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你看她失神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被拋棄了呢。讀爸爸 www.dubaba.cc」
小聲的惡語又傳進了我的耳朵里,我這才發覺,我接的咖啡已經溢出杯子了,關了開關,我慢慢悠悠地走了。
他們還在我背後指指點點,因為這幾天我做事都心不在焉的,這種情況,全都歸結於沈家人。
他們給了我一條死路,答應沈俊澤重新和他在一起,就是對不起我自己。逼迫可願做不想做的決定,更讓我心疼可願,他還那么小。
「砰——」我手裏的被子應聲而落。
「你走路不看路嗎?」一女的不耐煩地看着我,又上上下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撅着嘴嘟噥,「還好沒有把我的新衣服弄髒……」
我看都沒看她就想直接走過去,可她不知好歹地把我攔了下來,很蠻橫道:「你不道歉嗎?因為和大師關係好你就這麼目中無人嗎?」
「對啊,早聽說她和大師有關係了,沒想到竟然靠大師的關係在公司橫行。」
「可不就是嘛,也不知道大師怎麼就和這種人做朋友,還不如養只寵物呢。」
我的心情開始變得極度不好,一點兒也不想看到她們醜惡的嘴臉,我繞開她們,一點兒也不在其他看熱鬧人的竊竊私語。
任由她們說吧,清者自清。
他們這麼做,就是因為他們就是看我不順眼,因為我和大師的關係,所以故意撞我,故意把責任推給我。我是無心工作,但那也不代表我是個傻子——任人欺負。
嘈雜的聲音被我丟在身後,我凝眉回到工作崗位。
「她也太過分了吧。」
又有人在說我,我蹙起眉頭,只聽她們說道:「你看她這幾天的設計稿,哪有拿得出手的。不是做錯就是毫無創意,真不知道大師是怎麼看上她的。」
「你不知道,剛剛她撞到別人了,人家那是新買的衣服,差點兒被咖啡毀了,她倒好不道歉也就算了,還一副別人欠她錢的樣子。」
這些女人,整天就知道會在背後說人壞話,一天不說就嘴癢。要是以前,我問你可能犯那種畫錯設計的低級錯誤,怎麼可能任她們胡亂造謠。
現在,我真的不想再多做辯駁了,沈俊澤和可願的事情已經讓我夠頭疼的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打算靜下心來看設計稿。
「你們有空在這兒說別人壞話不如做你們的設計稿。」大師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站在那群人的背後,高傲地看着一切。
「你們以為自己的設計稿多出色嗎?平平淡淡就是好的了?」她聲音很冷,臉色更冷,「你們以為自己做的缺德事情沒人看到?公司裝的攝像頭是廢的?」
她一連串的發問頓時讓現場鴉雀無聲,不止因為她是高管,更因為她自身的氣質。
我抬頭去看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看到我的笑容後,她眉頭都皺起來了,安排道:「都趕緊給我幹活!可嵐跟我來一趟。」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我前腳走後腳其他人就是一陣唏噓。
我跟着大師來到她的辦公室,焉了吧唧地坐了下來,沒有心情什麼事情。
「要不你回家休息吧,在這兒也受氣,她們那群人就喜歡嗶嗶賴賴。」外人不在,大師就絲毫不掩飾對我的關心了,她走到我旁邊坐了下來,貼心地給我倒了一杯茶,又用手試了下我額頭的溫度。
「我沒事。」她這些舉動讓我受寵若驚,也讓我覺得好笑,但是我卻笑不出來。
許是我要笑不笑的模樣太可笑,大師無奈地笑了笑,轉而安慰道:「其實……選擇權一直在你手上,可願的問題,你要看他自己意思。」
「他能有什麼意思?他只希望我和沈俊澤在一起。」我白了一眼大師,忽然想到了前幾天在沈家,可願大哭的可憐模樣,讓我心裏一痛,喃喃道:「他只希望一家人都在一起。」
大師嘆口氣,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拍着,「那你有沒有選擇原諒沈俊澤,你們之間……我也不好多說。」
「原諒?」當初的事情讓我痛徹心扉,怎麼可能說原諒就原諒,我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我一不說,大師也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因為我沈俊澤的事情太複雜了,要說事實,沈俊澤是真的對不起我,我不原諒他也情有可原。
但現在我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會對不起可願,他只是一個小孩子,以前他是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現在他知道了,又面臨着選擇。
爸爸還是媽媽,他一個孩子只想要爸爸媽媽在一起。
想多了我的眼睛就發澀,我用力下眨了眨眼睛,看着大師說道:「我不想再後悔了,我也不想再次經歷傷害了……」
脆弱的一面留給了朋友。
大師心疼地摟住我,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了,她像一個老母親一樣安慰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我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的。」
「謝謝你,大師。」腦子裏又是一團亂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輕聲說出口:「我不會原諒他的,絕對不會。」
見我態度強硬,大師又是一聲嘆息,勸道:「那你回家休息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我給你放幾天假。」
我搖了搖頭,事情太多了,一靜下來我就能回想起可願哭的樣子,還有沈俊澤的眼神……
「不了,這幾天給你添麻煩了,我要再走,那群人指不定怎麼說我呢,說不定還會連累你。」說完我就站了起來,「設計是做不了了,我去整理一下設計稿吧,」
「但是你……」大師擔心地看着我,搞的我像個讓人不放心的小孩子一樣。
「沒事沒事。」我打斷她的話,開門就走。
關心我的人不多,大師是其中一個,我心裏很感激她,但我不想把她牽扯進來,這本來就是我和沈家人的問題。
設計稿堆了一整間房間,還亂七八糟的,我嘆口氣,心道:「這下有的忙了,不會再想起沈俊澤了吧。」
設計稿堆積成山,我看着日期把成品和廢稿分開。不過一會兒,我的腦子開始昏沉起來,看的東西也模糊起來
眼前的東西開始扭曲,我看的花了眼,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快要吐出來的感覺!
我來不及多想,匆匆忙忙跑到了廁所,在那裏乾嘔半天。我用涼水在我臉上拍了拍,去看鏡子裏的那個人——面色發黃,雙眼無神。
看來大師剛剛是想說我臉色不好,可能是病了。
我可不敢生病,自己被自己的鬼樣子嚇了一跳後,我就離開了公司,然後去了醫院。
腦子裏的東西太多了,胃裏更是難受,一路上我一度以為自己是快要死掉了,眼睛很澀,還很燒,快要睜不開。
好不容易撐到醫生給我拿好藥,可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完成着一系列行動的。接着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識。
臨倒地前,我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在驚叫,估計是被我嚇到了。可是在倒下去的一瞬間,我竟然感覺到了解脫。
煩人的事情消失了,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有人在我旁邊說話,聲音小小的,好像在顧慮着什麼,我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了兩個穿着白衣服的人站在我旁邊。
「你醒了?」女護士溫柔地看着我,不等我開口說渴她就把水杯遞到了我的嘴邊,聲音依舊溫柔,「你你這是營養不良引起的高燒,不太容易好,你最近要多休息啊。」
溫水進入我的咽喉,還是讓我覺得有些疼痛,我當即皺了眉頭。
那護士仍是笑着,但她看出了我的痛苦,提醒我道:「你嗓子可能有點發炎,最近也要注意,講話不要太大聲,知道嗎?」
她太溫柔了,讓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我點了點頭,艱難地扯出一個笑。
之後她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病房裏輸液。雖然是百無聊賴,但因為發燒的緣故,我腦子的事情都混在一起了,沖的我腦子發昏,想要睡過去。
這麼想着我也就睡了過去,夢裏我好像回到了從前,那段不美好的時光,我掙扎着要醒過來,卻是越陷越深。
「已經輸好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那溫柔的護士正在我的床頭拔掉針管,她微微無奈道:「你這也太能睡了,我來過兩次了,你都沒有醒,但是你睡的好像不太安生,是做噩夢了嗎?」
「嗯……」我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又撐起自己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說道:「是噩夢。」
她又和我聊了幾句,因為太忙的原因,她說如果我想走的話,最好再休息一下,然後自己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坐在床上,鼻尖是消毒水的氣味,腦子依舊不太清明,等我恢復了體力,我就離開了醫院。
怎麼說我也不能玩忽職守,要不然公司里的一群人,又要說上好幾天。我自己倒不是擔心我的名聲,而是大師,她不能因為我受到其他人的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