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王上再想要護着神威將軍府,這一次,只怕也是不成了。
這麼大的事,世子都險些喪命了,這一次可是真地受了重傷,而且據說在現場發現了那麼多的屍體,整條街都染成紅色了。
若是他再不能給世子一個公道,只怕就真地要出事了。
這一次的事情鬧地太大。
不僅驚動了王城的諸多衙門,連許多的貴族世家也都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看到現場的那個血腥和慘烈,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多年,在王城,還是頭一次出現如此慘烈的情形。
說不嚇人,那是假的。
偏偏這個時候,王后中毒,而最大的嫌疑人又是麗妃。
不管怎麼說,神威將軍府都是脫不了干係了。
麗妃被軟禁了。
王上親自審問了王后宮中的一眾侍婢,可是毫無所獲。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麗妃。
而王上更是當場在麗妃的身上察覺到了不同,派了巫醫過來一查,立馬就將指出,麗妃身上有着殘留的餘毒。
於是,搜宮。
在麗妃宮中的一株山茶花的底下,挖出了一隻香囊。
巫醫確認之後,正是王后所中之毒。
這下子,麗妃百口莫辯。
麗妃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而且事發後,她被王上叫過來問話,也沒有來得及跟自己的人交待好。
如今她成了謀害王后的嫌疑人,總得找出頂罪的。
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她現在也不能出事。
麗妃還想着再努努力,試一試,「王上,臣妾真地是冤枉的。那香囊是臣妾身邊的綠珠所繡,裏面的香料也是她備的。」
這個時候,總得有人出來頂罪。
不過是一個奴婢,只要王上將人叫進來,她自然有法子讓綠珠認罪。
「來人,將綠珠帶過來。」
「是,王上。」
麗妃的心裏總算是踏實了一些,只要將綠珠帶過來了,自己再暗示她認了罪,那麼王上這裏自然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大不了,自己再費心地哄一哄就是。
自己的危機若是解除了,那將軍府那邊應該也就能好過些。
麗妃還在思忖着自己一會兒應該如何哄王上高興,壓根兒就沒想過綠珠這裏會出什麼岔子。
結果,內侍再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啟稟王上,奴才到的時候,綠珠已經自縊了。人沒救下來,不過,倒是發現了她的一封遺書。」
「念!」
遺書不長,只有幾句話。
可是聽完之後,王上的臉都變了。
一旁的麗妃更是面色大駭,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掌控後宮這麼多年,竟然會出這樣的紕漏。
「不!王上,臣妾沒有,臣妾真地沒有,還請王上明查。」
其實,綠珠的遺書上也沒說投毒一事是麗妃授意的,呃,只是沒有直接說。
但是她在遺書中交待了,自己的父母被將軍府的人給扣押了,生死未卜,所以才只能鋌而走險。
可是事發之後,她又過於驚恐,畢竟那是王后。
所以,心中有愧之餘,便生了了斷自我的心思。
其實,這封遺書是留給麗妃看的,至少,貌似是留給麗妃看的,因為那封遺書的抬頭,分明就是寫着娘娘親啟。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就是說自己完成了任務,可是心中有愧,也知道娘娘必然不會留她這個活口,所以乾脆就自盡了,還能死地體面一些。
只是祈求她能饒了自己的父母,莫要趕盡殺絕!
「王上,這上陷害,這真地是陷害呀!還請王上明查。」
王上卻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沉默不語。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再說這些還有用嗎?
陷害?
誰能將陷害做到如此完美的地步?
而且,不是一個人出事,而是王后和世子兩人都出了事,而烏拉家族的幾個頂樑柱如今都不在王城,都在為了他這個王在外奔走賣命呢。
真出了事,誰來幫襯着?
若說是王后和世子在故意陷害,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派去看望世子的巫醫回來稟報說,耶松的傷很嚴重,如今人還昏迷着,失血過多。
不僅如此,王上也已經知道,今天這一次的遇襲,耶松身邊竟然前前後後折損了上百人。
若說都是耶松故意做的局,那這代價是不是有點兒大?
而且,那條巷子裏的血跡以及血腥味兒可是騙不了人的。
若非是後來顧明樓的人找了過去,只怕……
王上只是想一想,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他承認,他不喜歡耶松這個兒子。
可是不喜歡,不代表了就可以任由別人來謀害他。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
「帶下去吧。」
「是,王上。」
聽着王上毫無感情的一句話,麗妃呆了。
跟在他身邊多年,如何能不知道這位王此時在想什麼?
麗妃搖頭,臉色蒼白,「不,王上!您信臣妾,這一切都是陷害,都是陷害呀!王上!」
只是可惜了。
任她再怎麼叫屈,王上也不願意再多看她一眼了。
最終,人還是被拖了下去。
宮裏上下都知道,這一次,麗妃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而此時,仍然被關在了府里不得出門的二王子,終於知道了這個消息。
「怎麼會這樣?」
耶達一臉震驚,他只不過是被父王禁足了十幾天,怎麼就出了這樣大的事?
他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可是隱隱又覺得那些殺手應該就是舅舅派去的,只是沒想到,竟然失敗了。
「我要進宮!我要見父王!」
他是被下令禁足的,外面的侍衛哪裏能輕易地讓他出去。
可耶達是二王子,這些侍衛也不敢真地對他怎麼樣,萬一真傷着了,倒霉的還是他們這些辦差的。
「二殿下,您還是稍安勿燥吧。此時王上心中憂慮,王后和世子都昏迷不醒,您去了,王上也未必肯見您呀。」
陪在他身邊的管家,還是一勸再勸。
其實,這話,耶達也都明白。
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不是不相信母妃會對王后下手。
他是不信,母妃的手段,竟然能被人給拆穿了。
「難道我就眼睜睜地看着母妃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