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猶豫,二公子笑得如和煦春風,「莫非,才娘你信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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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帽子扣下來,許三春可擔不起。
管小侯爺看着許三春目露凶光,要是她敢不答應,吃了她的心都有。到了這時,許三春的美色在他心裏已經算不得什麼。
他一路南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二公子。難得二公子主動邀約,這頓飯對他來說,相當重要。
管小侯爺恨不得代替許三春應下來,但當着二公子的面,卻是不敢放肆,只惡狠狠地盯着許三春。
「行,小女子一定赴約。」許三春想了想,終是應了下來。
不管對方什麼來頭,她把這頓飯應付過去就成。這種權貴人物的心思,她根本摸不透,就怕不應反而惹得對方惦記。
許三春自忖,她只想要一個平凡安穩的生活,無意與這些權貴打交道。
見她應了,那名壯漢側過身子讓出路,許三春一行人下了樓。
黎傑一言不發,下樓後才發現手心裏全是冷汗。跟着那位二公子出現的壯漢,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
假若兩人交手,恐怕在他手底下,自己過不了半招。
樓上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店裏的客人早就散光,只留下面色發白的夥計和掌柜。
見到許三春下來,掌柜才鬆了一口氣。這位可是才娘,要是在自己這裏出了什麼事,織錦府非把他這家店給拆了不可!
「才娘您受驚了。」掌柜迎上去,將手中提着的匣子送上去:「小小桃酥,給您壓驚。」
許三春擺擺手,「與你無關。」這和盛記沒有任何關係,誰也想不到她不過上樓喝茶歇腳,竟然能碰到什么小侯爺,跟着又來了位神秘的二公子。
可能,自己真的是麻煩精體質?
「掌柜的,」她和顏悅色道:「四種口味,一樣給我裝八份,送到碼頭上的東烏府學船上來。」
她從袖袋裏拿出兩錠銀子放到桌上,問道:「不知道這些可夠了?」
掌柜的連連哈腰,「夠了夠了!您不計較,在下已是感激涕零,竟然……」竟然毫無遷怒之意,還照顧他的生意。
許三春笑了笑,原來自己在這位掌柜的面前,也是特權階層了。擁有了特權,就能對普通百姓不講理了嗎,她不這樣認為。
「盛記桃酥,果然名不虛傳。」許三春留下這句話,便在眾人的簇擁下而去。出了這檔事,她也沒有繼續遊玩的心思,乾脆先回船上,晚上再去赴宴。
掌柜的看着許三春離去,在心頭感慨道:「真是個好姑娘!」打開門做生意,他見過的人多了去了,像許三春能做到如此平易近人的,卻沒有幾個。
二樓上,管小侯爺賠笑道:「二公子,您看這裏也不適合繼續待着,不如我們換個地方?」
二公子微笑頷首,「你且自便,酉時兩刻,在聽水閣見。」說罷,便只帶着那名壯漢離去。
看着二公子已經走得看不見,管小侯爺氣惱地連連跺腳,指着那個管家鼻子罵道:「都是你這傢伙!瞧你幹的事情,豬腦子!」
罵到氣頭上,踢腳踹個不停。
管家趴在地上任由他踹,只要能讓小侯爺消了氣,那就比什麼都強。他是辦事不力,沒能提前清了場,但兩邊最終打起來,還不是因為小侯爺要去摸那個才娘?
不過,這個事實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誰都不敢說出口。
害小侯爺丟了臉,這就是罪過。不僅如此,還是在那位尊貴的二公子面前。
此時,被管小侯爺一心看重的二公子,已經轉過一個街角,到了一座雅致的宅子裏。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廝迎上來,接過他厚重的披風,另取了一件家常的蘇綢披風替他繫上。
「爺您去了哪兒,怎地身上還有木屑。」小廝拍了拍披風上的碎屑。那是在盛記桃酥二樓時,他的披風不小心沾到了一條長凳的斷茬所致。
二公子哈哈一笑,道:「我去看了出好戲。松煙,去給我把那包銀針白毫找出來,晚上帶去聽水閣。」
「爺,您這是要宴客?」那名被稱作松煙的小廝看了一眼跟着二公子出去的壯漢,意思是,你跟着爺出去一趟,這是什麼情況?
壯漢聳聳肩,攤開兩手。爺的心思,他怎麼會知道?
「你也別為難馮敢了,他也不知道。」二公子斂了笑意,摸着下巴喃喃自語:「這真是怪事,明明完全不認識的人,我怎麼就覺得,那麼眼熟?」
眼熟?
松煙瞥了一眼馮敢,道:「爺,這可是合江縣。」
這可是距離京城有千里之遙的合江縣,怎麼會碰到能讓自家主子覺得眼熟的人。
「真的眼熟,不止是眼熟。」
二公子陷入了沉思,想起當時,他正在店裏拿一個他定製好的手鼓。合江縣不光產桃酥,手鼓也做的不錯,他就做了一個來玩。
忽地,他心生感應,往窗外望去。
看到許三春的時候,他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從哪裏來,但就覺得十分熟悉。這種熟悉,來自於靈魂深處。
真是奇了怪了。
「爺,您是說的那位才娘瞧着眼熟?」馮敢恍然大悟,「我就說,爺一直都躲着那個管府小侯爺,這回怎地主動出現了。」
「才娘?美不美?」松煙睜大了雙眼,眼裏閃着興奮的光,「快跟我說說,爺可是英雄救美去了?」
難得瞧見自家主子動了凡心。
「別胡說,我對她沒有那個意思。」二公子道:「晚上你就知道了,我在聽水閣請她吃一頓。」
「還有那個小侯爺。」馮敢補充了一句。
「還有他啊,真是掃興。」松煙嘟囔着,去找二公子說的那包銀針白毫,「這麼好的茶,真是可惜了!」
管小侯爺管寧,在京里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他們沒少聽過他的惡行。
二公子留在原地苦苦思索,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名才娘的確生的挺美,體態纖弱,行走之間婀娜生姿。可他敢肯定,自己絕不是看上了他的美色。
要是連這點都分辨不出來,那自己也真是白活了這些年!
可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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