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封住的路總算是可以通過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沈俊澤連忙衝過去,按照定位找到可嵐的方向。
他去的時候已經有救援隊伍在那邊了,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
「隊長,這裏發現一輛車。」有人突然喊道,聚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車身已經被泥土掩蓋一大半,加上車是整個翻了過來,從上看去,只能看到四個輪子。
「裏面有傷員,趕快準備施救。」
沈俊澤剛停好車就聽見了這樣一句話,他的心狂跳,看着那輛已經翻過去的車,心中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可嵐的車,她就在那輛車上。雖然看不見車牌,但他就是確信這一點。
沈俊澤不管不顧地衝上前來,卻被救援隊員攔下。
「先生你是做什麼的?我們現在在施救,請不要阻礙我們的救援工作。」
「裏面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在裏面!」沈俊澤喊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可嵐。
原本就肯定可嵐出了事,直到親眼見到,他才發覺,心沒有最疼只有更疼。無法想像這樣地困境她是怎樣支撐着給自己打電話,也無法想像她是有多絕望所以才對自己說了那樣的「遺言」。
裏面的人生死不知,他直想親眼看着她,陪伴着她。
沈俊澤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推開了兩個人的阻攔,跑了過去。
「先生……先生……你不能進去,先生……」
沈俊澤沒有理會後面追着他的人,只是找到搜救隊隊長,對他認認真真道:「裏面的人是我的妻子,我想陪着她。」
隊長看着沈俊澤,見他的模樣不似作假,心急和擔憂都寫在臉上,便信了他。點了點頭,讓沈俊澤跟在旁邊。
沈俊澤說了好幾個謝謝,跟在搜救隊後面,目光卻一直注視着那輛車。
救援隊已經開始施救,先是在車子周圍挖出一個大坑,給車子一個翻身的空間,再將車子給翻過來。
沈俊澤就看着車子一點點翻過來,心跳如狂。終於,車身翻過來,能夠透過車窗看到裏面昏迷的人。
頭上估計是被傷到了,一條血痕觸目驚心。身上雖然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誰也不能保證裏面沒有內傷。她看起來很虛弱,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像是隨時都能夠死掉一樣。
「車打不開。」
「那就砸碎車窗,注意不要傷到裏面的傷員。」
車窗被破開,裏面的人終於獲救。沈俊澤看着被搜救隊員抱出來的可嵐,心痛得無法呼吸。
「擔架!快送傷員去醫院。」
隨行的有醫生,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可嵐被抬上了擔架,軟綿綿的身體像是一個隨時可以破碎的布娃娃。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可嵐,虛弱又脆弱。他不是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也見多了屍體,但是面前這個躺着的人,讓他感覺到了恐慌。
「送去醫院!」隨行的護士喊道,幾個人合力將擔架抬上了車。
見着他們要走,沈俊澤連忙跟了上去,對着正準備關門的醫生道:「這位是我的妻子,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醫院?」
醫生正想拒絕,卻聽見身後有人道:「他是沈氏集團的沈俊澤,讓他進來吧。」
沈俊澤的大名在這裏算是響噹噹的,就算不認識他,也多多少少聽過他的名字。
「我想陪着我的妻子。」沈俊澤道:「我想照顧她。」
或許是沈俊澤臉上的真摯感動到了醫生,讓他相信了他們之前的愛情,也或許是聽到了沈俊澤的名字,不敢招惹沈俊澤。總之,醫生終於點點頭,讓他進來了。
如願上了救護車,沈俊澤抓着可嵐的手,第一感覺就是她的手很冰,非常冰。他捂着可嵐的手,企圖給她帶來一些溫暖,期間還為可嵐的手呵氣,用了一切的辦法給她帶去熱量。
可嵐的臉色也很蒼白,額上的傷口已經沒有再流血,但看起來還是很恐怖,就連頭髮上都是已經幹掉的血跡,一塊一塊,讓髮絲都纏在了一起。
想到有可能會是去可嵐,沈俊澤的心就很是難受。心中除了後悔還是疼,尤其是看着她沒有意識地躺着的時候。
礙於醫生在這裏,沒好太過分,只是抓住她的一隻手,怕她突然離開一樣。另外一隻手打着吊瓶,為可嵐提供着營養。
車上還有其他的傷員,也是被困在路上,傷勢不嚴重,但和可嵐比起來,顯得有些可憐了。
救護車一路行駛,總算是到了醫院。可嵐被送入急診室,沈俊澤只能等在門外,盯着那扇緊閉的門,心裏有一種可能會失去可嵐的恐慌。
門外的時間很是漫長,他在門口走來走去,用這個辦法消除心底的恐懼和慌亂。
明明很快的時間,在沈俊澤這裏也像是放慢了幾倍一樣,流速緩慢至極。
很快,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她怎麼樣了?還好嗎?」沈俊澤很害怕會得到一個不能接受的答案。
「情況不錯,病人只是受了一些驚嚇,加上之前感冒,所以狀態不是很好。額頭上的傷口不淺,已經做完縫合。還有一些輕微的腦震盪,還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就是說,他想的那些可能會發生的意外都沒有發生。可嵐還好好的,還能陪着他。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劫後餘生了吧。沈俊澤感覺到很是輕鬆,若不是現在是在急診室門口,只怕早就沖了進去。
但是再高興還是沒有忘記感謝醫生,哪怕激動到有些語無倫次了。
醫生笑了笑,能夠體會到他現在的心情,也感嘆這對夫妻的恩愛。再次進入急診室將人推出來,送到病房。沈俊澤一直跟在旁邊,寸步不離,目光灼灼地看着病床上的人,讓一群小護士羨慕。
長得這樣帥氣的人還這樣深情陪伴着自己受傷的妻子,簡直就是她們理想中的形象。但是看歸看,工作還是要做的。
醫院給可嵐安排了單人病房,這讓沈俊澤可以安心陪着她。
剛剛包紮完傷口,腦袋上還纏着一圈紗布,但臉總算是恢復了一些血色。手背上還插着針,為可嵐輸液。
可嵐本就長得很好看,哪怕是受傷了,昏迷了,也有着驚心動魄的美。她這樣安靜地躺着,像是一個布娃娃。心有不軌的人會想着摧毀,而沈俊澤,卻想着保護。
護士和他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哪怕沈俊澤從來沒有照顧過病人,此刻也盡力做到最好。
瞧見可嵐的嘴唇有些干,便按照護士說的,用棉簽沾着水滋潤可嵐的嘴唇。沈俊澤很是用心,像是對待一個神聖的珍寶一樣,就怕稍微一用力,這件珍寶就會破碎。
上一次可嵐出車禍住院,他是後來才知道的,也沒有第一時間照顧她。而現在,他卻有機會陪着她了,哪怕一直留在醫院會耽誤很多工作,也不在意了。因為他實在不敢再一次失去她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承擔不起失去可嵐的生活。可嵐在他的生命中佔據了很重要的部分,平時不在意,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發現可嵐是多麼重要。
每隔兩個小時,就用棉簽沾着水給她潤唇,給她擦手。在這個病房,沈俊澤很是悉心得照顧可嵐。雖然他可以叫人來照顧可嵐,並且只要他想,就會有很多人自告奮勇,但他還是親自做着這些事情。
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安靜地看着可嵐,也不玩手機,也不處理工作,就是看着她。目光繾綣,極盡溫柔。
又是許久的昏迷,再一次從昏迷種醒來,我還覺得一切都不是很真實。
逐漸清晰的視線告訴我我現在還活着,但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覺得我在做夢。
我一直以為我快要死了,在車上給沈俊澤說的那些話其實已經算是我的「遺言」了,我說出來,只是為了讓自己不會後悔,我不想去了陰曹地府,還在後悔沒有將話說明白。
隨着意識的越來越清楚,我才清楚地意識到,我還活着。而且消毒水的味道讓我知道,我現在在醫院裏。
沒有什麼比劫後餘生更值得慶祝了,我雖然不怕死,但我從心底里不想死。如果能夠活着,沒人願意死。我還有可願要照顧,還有事情沒完成,要是有可能,我是不會輕易接受進入奈何橋的。
我轉動脖子,很久沒有動過的身子有些僵硬,額頭上的傷也在隱隱作疼,輕輕一動,就仿佛是扯到神經一樣的疼。
但這些我都沒有在意,因為我見到了一個人,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哪怕他此刻的模樣有些不修邊幅,哪怕他現在的形象和之前不一樣,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伏在我的床邊,卻和我保持着距離。他睡得很熟,眼底有一圈烏青,加上他沒有修理過的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模樣,我便知道,他在這裏一直陪着我,徹夜未眠。
看到他,我是有些驚訝的。我其實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才會將一切都釋懷。但我想的事情全部都沒有發生,我獲救了,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除了驚訝,似乎還有一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