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慎洗完澡出來,就催促林溫暖早點洗澡,別拖到很晚再洗。一筆閣 www.yibige.com
林溫暖這會也不用他催,很自覺地拿了換洗衣服就去衛生間了。
陸政慎擦了擦頭髮,就去了書房,從柜子裏拿了筆記本電腦出來,點開了一個軟件之後,屏幕上調出了許多個畫面,是整個陸家各個角落的畫面。
這玩意兒還不是那麼好查看,得連着看好幾天,起碼這攝像頭安裝上以後的每一天都得仔細的看,一分鐘都不能夠錯過。
怕是一時半會都看不完,起碼要個三四天。
他想了下,起身去外面翻了翻柜子,找了一包茶葉,燒上水,又翻出了一包速溶咖啡,也安排上。
林溫暖出來,就聞到了濃重的咖啡味,她出去看了眼,書房的燈亮着,便走過去,輕叩了兩下房門,而後輕輕推開,一顆腦袋探進去,「你還要工作啊?」
他點頭,「你先睡,我會有點晚。」
「我先給你把腳上的傷弄一下,我看你洗澡都沒有避諱一下,不是讓你這幾天都別碰水的麼。」
「忘了。」他笑笑。
說着,他就起身出來。
林溫暖拿了藥箱,把東西都翻出來。
陸政慎在沙發上坐下,林溫暖坐在沙發另一端,讓他把腳放在她的腿上,陸政慎照做,林溫暖把紗布剪掉,因為沾水,整個傷口都發泡了,看起來怪噁心的。
林溫暖斜了他一眼,說:「你不疼麼?」
「又疼又癢。」
「那你還洗澡。」
「我剛要洗澡的時候,你怎麼不攔着我?」
林溫暖手上的動作停了停,「傷口在你身上,你自己都不在乎,還指望別人啊。」
「你不是說,你說我老婆,我們是一體的麼。」他笑呵呵的說,一臉調笑。
林溫暖真想把他換下來的紗布,塞到他嘴巴里去。
「你夠了。」她下手重了點。
陸政慎嘶了一聲,眉頭皺了一下。
「你要是再不重視,就等着爛腳好了。」
「知道了。」
林溫暖仔細的給他清理傷口,上藥,把繃帶纏上,然後把他的腳放回去,說:「記得吃藥。」
她去衛生間洗手。
陸政慎在沙發上坐了一會一瘸一拐又去了書房,林溫暖剛走到門口,想說點什麼,就瞧見廳里沒人了,她放在茶几上的藥,還是沒吃。
這人,可真是不長記性。
她把藥拿進去,「你忘了。」
「我還真是忘了。」他拿過,一口氣把幾種藥,全吞了。
林溫暖見他這麼忙,也就沒有多打擾,只多了聲別忙太晚,就主動出去了。
十點,蔣媽還是照樣做了夜宵進來,林溫暖還沒睡,她在聽胎教音樂,電視也放着。
一時沒聽到動靜,一直到蔣媽進去,她才回神,摘了耳機,「蔣媽。」
「給你們做了宵夜,少爺那邊,你端進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蔣媽的態度還是很淡然,並沒有說太多,也沒有很緊張的不停解釋。
林溫暖下床,走過去,說:「行,您早點休息吧,別那麼忙了。」
「沒事兒,我也習慣了,之前有幾天你們不在,我都不習慣了,每天不做點什麼就不痛快,有幾次就多做了,叫二少奶奶看見,她說想吃,我也就給她做了。」
她苦笑,「我也是沒想到,會惹上這種事兒,我一直是跟着二夫人的,二夫人還沒有進門的時候,我就跟着了,那會她還很年輕,是個小姑娘,我也算是看着她長大。三少爺也是我帶着長大的,真的盡心盡力,就是對我自己的子女,都沒有這麼用心的。」
「我知道二夫人在這個家裏,其實沒什麼優勢,她這人心思單純,藏不住事兒,就更別說是要去害這個害那個,她就是嘴上說說,可真要她做,她不敢,一點兒都不敢。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在她身邊待多久,她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她一個人在這個家裏,我也是真的不放心。」
她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溫暖的手,說:「溫暖,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人,如果這件事,最終讓我離開了這裏,我希望你可能夠幫忙看着二夫人,別讓她做一些不該做的事兒,最終引火自焚。你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一番話,像是在交代遺言,林溫暖搖搖頭,說:「蔣媽,你放心吧,這件事若不是你做的,爺爺一定不會冤枉你。我相信,你在這個家裏這麼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爺爺心裏清楚的很,不會隨便拿人開到的。」
蔣媽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你只要記得我說的話就行,吃東西吧,吃完早點睡,你是個孕婦,每天都睡的那麼晚,要早點睡,不然以後孩子出生,也跟你一樣,是個夜貓子,到時候有你受的。」
林溫暖吐了下舌頭,蔣媽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今天做的還是白木耳燉紅棗,她喜歡這個,也有好些日子沒吃了。她吃完,才端着另一碗,敲開了書房的門。
「蔣媽送來了夜宵,先吃吧?」
陸政慎揉了揉額頭,點點頭,「好。」
林溫暖過去,把白木耳端到他的跟前,他看了眼,顯然對這個不是很喜歡,只吃了一口,就沒再動。
林溫暖看着他,問:「你餓麼?」
「還行,晚上吃的挺多,不是很餓。」
「你不愛吃甜食啊?」
「不是很喜歡。」
他餘光看了她一眼,「你要是不介意我吃了一口,剩下的給你吧,反正我應該也吃不完。」
吃是真的想吃,也秉承着不浪費的態度,林溫暖坐在他對面,把剩下的吃了。
吃完以後,她擦了擦嘴,抵着下巴,看着他,沒有立刻離開。
陸政慎注意到她的異樣,將電腦屏幕縮小化,「怎麼了?」
「剛才蔣媽跟我說了一番話。」
「什麼?」
「她說如果她因為這件事離開了陸家,讓我好好照顧媽。」
陸政慎笑了下,並沒有立刻回應。
林溫暖說:「我相信蔣媽不會做那種事兒,爺爺不至於要安撫大媽他們,而把蔣媽開除吧?」
「不知道。」他搖搖頭,誰也猜不到老爺子的心思。
現在這件事,還是個未知數。
陸政慎說;「這事兒,你就不要多想了,早點睡覺去,都快十一點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吧。」
林溫暖乖乖回去睡覺了,她是聽着胎教音樂入睡的。
中間,陸政慎去看了一眼,音樂還放着,他給拿掉了,關了床頭的燈,幫她蓋好被子,又回書房繼續是錄像。
這一夜,陸政慎沒睡。
林溫暖起來時,看到他洗完澡,穿戴整齊,並把她叫醒。
這家裏頭,從早上開始氣氛就壓抑的緊,林溫暖他們吃過早餐,就匆匆出門上班。
陸政慎將她送到醫院,「下班直接過來,我不在的話,你就直接進辦公室,有人攔着你,你就說是我說的。」
「知道了。」
她下車,衝着他說了聲再見,就進了醫院大門。
……
下午,醫院那邊出了結果,那包東西混雜了不少料,是一些墮胎藥磨出來的粉末,還摻和了花紅,麝香等材料。
孕婦長時間接觸,不管是吃還是用,必然是會導致流產,或者胎死腹中的結果。
魏美婕抖着手,看着從醫院打回來的證明,一隻手捂住了臉,「琪琪的孩子原本是可以不用死的。」
陸江長看着她,默了一會,問:「你心裏是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只要求一個公道,這不是一件小事兒,我不想琪琪受委屈,她一直是個很好的兒媳婦,又能幹,還把政淅照顧的很好。她懷孕也不容易,這辛辛苦苦的懷到六個月,就這樣沒了,她心裏得多難過?她的難過只會比我們多上一百倍。爸,旁的我也不想說什麼,我說的多了,您又要說我,這一次,事實擺在眼前,我也不用多說。」
她坐下來,拿紙巾擦了擦眼睛,說:「爸,我在這個家受的委屈夠多了,我不想我的兒子和兒媳婦,也因為我這個沒有地位的母親,而繼續受委屈。」
陸江長沉默着,過了許久,才慢慢地開口,「那你想怎麼做?」
她抿了下唇,說:「讓姜婉竹帶着她的兒子和兒媳婦,還有她的人,離開陸家。我希望從此以後,他們的事兒與我們無關,我們的事兒也再與他們無關。」
「你是想把他們趕出去?」
魏美婕側頭看着他,與他對視良久,才點了下頭,「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妥,是他們做的太過分。」
陸江長沒有說話。
魏美婕也摸不透他的心思,茶室內變得異常沉默,不知過了多久,魏美婕先打破這種靜寂,說:「我希望等琪琪出院之前,他們可以離開,免得她回來看到他們,心裏會不舒服。」
陸江長拿起杯子,淺淺抿了一口茶,「這事兒,我要再想想。」
魏美婕心裏咯噔了一下,輕笑了一聲,「爸爸,您到底還是站在陸政慎那邊。」
「美婕,婉竹十八歲就跟了白霆,給他生下一個兒子,在這個家裏待了那麼多年,在我眼裏,她也是我的兒媳婦,她吃的苦頭不比你少。當然,現在這世道,她的身份不正,放不到枱面上。千錯萬錯,最錯的是陸白霆。」
「不是。爸,我讓她離開,並不是因為我容不下,我要是容不下,她姜婉竹能在這個家裏那麼多年麼?我只是覺得她這一次做的太過了,她這樣的人,還要留在這家裏,以後為了利益和財產,只能鬧的天翻地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兒。我是為了這個家。」
魏美婕苦口婆心。
陸江長無奈的笑,搖搖頭,說:「我會考慮的,時間差不多了,你快去醫院看看琪琪吧,也多寬慰寬慰她,別給她太大的壓力。孩子什麼的,慢慢來,不急於一時。」
此話出口,魏美婕一顆心便沉到了谷底。
她在心裡冷笑,說到底,老爺子還是偏袒陸政慎。
也不知道陸政慎是給他吃了什麼迷藥,簡直是非不分!
她坐了一會,見陸江長態度堅決,也只好先離開。
因為這事兒,姜婉竹都沒心思去管理工作室。
魏美婕從茶室出來,就看到她站在不遠處,探頭探腦。她冷着臉,走過去。
姜婉竹也沒有好臉色,兩人對視,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你站在這裏幹什麼?」
姜婉竹不語,別開頭,不去看她。
「做賊心虛啊,知道自己的計謀敗露,過來看看形勢?」
她皺眉,惡狠狠瞪她,「我沒有,卓玉琪小產這事兒跟我沒有關係!我才不會做這種惡毒的事兒!」
「不是你還能是誰?在這個家裏,就你嫌疑最大,更何況還是從你的人房間裏找出的東西,你還想抵賴?你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夠若無其事?姜婉竹,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你這種人,就該去死!死一百次都不足為惜!」
魏美婕一步上前,「我告訴你,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就等着被掃地出門吧!」
她說完,便甩手走人。
姜婉竹心裏也有些畏懼,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就去了蔣媽的房間,也不敲門,直接開門進去。
「蔣媽。」
蔣媽正在收拾東西,「怎麼了?」
「你老實跟我說,這事兒是不是你做的?」
姜婉竹知道蔣媽是那種心思縝密的人,她有點害怕,她平日裏說的話,蔣媽聽到心裏去,她知道蔣媽把她當做自己女兒看待,看到她受委屈,比她自己還要難過。
那東西從她房間裏搜出來,她有點害怕,說不定真是蔣媽一時衝動做了什麼事兒。
她的眼神滿是焦慮,又氣又急,又害怕又擔心。蔣媽不怒反笑,「夫人,你想什麼呢。」
姜婉竹有些惱,「你還笑,我都急死了!」
「沒事兒,清者自清,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就算他們在我房間裏找出一百包可疑的東西,我都沒有做過。夫人,我跟你那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這個人麼?我不怕事兒,但也不會主動去惹事兒。我就是個傭人,您有事兒,我護着您,您沒事兒,高高興興的,我也就高興。」
她摸摸她的頭,嘖了一聲,說:「都已經是五十多的人了,怎麼還不知道跟小孩一樣,一點心思都沒有。你就不知道長個心眼?以後若是老爺子不在了,這個家裏頭,可是沒有人護着你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這不是讓溫暖生孩子,好在這裏佔據一席之地麼?蔣媽,不是我沒有心眼,是我實在太蠢,我鬥不過她們這些人。可我也不想一直憋屈,所以只能這樣鬧,即便討不到好,但也不會吃着悶虧。」
蔣媽:「放心,三少爺和三少奶奶都是聰明人。以後啊,若是我不在身邊,別再這樣了,少說多做,才是最好。」
姜婉竹心裏有些難過,她咬着唇,「我不會讓你走的。」
即便底氣不足,但她還是說出來了。
……
林溫暖和陸政慎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去醫院看一看卓玉琪,另一方面,她還帶了章惠新。
不管小產是因為什麼,這人摔在她的瑜伽館,她不可能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甚至連臉都不露。
章惠新不願意去。
最終,被時文悅勸服,並在時文悅的陪同下,跟林溫暖他們一塊去了醫院。
路上,章惠新便吐槽,說:「這溫暖也真是的,有好事兒從來也不想着我們,出了這種事兒,還非拉着我們過去。真不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麼。」
時文悅說;「媽,我覺得溫暖說的也沒錯,這人到底是在你瑜伽館裏出的事兒,你作為館主,總該出面慰問一下。你這樣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日後對你也沒有好處。」
「我現在過去看她,以後就有好處了?」
「這說明你作為館主有責任心,能讓人放心不是?」她靠過去,小聲說:「再說了,陸政慎是溫暖的丈夫,陸政慎好了,對咱們家也有好處。所以,不管怎麼樣,這事兒咱們得配合。」
章惠新與她對視了一會,點點頭,「好吧好吧,那一會路過超市去買點補品,再買一束花。」
「嗯,對。媽,你考慮的真是周到,你不說我都忘了。」
林溫暖他們先到,在醫院門口等着,他們遲來了二十分鐘,下車時,兩個人手裏全是大包小包的禮品,還有一束花。
四個人上了樓。
卓玉琪住的是vip,十二樓,整一層都很安靜。
悠長的走廊上,就他們幾個人的腳步聲。
到了病房門口,林溫暖敲門,等了一會,才推門進去。
今個這病房倒是有些熱鬧,魏美婕在,溫玖容和兩個兒子也在,還有沈嫚露夫婦,連陸白霆都在。
林溫暖愣了下,倒是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人在。
溫玖容見着他們,站了起來,笑說:「小三,溫暖。你們也來了,今個真是湊到一塊了。」
時文悅的視線在這幾個人的身上掃了一圈,而後將目光落在陸白霆的身上,同他打了個招呼,「陸叔!」
陸白霆抬眼,瞧見時文悅燦爛的笑,倒是有些印象,時曄的女兒,前陣子剛結婚,婚禮辦的非常隆重。
他露出笑,「悅悅?」
「對!」她上前一步,「這不是陸二嫂子在我媽瑜伽館做瑜伽出了事兒麼,我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就想着今天過來一趟。」
章惠新點頭,「是啊,這件事我也是難辭其咎,要是沒有摔那一下,怕是也不會這樣。」她態度謙和,看着床上的卓玉琪,慎重其事的說了聲對不起。
卓玉琪倒是很識大體,搖搖頭,說;「這事兒不能怪你,是我自己沒有控制好力,跟你沒什麼關係,你教的很好,瑜伽也很專業。」
坐在旁邊的魏美婕哼笑了一聲,倒是什麼也沒說。
林溫暖和陸政慎站在一側,沒做聲。
卓玉琪看了他們一眼,神色有些異常,很快就轉開視線。
默了一會之後,她又將目光投過去,說:「溫暖還懷着孩子呢,就不要來醫院了,不吉利的。」
她顯然是故意的。
話頭點到她這裏,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到了她這邊。
林溫暖笑了笑,說:「沒什麼吉利不吉利,我每天都在醫院工作,所以沒那麼多忌諱。」
「也是啊,白衣天使,上天總是眷顧你的。當初我們三個人懷孕,現在也就只剩下你,還好好的了,果然啊,救死扶傷,總是有好報的。」她輕笑,神色淡淡。
這話說的夠厲害。
不等林溫暖說話,站在她旁邊的陸政慎開口,「生孩子有時候也看天意,緣分到了,再怎麼樣,孩子都會平安落地,如果不能,那說明緣分未到。二嫂,你節哀順變,別多想。我一定會幫你查出來,究竟是誰那麼狠心,要做掉你的孩子。」
魏美婕冷哼一聲,不咸不淡的說:「別在這裏貓哭耗子,我們不吃這一套。蔣媽房間裏的那包東西已經有結果了,就是引人墮胎的藥。你們一家子真是好精細的盤算,做那麼多,也是費了不少心思吧。我猜,出主意的該是溫暖吧,也就只有溫暖能那麼精準的控制好計量,還能拿到那麼多藥材。」
「我終於知道娶個醫生當兒媳婦的好處了,原來在這兒,怕是日後想弄死個人,分分鐘的事兒吧。」
此話一出,氣氛微僵。
林溫暖但笑不語,對魏美婕說的話,只一笑了之,並不放在心上。
此時,陸政慎的注意力終於從手機上挪開,看向魏美婕,笑說:「大媽,您這樣不負責任的瞎猜,怕是不太好吧。溫暖是醫生,聲譽最重要,您這樣詆毀她,作為長輩,我覺得做的不太恰當。」
時文悅眨眨眼,笑說:「嬸嬸,話可不能這樣說,當醫生的都只有一顆救人的心,您要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才導致現在醫患關係那麼嚴重。」
魏美婕皺了皺眉,冷冷看了她一眼,可她記着剛才陸白霆對時文悅露出的笑,可見這人不一般,她也不好得罪,便敷衍的笑了笑,說:「這世上難道所有醫生都是好人,就沒有醫生是罪犯麼?還有,我哪一句話詆毀她了?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有證有據,你們一家子,就是一丘之貉。」
她猛地轉頭,面目猙獰,指着陸政慎的臉,「陸政慎,你看看你自己的野心,都已經寫在臉上了!」
站在旁邊的時文悅,上前,握住她的手,笑說:「嬸嬸,我保證溫暖絕對不會是壞醫生。我跟她認識那麼多年,她什麼性格,我最清楚了。您不能因為她嘴笨,而這樣污衊她。」
為了不讓爭吵擴大化,林溫暖站了出來,說:「二嫂現在需要靜養,我們就不多留了。」
卓玉琪沒看他們,也不說話。
陸白霆說:「溫暖說的是,時間也不早,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而後,溫玖容母子三人也都識趣的跟着離開了。
章惠新和時文悅自然也不打算久留,跟林溫暖他們一塊出了病房。
只一瞬間,這病房裏就變得冷清起來。
陸政慎他們走到醫院門口,後面就有人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陸政慎稍微停頓了一下,耳邊傳來一句小心,眨眼之間,一個拳頭,重重砸在了陸政慎的臉頰上。
來人是陸政淅。
充斥了怒火而來。
林溫暖驚了一下,正想過去擋,被陸政慎一聲呵斥,給怔在原地。
「別過來!」
她一下止住了腳步,時文悅的反應也挺快,迅速過來,把她拉住,弄到一邊。
陸政慎擦了下嘴角,站起來,正要說話,陸政淅又是一拳揮過來。他沒能躲開,又重重的挨了一擊。
林溫暖心裏一緊,心說,這人又要站着給人打了!她眉頭緊鎖,一下掙脫開時文悅的手,上前,衝着陸政淅大聲道:「二哥!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做怕是不太好吧!事情要是傳出去,丟的是整個陸家的顏面。」
陸政淅側頭,目露凶光,但林溫暖倒也不怕,直視他的眼睛,說:「事情還沒有徹底弄清楚,你就打人,爺爺也不會喜歡這樣沉不住氣的人。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最愚蠢,你想讓爺爺覺得你是陸家最愚蠢的那一個麼?」
打蛇打七寸,林溫暖很成功的打到了。
陸政慎看向林溫暖,見她鎮定自若,不懼危險的樣子,眼裏浮了笑意。
陸政淅哼笑,「你們兩口子倒是很厲害啊。」
林溫暖快步走到陸政慎的身邊,把他扶起來,「二哥真是過獎了,厲害也沒有你們厲害。如果真的厲害的話,也不至於站在這裏被你們拎着打了。這件事,最終受益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嗬,看不出來,你平日裏悶不吭聲的,嘴皮子還挺厲害的。」
「我不是嘴巴厲害,我只是實話實說。二哥,難道沒有仔細去想過麼?有些事兒,連我一個女人都想的明白,怎麼二哥就想不明白了?」
「你!」
陸政慎環住林溫暖,眨眼間將其護在身後,抬手跟陸政淅做了個制止的手勢,「二哥,這件事我勢必會弄清楚。」
「用不着你來弄清楚,我已經很清楚了。陸政慎,你給我等着。」
他說完,狠狠瞪了他們兩夫妻一眼,就轉身走了。
等他走遠,林溫暖一下掙開他的手,有些生氣,說:「你能不能躲一下?」
陸政慎卻笑的很開心,「躲不了,我沒他快。」
「你!」林溫暖氣結,面對他這樣的笑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政慎卻一把攬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就將她拉到胸前,兩個人緊靠在一塊。
他看的到她眼裏的擔憂,笑說;「我沒事的,以後別衝出來做這種危險的事兒。」
她掙扎,陸政慎卻抱的很緊。
她皺着眉,「旁邊還有人看着,你鬆手。」
「不行。」他直言,「我現在很想親你。」
林溫暖一怔,張嘴想說一句你敢的時候,他還真是低頭,準確無誤,迅速的吻住了她的唇。
只是眨眼的功夫,速度很快,一點兒反抗的機會都不給她。
時文悅他們都在旁邊看着,還有來來去去的幾個陌生人,兩人就在醫院大廳里,做出如此舉動,自是引人注目。
不過這個吻的時間很短,陸政慎知道她會害羞,所以很快鬆開了手。
她整個耳朵都紅了,皺着眉,打了他一下,說:「你,你幹什麼!」
他笑而不語,只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同時文悅她們打了個招呼,「我們先走了。」
時文悅一臉燦笑,「走吧走吧,我們也走了。」說着,挽住章惠新的手,就往醫院大門口去。
回到家,林景程今天難得回來的早。
回到房間,時文悅就把醫院裏發生的事兒給他說了說,還把陸政慎親吻林溫暖的視頻,也拿給他看。
她說:「我覺得他們之間的磁場發生了變化,以前吧,還真不覺得兩人有什麼感情,現在……」她嘿嘿笑了笑,「那感覺真是太甜了,雖然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但兩個人之間流動的那種情感,太勾人了。」
林景程是視線從她的手機屏幕上移開,淡淡說道:「這樣挺好。」
「不過,這件事嚴重麼?」
「看起來還挺嚴重的,不過陸政慎應該會解決吧。」她把手機視頻關掉,放在一側,湊過去,抱着他,說:「不說別人了,你好不容易那麼早回來,先給我抱抱。」
他拍拍她的肩膀,「過了這陣子,應該能好一點,到時候抽點時間,陪你出去走走。」
「也不用,你陪我做一件事兒就行。」她眼睛亮亮,笑的賊兮兮的。
林景程:「什麼?」
時文悅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咱們生個孩子吧。」
林景程抿唇,淺淺一笑,餘光看了她一眼。時文悅似是害羞起來,將臉頰埋進了他的脖頸間,輕輕的蹭了蹭。
……
陸政慎並未帶着林溫暖回家,而是帶着她去了老街。
車內的氣氛,有一點兒曖昧,林溫暖莫名的有點點的緊張,車子停在老街外面。兩人並未立刻下車。
林溫暖往外看了眼,「來這裏做什麼?幹嘛不回家。」
「家裏氣氛有點壓抑,帶你來這邊放鬆一下,今晚就睡在這裏吧。」
林溫暖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但她心裏居然沒有排斥。
下了車,兩人先去秦叔那邊坐了一會,秦叔給兩人燒了小點心吃。
林溫暖最近重的比較多,她準備要戒掉夜宵,今天是戒夜宵的第一天,結果陸政慎就帶她來秦叔那邊,直接打破了她的計劃。
吃完以後,她慎重其事,說:「明天開始,不吃夜宵了,我已經重了快十斤了,不能再繼續了。」
陸政慎沒表態。
林溫暖踢了下他的小腿,「聽見沒有,你別再帶我來秦叔這兒了。」
「行。」他點點頭,嘴上答應着,至於帶不帶,自是後話了。
吃完以後,兩人在院子裏坐了回,就回了小屋。
挨個洗完澡,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可此時,誰也沒有心思看電視,電視裏放着什麼,他們都沒有注意。
林溫暖腦子亂糟糟的,其實什麼也沒想,就是心跳的有點快,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心裏痒痒的,想往前跨一步,卻又不敢,這種感覺,撩的她難受的要命了。
她餘光偷偷看了眼陸政慎,他看起來很淡定,一隻手抵着腦袋,彎着身子,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她有些懊惱,她問自己,坐在這裏,在等什麼?
是啊,她在等什麼呀?
幾分鐘後,她準備回房休息。
她正準備起身,陸政慎倒是開了口,他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說:「林溫暖,你勾引了我,就想這樣不負責任的走掉?」
「嗯?」她一臉茫然,到底誰在勾引誰?明明是他在勾引她好麼,勾的她心裏蕩漾了半天。醫院大廳的那個吻,到現在她還在腦子裏飛來飛去,嘴巴還是燙的!
他把她拽回來,側了下身,與她面對着面,兩人的距離莫名的近,陸政慎看着她的眼睛,「我大概是忍不了了。」
林溫暖緊抿着唇,其實她有點想笑,卻死死忍着,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他一隻手搭在她的腿上,整個人不動聲色的靠近,緩慢的往前挪動。
林溫暖沒動,由着他靠近。
在兩人的距離只剩下一紙之隔的時候,她垂了眼,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攥進了衣服,嘴唇輕輕抿了抿,呼吸變得有點困難。
他就停在那裏,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唇邊泛着若有似無的笑。
他的聲音很輕,低低的叫她的名字,「溫暖。」
她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呼吸越發的困難,像是被什麼纏住,掉進了溫柔鄉。
「要不然,你試一下?」
她抬眼,乾淨的眼裏,透着一絲疑惑。
陸政慎身子往前挪,兩人的距離更近一些,「把我當做是男朋友。」
林溫暖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動了動,像是在翻跟斗,動的有點劇烈。她想笑,她肚子裏懷着他的孩子,結果他說讓她當他是男朋友,孩子聽到大概是在抗議。
她側開頭,不說話。
他不動,只抬起手,撐着頭,看着她的側臉,等待着她的回答。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林溫暖想了半天,她遵從了自己內心的衝動,「好,那就把你當做是男朋友。」
話音未落,陸政慎便一下將她抱進了懷裏,不由分說,直接上嘴。
林溫暖都反抗不了,這吻又霸道又強勢,還帶着熱切。林溫暖只抗拒了一分鐘,就淪陷於他的熱情之中。
林溫暖被他吻的,有點迷亂,差一點要擦槍走火。
幸好,他冰涼的手,刺激到她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就給推開了。
「時間不早,我睡覺去了。」
她一下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陸政慎擦了下唇,也沒有強留,「晚安。」
「晚安。」
她迅速進了房間,把門關上,背脊貼着門,她的耳邊全是自己的心跳聲,她盯着房間上方的吊燈,發了很久的呆。
感覺一切似真似假,有點魔幻。
她就這樣答應了,一時衝動,真的是一時衝動。
就不該跟着他來這裏,如果回陸宅,她一定能夠保持絕對的清醒。
陸政慎太壞了,他故意撩撥她,迷惑她,讓她頭腦發熱,然後就答應了。她這是跳進陷阱了吧!
她把門反鎖了,然後上床,拿手機,給江瑩發了個信息。
對方過了好一會,才回過來。
林溫暖:【我好像跟陸政慎在一起了。】
幾秒之後,江瑩回過來一串感嘆號加問號。
林溫暖摸着肚子,又氣又想笑,感覺像個傻子似得,她用力拍拍腦門,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至於麼!
只不過這一次的戀愛,好像有點奇特。
跟孩子的爸爸談戀愛,你說神不神奇。
林溫暖簡單說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江瑩發了個白眼過來,【你兩可真有情趣。】
過了一會,她又問:【你兩不會還準備來一場地下戀情吧?】
林溫暖哭笑不得,但好像覺得她說的也沒錯。
她還不打算跟別人說,她真的跟陸政慎在一起了。
林溫暖沒再回她,只坐在床上,雙手捧着臉,又回想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兒,她不自由自主的咧開嘴笑。
又很快忍住,又不是青春少艾,談個戀愛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她如此告訴自己,但並沒有什麼卵用。
這一晚,林溫暖有些睡不着。
她翻來翻去,腦子還是亂糟糟,實在睡不着,就跟江瑩聊天。
她那邊已經是白天了,今天又是她的休息日,有的是時間跟她掰扯。
對於,林溫暖小女生一樣的興奮,她表示很無奈,並認真的詢問,【溫暖阿姨,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林溫暖:【你才阿姨呢!我現在只有十八歲。】
她當然談過戀愛,還談的挺高調,並且很熱情。只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自己跟以前會那麼不一樣。
稍後,江瑩又很認真正經的發了個語音,說:【好好談戀愛吧,別想那麼多了。】
林溫暖跟她聊到很晚,最後,拿着手機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頂着兩個黑眼圈。
一出門,人就撞在了陸政慎的懷抱里。
她嚇了一跳,想往後退一步,卻被他抱住。
她抬眼,睡眼朦朧,看了看他,陸政慎還是很精神,嘴角的淤青顏色更深了些。
兩人對視一眼,林溫暖莫名的臉紅,心臟亂跳,還有些不太習慣兩人之間轉變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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