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程山水幾日城,一城一城又一城,蕭聰越來越喜歡這個腦子快有眼力的小傢伙了,鴻翔確實是有一種常人難以匹及的聰明勁,手腳麻利幹事明快,侍奉之餘很快就將蕭聰買給他的所有書籍都學完,字兒已經認的差不多不說,關鍵是能觸類旁通,以小見大,從書籍延伸到生活,頻繁提問之間,頗有幾分要「入道」的味兒。蕭聰也樂得耐心答疑於他所有的提問,並時不時向他傳授一些先哲古意道經佛法,但真正對道的參悟卻一直沒有講與他,饒是如此,小傢伙每天都樂得屁顛屁顛的。
鄰桌坐的是幾個正在小聲交談着的修士,蕭聰一邊吃一邊不動聲色地聽,無時無刻地打探消息,這亦是他的習慣之一。
「唉,你們聽誰說沒,傳說中的玄真之楔蕭家出事了!」
「不見得,有人說蕭家被滅與天劫發生是同一天,若真是這樣,就那陣仗,未必滅不了蕭家!」
「按理說不能吧,蕭家人久不出世,既不為虎作倀也不傷天害理,倒是千萬年來為玄真界做了不少的好事,這十大荒古家族,老天爺懲罰誰也不該懲罰蕭家啊!」
「此話怎講?」
「嘶——你是說」
「哎,對了,蕭家四子蕭聰怎麼樣,也死了?」
「這個還真不知道,不過吉人自有天象
,那蕭家四子蕭聰如此獨特,絕對不僅是吉人那麼簡單,反正聽說各個大勢力都不相信他被天劫劈死這件事,正滿玄真地找他呢!」
「唉,還能有誰,比如說皇家、星家、冷家、宇文家、歐陽家,還有龜府、葬星閣、祭蒼閣、玉蛇府,奧,對了,諸葛家也對這小子特別感興趣。」
「唉,喪家之犬,焉有榮耶,這蕭聰要是被劈死了還好,要是還活着,就聖城那件事,就得讓他生不如死。」
「妄加揣測,小心招來殺身之禍!」
蕭聰牙關緊要,兩頰肌肉線條分明,鴻翔坐在對面一動不動地看着,戰戰兢兢,他抿抿嘴唇,咽了口唾沫,如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般小心翼翼地問道:
蕭聰低着頭,半晌未語,而後伸手向竹筒,換了副竹筷,才回答道:
吃罷離開酒肆回到客棧,蕭聰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亂如麻,鴻翔很識相地未多做打擾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蕭聰此時那一臉的豬肝色,換誰看都知道其中必有問題。
要說這問題確實不小,滅族之災殺身之禍,哪樣兒不是不共戴天水深火熱,這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早就提刀而去欲血拼到底,但蕭聰愣是狠狠壓住了心裏如狂似癲烈火一般的衝動,憑藉着冰心訣帶來的那一點理智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暫時還沒鬧出什麼動靜,雖然十六七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但日落山脈里一年多以來的獨自生存已經教給了他太多。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衝動是魔鬼,他現在還沒有摸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因果是非,所以就算心裏再焦灼,也要控制住自己,否則,就真的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按理說酒肆中那幾個修士說的也不錯,若真的是魔尊,已九十九道天雷伏誅他一點也不
虧,但魔尊是怎麼招來天劫的,莫不是他要出世了?可他已經在天池被封了不知道少年,為什麼偏偏要在這一世破陣而出,莫不是因為我?就算是因為我他才回破陣而出,但這事兒總該有個先兆吧,族人行事一向縝密,對此應該早有防範,摹天樞可不是個擺設!」
「家族遇難,而我卻正好置身事外,這難道是巧合嗎?父親準備好一應事物置於彌芥中交付於我,表面說是為歷練,現在看來,怕是別有深意吧,怪不得彌芥中的書札典籍如此齊全,父親怕是早有預料,對!他早就知道了,可這又是為了表示什麼呢?」
這是蕭天宇最後的準備,由此看來,蕭家可能真的覆滅了。
糟亂的思緒無從理起,似乎他之前所有的關於未來的憧憬都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變成一片狼藉,而後慢慢幻於虛無,沒留下半點痕跡。
因為他是蕭天宇留下的火種,所以他不能被熄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有他在,蕭家就得東山再起,重登玄真之巔,這是蕭天宇賦予他最後的使命,而現在,他就是整個蕭家!
他抽噎着咬牙切齒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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