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到謝家來的人很多。筆硯閣 www.biyange.com光是主持永安郡王妃冊封禮這一項,就有好幾個人參與。
首先是正、副婚使,皇帝在京城中就指定了,正使由巡撫大人充任,馬駙馬做了副使,這兩位都是謝家的熟人,一個是相識多年的同僚,一個是剛剛結親的親家,才進門,便看着前來迎接貴客的謝家男主人謝璞笑了,寒暄間就透着親近,沒有別家正、副婚使常見的那種嚴肅和拘謹。
還有一位太后身邊侍候的嬤嬤,以及燕王妃的心腹吳瓊葉姑姑,兩位穿了女官的服飾,充任贊禮女官與宣冊女官的職責。在吳姑姑的小聲提醒下,文氏暗示大金姨娘去把裝有郡王妃全套冠服的衣箱搬了過來,交到吳姑姑手上。一會兒這套冠服還得在冊封禮上走個過場呢。
皇帝派來的心腹大太監高公公充任了司禮監官,他還帶來了一個小黃門充作副手,另外有兩位燕王府的內侍從旁協助。謝家準備的家具擺設等本沒有大問題,只有些許疏漏之處,也被高公公發現,示意小黃門去跟謝太太文氏說了。文氏迅速命人更改過來,見旁人似乎沒怎麼留意到這一點,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對高公公便不由得感激萬分,還再三向他道謝,又拿眼神示意宛琴,讓她幫着送上一個裝滿了珍珠的荷包,算是對高公公的謝禮。
高公公不動聲色地收下了荷包。有些禮,他是可以放心收下的。他若在這裏明晃晃地拒絕謝太太給的荷包,反而容易引人注目,讓其他人發現謝太太做了些什麼。那樣尷尬的就是謝太太了,說不定會讓她記恨的。高公公對燕王府很有好感,連帶的對燕王府的姻親也是愛屋及烏,可不打算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反正回頭他把這荷包拿給皇上過了目,稟明了緣由,照樣能袋袋平安,皇上可沒那么小氣!
一行人和樂融融地在謝家客廳里用茶寒暄,哪怕是一向等外臣態度頗為冷淡的高公公,今日在謝璞與兩位婚使面前也顯得十分親切和氣,簡直就是有問必答。倘若是遇上某些他不方便回答的問題,他也會繞着彎兒地給個似是非非的含糊答覆,令人挑不出錯來。
巡撫大人打探到了自己想要打探的消息,覺得自家的計劃有很大的成功可能,心滿意足;馬駙馬打聽到了一副宮藏古畫的下落,正尋思着要不要求永寧長公主到皇上面前求畫去;謝璞也察覺到了高公公對自己的善意,甚至探聽到了皇帝暫時不打算將自己調離北平的小道消息,心情大好。就連文氏與吳姑姑合力招呼太后身邊的嬤嬤,也頗為順利。大廳里一片和氣。
上位者們在寒暄,自然有底下辦事的人留意細節,把院子裏的場地佈置得更妥當了些。接着守在客廳外頭的小黃門把手上的懷表塞進懷中,跑進屋裏向高公公低聲稟報了一句,高公公便微笑着看向謝璞與正使巡撫大人、副使馬駙馬:「時辰到了,謝藩台與謝夫人這就請姑娘出來吧?早些把冊封禮行完了,咱家還得回宮去向太后娘娘、四殿下與燕王、燕王妃復命呢。」
謝璞忙應了,示意妻子文氏去喚女兒。
謝慕林此時其實早就在正院上房裏等着了。她穿着一身大禮服,雖然頭上首飾簡單,可要端坐如儀,不得隨意晃動、行走,也怪累人的。好不容易等到吉時到了,母親文氏派人來通知她,她才總算可以起身走幾步了。
不過等到出了房門,她就不能再隨便行走,還得照着先前習練過的「端莊」、「穩重」的步伐,慢慢兒地、儀態萬千地走到二門去。母親文氏與兩位女官都在那裏等着她呢,連謝老太太、二老太太宋氏與姑姑謝梅珺也都穿了大衣裳立在道旁觀禮。
宋氏很淡定,謝梅珺略有些激動,但也穩得住,謝老太太則明顯激動得有些過頭了,似乎有些想要哭着撲過來,說幾句自己的心裏話,不過謝映芬與珍珠一左一右地,合力把她扶住了,免得她在那麼多客人面前鬧出笑話來。謝映容雖然也穿着一身華服,卻面色複雜地獨自站在邊上,眼神幽幽地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不象是高興的樣子。
在女眷對面站着的則是四位兄弟,個個看起來都是玉樹臨風的清俊少年,穿戴體面,氣質不俗,面帶微笑,眼中滿是對自家姐妹的衷心祝福。
謝慕林只來得及跟親人們交換一個微笑,便沒功夫與他們做進一步的交流了。文氏上前用眼神示意她走到院子裏合適的位置上,又命同樣打扮一新的香桃與青橙兩個大丫頭一邊一個扶着她,準備受禮。兩位女官則各自捧了東西,立在一旁,預備儀式開始。
接下來謝慕林都不記得自己具體都拜了幾回、行了幾次禮,反正院子裏兩張案桌,她被引領着在北邊案前拜過,也在南邊案前拜過。冊封的旨意非常長,用辭也是駢四儷六,她只囫圇聽懂了四五成的意思。反正司禮監官與內侍們一路有指引,吳姑姑也會小聲提點,她從頭到尾都沒怎麼出過差錯,頂多就行動間透着一股子陌生罷了,但這種事也是正常的,誰家還能對冊封禮儀練得嫻熟呢?
反正禮行到中途,她接受了兩位女客送過來的郡王妃冠服與首飾,還得在她們的簇擁下回到正院上房裏去,把那身衣裳給換上了,然後正品大妝地重新回到前院來,繼續接下來的儀式。這一回,女官們就要向她行禮了。她受了冊封,又行了一通跪拜禮,同時接受其他人的跪拜禮,方才被扶着重新回到屋裏去。
儀式這時候才算是完成了。
謝慕林頭一次穿戴着郡王妃的正式冠服行禮,整個儀式過程又被眾人執行得慢悠悠的,不算她換衣服的時間,差不多花了半個時辰;要是算上她換衣服的時間,怕是兩個時辰都有了——那身禮服要穿戴好,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今天還是簡易版的呢,已經算是將就了。反正等最後儀式完成時,謝慕林已經覺得頭頂被壓得透不過氣來了。
今日沒有用上她想出來的翟冠固定法,但太后身邊的女官對這種事似乎很有經驗,不知用了什麼簪子,把戴在她頭上的冠固定得非常緊實,緊得她頭皮都繃住了,叫她實在有些吃不消。等儀式一結束,她回到屋中,就忍不住給香桃使眼色:「快,把我把冠卸下來!」
香桃小心翼翼地看向還未離開的兩位女官,沒敢動作。
謝慕林看着那位還有些陌生的慈寧宮女官,也有些泄氣,無奈繼續忍耐下去。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