己被隔絕通往大陣的方向,在對方還沒有形成合圍之勢,便一步跨出。
咫尺天涯。
他一直佔着上風,在那些修士合圍之前,想要擺脫畢瑞太簡單了。所以,當眾渡劫期瞬間合圍之後,竟然發現中間沒有了楊晨。轉頭看去,楊晨的背影只剩下了一個黑點。
「追!」畢瑞喝道:「他消耗了三天,逃不遠!」
「嗖嗖嗖……」
二十七個渡劫期修士向着楊晨緊隨不舍,但是卻發現楊晨距離他們越來越遠,剛開始還能夠看到一個黑點,十幾息之後,連黑點都看不到了。
但是他們都是渡劫期大修士,他們可以通過空間的波動,鎖定楊晨的方向,一路緊追不捨。
「嗖嗖嗖……」
楊晨一路飛逃,眸光一閃,他看到了前方一條奔騰的大河,身形便向着大河俯衝而下。
「噗通……」
一頭扎入了滾滾長河,楊晨的身形變成了一條魚。尾巴一甩,接着水勢順流而下,速度奇快。
七十二變!
滾滾長河遮蔽了空間的波動。楊晨也只是順流而下不到三息的時間。猛然躍出了水面。便在長河之上,看到一條大約騰躍空中,身形忽然變成了一隻蒼鷹,雙翅一展,凌空飛去,瞬間消失了蹤跡。
「嗖嗖嗖……」
二十七個渡劫期的身影在兩息之後,來到了河邊。急速飛掠的身形猛然停住,目光落在了河面之上,每個人的臉色變得難看。
他們發現空間的波動到這裏消失了,似乎是楊晨進入到大河之中。
「搜!」
二十七個渡劫期修士分散開來,一半向着下游,一半向着上游,神識鋪天蓋地地掃向河底。
滄海宗二十幾個修士跟了上來,然後便咧開嘴笑了。
「這個楊晨究竟是誰?按理說,一個渡劫期修士,而且這麼能打,便是在十年前,也不應該默默無聞啊。我怎麼就沒有聽到過?」
「是啊,這位不僅能打,逃起來也無人能敵啊!」
一直蒼鷹在空中盤旋,然後向着地面俯衝了下來,一個翻身落在了地面上,顯現出楊晨的身形,他回到了大陣前。雙手挽動道訣,向着大陣一招手,一面面陣旗便破土而出,被楊晨收了起來,伸手凌空一抓,便又將埋在地底的靈脈抓在了手中,收了起來,身形便消失不見。
半個多小時之後。
一處山洞被楊晨佈設了防禦陣,殺陣和隱匿陣三重陣法。
楊晨盤膝坐在山洞中,手中握着那顆所剩不多的陰陽球修煉。
陰陽球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吸進體內,還有那陰陽球內蘊藏的天道也一絲絲被楊晨吸收和領悟。
楊晨的身上漸漸泛起一絲絲光芒,一絲絲光芒縱橫聯合成網,將楊晨籠罩在裏面,楊晨的身體散發着一絲絲道的氣息。
滾滾長河。
二十七個渡劫期修士再次回到了原地,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追丟了!
楊晨徹底消失了!
後果有些嚴重了!
這就不僅僅是損失了半條丹河和五個刀丸的事情了。
他們之前可是要殺死楊晨,奪去寶物的。如今楊晨逃了,楊晨會就這麼算了嗎?
以楊晨果斷斬殺那些元嬰期,紫府期和化神期的手段,楊晨的心性絕對不是一個善良之輩,是一個手段狠辣,果斷之人。
如此,當他們再遭遇楊晨的時候……
或者楊晨反過來追殺他們的時候……
關鍵的是,他們來自不同的勢力,不可能一直聚在一起。一旦分散,被楊晨找到……
三個渡劫期巔峰心態還很穩,以他們的修為勢力,即便是單獨遇到楊晨,打不過,但是逃得過,楊晨想要殺死他們,非常困難。他們只是遺憾錯過了殺死楊晨的最好機會,下一次便很難聚集這麼多的渡劫期了。
渡劫期後期的修士心中也算安穩,他們也是如此想,大不了一看到楊晨,調頭就跑。但是渡劫期中期的修士心態就有些不安了,他們不確定自己一旦遇到楊晨,能否在楊晨的追殺中跳掉。
心中已經開始慌的是渡劫期初期,他們已經敢肯定,如果是自己一個人遭遇了楊晨,絕對逃不掉楊晨的追殺。
「呼……」
畢瑞吐出了一口氣,目光望向了遠處依舊在看熱鬧的滄海宗修士。滄海宗修士心中便是一凜,那個滄海宗渡劫期巔峰輕輕擺擺手,身後那些修士便調頭離開,他則是穩穩地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望着接近的畢瑞等人,猛然豎起手掌:
「停!再往前,我就走了!」
畢瑞等人停了下來,畢瑞遙遙地向着滄海宗渡劫期修士拱手道:
「盧飛光,那楊晨是貴宗誰的弟子?不會是貴宗宗主的弟子吧?」
盧飛光搖頭道:「我還真不知道。」
畢瑞臉色一沉:「盧道友,這樣就沒有意思了。如今楊晨已經離開,我們只是想要知道他的來歷,這沒有什麼能隱瞞的吧?
只要我們出去,想必很容易能夠打聽出來。」
盧飛光雙手一攤:「我真不知道,我也是有十二年沒有會宗門了,一直在這靈榜碑內。但是我可以肯定,十二年前,宗主絕對沒有楊晨這樣的一個弟子。」
畢瑞神色一怔,他相信盧飛光不會和他撒謊,不由感嘆道:
「滄海宗還真是天驕不斷啊!等那楊晨突破大乘期,滄海宗最少可以繼續現在的勢頭千年。」
「那也得突破大乘期!」另一個渡劫期語氣中帶着明顯的嫉妒。
盧飛光淡然而笑,眼中卻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
他已經判斷出楊晨的年齡絕對不大,雖然不能確定具體年齡,但是絕對不過百歲。一個不過百歲的渡劫期六層巔峰,還有着大把的壽元,突破大乘期的幾率佔八成,只是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呵呵……」
畢瑞尷尬地笑了兩聲,自己和楊晨的梁子已經結定了,看來自己需要加快突破大乘期了。否則以楊晨的性格,一旦修為再獲得突破,必定會尋找自己報仇。當下也沒有了和盧飛光相談的興趣,向着盧飛光拱拱手,便轉身離去。
那些渡劫期修士也沒有分散,而是跟着畢瑞飛出一段距離。其中一個渡劫期初期,心中有些慌亂,向着畢瑞拱手道:
「畢師兄,接下來如何打算?」
畢瑞停了下來,目光掃過眾人道:「各位也都是英傑豪客,所以我也不說假話。以如今楊晨渡劫期六層巔峰的修為,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也只不過能夠在他的手下自保。如果楊晨再獲得突破,哪怕只是突破到渡劫期七層,那就是渡劫期後期,和渡劫期中期有着鴻溝般的差別。
到那個時候,便是我遇到楊晨,想要逃走,恐怕都需要大費周折。」
眾人聞聽,臉色都十分難看,卻是紛紛點頭,心中不承認也不行啊,人家實力擺在那裏。而且也不是去向對方道歉,就能夠獲得對方原諒的事情。
畢瑞心中也是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當然,渡劫期中期想要突破到渡劫期後期並不容易,天地大道哪裏是那麼容易領悟的?」
眾人神色又是一松,有一個渡劫期後期道:「是啊,我當初卡在渡劫期中期巔峰,可是整整百年,才僥倖突破。就算那楊晨天才,但是我們也不是蠢材,他想要突破渡劫期後期,最快也需要五十年吧?」
眾人又紛紛點頭贊同,這不是他們看輕楊晨,反而是看高楊晨。任何一個修士能夠在五十年內,從渡劫期中期巔峰突破到渡劫期後期,都是天驕中的天驕。
「所以,我們暫時不用考慮太多危險。自然我們也不能總聚在一起。我打算離開靈榜碑了。」
「啊?畢道友你這是?」
「我要會宗門閉關,希望能夠早一日突破到大乘期。」
說到這裏,他掃視眾人道:「各位,與其擔心,不如儘快提升自己的修為。只有我們變成強者,才能夠主導自己的命運。」
其他人都若有所思,另外一個渡劫期巔峰道:「畢師兄,如今靈榜碑內環境突變,正是機緣顯現之時,不如我們先找一遍機緣,然後再離開靈榜碑。」
畢瑞卻是果斷搖頭道:「我現在已經不需要那些機緣,那些機緣也不能讓我突然感悟,突破大乘期。各位道友,前途珍重,畢某告辭了。」
話落,畢瑞便踏空而去。
餘下的二十六個渡劫期臉色都有些糾結,他們也知道留在這裏會有危險,一旦被楊晨找到,會是一個很大的麻煩。但是,如果就這裏離開靈榜碑,卻又不甘心。正如方才那位所言,現在環境突變,正是機緣顯現之時。
於是,這些人都抱着僥倖的心理,各自散開,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機緣。在他們想來,靈榜碑內這麼大,哪那麼容易碰到楊晨?
山洞之內。
一片寂靜,時間悄然過去了九天,楊晨手中的那顆陰陽球已經剩下只有綠豆大小,而就在這個時候,楊晨的身子微震,天地靈氣猛然瘋狂地向着楊晨湧來。山洞內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濃郁了起來,只是不到三息的時間,便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楊晨突破了,修為終于越過了渡劫期後期的這個關卡,進入到渡劫期七層。
如今楊晨的狀態異常好,精神力沒有問題,領悟的天道沒有問題,反而是靈力的儲備限制了楊晨的修為提升。天地靈氣湧來的速度跟不上楊晨的突破速度,楊晨的經脈實在是太寬闊,丹田實在是太大。
但是這沒有關係,他心念一動,大團大團的丹液就從儲物戒指中被取出,然後張口一吸,便吸入到腹中,化為極為精純的靈氣運轉大周天,又被陰陽兩脈,如同大磨盤,研磨得更加精純,送進了兩個丹田內。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周圍開始出現了修士,這些修士都是感覺到空間靈氣的異常流動,隨着異常的流動而來,此時他們就站在洞府之外,望向洞府之處。
原本如果沒有楊晨突破引起的靈氣異動,這裏是不會被發現的,因為這裏佈設着隱匿陣,便是有修士從這裏經過,也不會發現。但是現在周圍所有的靈氣都如同萬流歸宗一般向着那裏流動,就是傻子也能夠看到。
只是因為看不到洞口,入目之處是一片峭壁,讓這些趕過來的修士有些拿不定主意,一個個議論紛紛。
「這是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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